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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震逗著懷裏的狗,“沒案子查,花一禮拜找狗?雞蛋仔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女兒找著了,沒受傷,沒被殺,平安送回到家,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你女兒多大了?”
    “四歲。”
    “多陪陪她吧。你跟你女兒,都沒有她們母女感情深吧?”池震撓著狗的下巴,逗得狗發出歡快的鳴聲。
    “她去瑞士滑雪了。”
    “跟她男朋友去的?”
    “我女兒才四歲。”
    “我知道,她跟誰去的?”
    陸離悶聲說,“跟她媽媽,還有她繼父。”
    “沒叫你?”
    陸離看池震一眼,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就是想不通,他們倆想浪漫,想找個有雪的地方,圍著火爐,看著玻璃窗外邊的雪山打炮,隨便!但為什麽把我女兒帶過去?”
    池震問,“你還沒放下她?”
    “我放下了,我放不下的是我女兒。”
    他倆有一搭沒一搭扯著閑話,像一對真正的搭檔,電話響起,車載屏幕顯示一個座機號碼。陸離點了一下接通,一邊開車一邊問,“哪位?”
    藍牙音箱響起聲音,“是陸離嗎?我是王克。”
    陸離趕快拿起電話放在耳邊,“你在哪?”
    “你過來找我吧。”
    “我過去,但你在哪兒?”陸離急問,但那邊已經掛掉了電話。池震問,“哪個王克,殺張局那個?”陸離思索著,沒回答,池震不跟他一般計較,“座機號碼,一查就知道位置。”
    “查不了,讓董局知道了他會比我先到。”
    池震思索著,“那什麽地方有座機?公司?單位?辦公室?但他進不去。”
    陸離在前方掉了個頭,他把車開到一個公共電話亭旁邊。陸離直奔電話亭,池震牽著狗站在車外少見多怪,“二零一八年了,還有這東西?”
    “全檳城就隻剩三個,王克能用的座機應該就是這種。”陸離拉開門,電話亭裏沒有人。池震建議去下一個,但陸離說不應該,“這是最偏的一個,另兩個都在市中心。”
    池震看著空蕩蕩的電話亭,“用我幫你找找王克躲在哪兒嗎?”
    陸離走進去,將他和狗關在外麵。池震不以為意,張望著街上,看是否有可疑人物。陸離仔細查看電話亭,他拿起話筒,一張照片掉到地上。撿照片的當口,他看到電話下方眾多小廣告之間的一行字:“給我做張護照”。那張照片,是王克的。
    過了一天,池震開著車,副駕駛位上的陸離翻著王克的假護照。
    池震問,“七百公裏,三十一個關卡,差不多二十公裏一個,怎麽跑到檳城來的?”同哥告訴他的,王克他們不應該進檳城監獄。這幾個在新山犯的事,全城通緝,所有新山的出口全部封鎖,但還是躲過層層關卡,跑了七百公裏逃到檳城來了。結果來這兒不到三天,仨人下館子被抓著了。不應該啊,逃犯還大搖大擺地去吃飯。之後三人在牢裏呆了大半年,因為是新山犯的事,案子要轉回那裏審。張局也要坐順風車回去,路上被他們幹掉了。
    這裏頭不對,新山的犯人跑到檳城來,幾乎是故意被抓,剛好張局家又在新山,審判也好,服刑也好,移送新山那條線就是他的,這可能是個局。按照押運流程囚車裏必須坐兩個警察,陸離應該在車裏,那時他在哪兒?
    池震思索著,聽到陸離問,“你動這案子了?”
    “都叫他張局,就算沒交集,我也想了解一下。三個人怎麽過來的?七百公裏,爬山爬過來的?”
    陸離說,“我想了半年多,隻有一種可能,他們三個是坐警車過來的。”
    池震驚了一下,吐一口氣,“誰的警車?”
    陸離沒回答。池震說,“張局算你師父吧?他把你師父割喉,你做個假護照幫他出國?”陸離盯著護照上王克的照片,他長著一付罪犯的長相,“不是白給的,他得拿點東西來換。”
    “什麽東西?”
    “他上麵的人是誰?不止是一個名字,要給我全部證據。還有,不管他跑多遠,我不會讓他活過今年。”
    池震還是把那個問題問出了口,“出事那天,你在幹嘛?”陸離有點驚訝,“你懷疑我?”池震好脾氣地說,“我好奇你。”
    電話鈴聲打斷了他倆的對話,屏幕上又是陌生手機號碼。陸離接起來,“護照做好了。你把真相給我,我幫你順利出去。在哪兒見?”
    那邊說了兩句話,掛掉電話。
    池震問,“現在去哪兒?”
    陸離皺眉凝思,“他說老地方見。”
    池震樂了,“你們還有老地方呢?哪兒?”
    陸離竭力思索,“小印度的那個爛尾樓!你認路不?”池震點點頭,“知道那裏,好多現場照片,楚刀就是在那兒死的。”陸離拿起紙筆,低頭開始寫字,等本子上密密麻林寫滿字,車也停了。他抬頭,發現停在警局門口。
    “到了,車給你了。”
    陸離一把揪住他,“你耍我?”
    池震拍開他的手,“一,董局讓我動你,我沒本事動你,但我也不想摻和進來。二,你想拉著我去見王克,我不確定你能不能讓我活著回來。”
    陸離來不及找池震算賬,換到駕駛位上疾馳而去。等到了爛尾樓,他拿著文件袋下車,並沒見到人,四周隻有荒草和成堆的水泥管。陸離把槍上膛,向爛尾樓走去。陽光從外邊透進來,爛尾樓的每根柱子後都有斜影。
    陸離拿著文件袋,慢步查看,突然聽到身後有個聲音,“把槍扔過來,慢慢轉過來。”
    陸離慢慢轉身,回頭看見王克用槍瞄準他的頭。他平靜地說,“槍不能給你。”
    王克晃了下槍,“把子彈卸掉。”陸離掏出槍,在對方的注視之下卸掉子彈。
    “把護照扔過來。”
    陸離把文件袋扔到王克身前的地上,王克拿著槍,想彎腰撿又害怕陸離趁機襲擊他。
    “把槍放下,我今天不殺你。”陸離說。王克這才放心打開文件袋,掏出護照看了下,“孔明,我叫孔明?”陸離說,“剛好這個人和你年紀差不多。”
    “這護照沒問題?”
    “出大馬沒問題,再回來可就說不準了。護照已經拿到了,給我點東西。”
    王克看了看周圍,緊張地說,“你們有人在殺我滅口,張局是他讓我殺的。”這點陸離早聽他說過了,否則也不會幫他做護照。王克舔了舔唇,“案子是故意做的,我們故意跑到檳城來。”又被池震說中了,陸離說,“我知道,我還知道你們坐警車來的。”
    王克愣了一下,“算是警車吧。”
    “楚刀是你們的人嗎?”
    “誰?”
    陸離指著一根柱子說,“被你們綁在這兒的那個警察。”王克否認,“不是啊,我以為他是人質,把他帶上能讓你們有所顧忌,結果你們連自己人都殺。”
    楚刀是冤死的?陸離的心髒猛跳了一下,“誰讓你幹的?”
    “誰升得快是誰。”
    “名字我也知道,我要的是證據。叫你幹這種事,你不會連個退路都沒留吧。”
    “我說出來,你現在就能殺了我。”
    陸離打開手槍示意給他,“子彈都卸下來了。”王克緊張地說,“誰知道你有沒有第二把槍。”陸離壓低聲音,“我今年不殺你,我讓你出國躲一陣,我還要你給我做證人。”
    王克眨了兩下眼,“以後呢?”
    “幫我把人扳倒,以後各安天命。但你今天不說,我保證你沒法活著走出去。”王克猶豫。陸離補充道,“說吧,我要是殺你,也是等你上完法庭再說。”
    王克想了想,“證據是在檳城市……”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忽然一聲槍響,王克身上迸出一團血霧,倒在地上。陸離回頭,門口,鄭世傑手裏握著槍。鄭世傑迎上來,“師兄你沒事吧?”
    “誰讓你開的槍?”陸離怒道。鄭世傑說,“董局長接到線報,說王克又回到爛尾樓,沒想到師兄比我還快一點。”他收起槍,朝王克的屍體走過去,“董局下令說,但凡遇見王克,立即擊斃。”
    沒等鄭世傑過來,陸離搶在前麵搜王克的身。
    鄭世傑抱怨說,“師兄,你這就不對了,你能力強,打的魚也多。我難得打條大魚,你還跟我要?”陸離一把抄起王克的槍對著鄭世傑,“出去。”
    鄭世傑愣在原地。
    陸離吼道,“我讓你出去!”
    鄭世傑退到外麵,陸離在王克身上翻到一部手機和一捆新錢。他把手機、錢和護照裝進地上的文件袋。走出去之前,陸離將自己卸下來的幾顆子彈撿起來。
    鄭世傑老實地站在門口,陸離看了他一眼,“你去翻翻吧,大魚是你的。”
    陸離到車上先翻出那捆錢,錢都是連號的。他又掏出王克的手機,通話記錄隻有他陸離一個人。摁了撥打,果然自己的電話響了起來。
    陸離一把捂住臉,唯一的線索又斷了。
    “出事那天,你在幹嗎?”池震問過的問題又響了起來。
    那天……他在醫院。胡先生開車撞在樹上,陸一諾胳膊骨折。吳文萱在照顧胡先生走不開,他不得不留在醫院看著一諾打石膏。張局讓別過去了,他和楚刀兩個人可以把人押運去新山。楚刀開車,張局坐在後麵,跟三個犯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