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丟官(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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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恕和顏如玉很明顯都低估了馮夫人的承受能力,其實沈恕也料到馮夫人應該不會怎麽為難顏如玉,畢竟她才是此刻最無助的人!而顏如玉的低估則來自於她親生父母無形的壓力,因為在現代的時候,如果她犯了這樣級別的錯,一定會被暴揍一頓幾乎沒有商量的餘地。
但是這裏不一樣,馮夫人並非不講事理之人,並且顏如玉這幾年一直都是顏府的中流砥柱!一個女子能夠為了世襲的榮耀承擔這一切,本來就已經實屬不易! 如今雖然被陷害辭官,但總比日後在官場上被迫害獲罪入獄甚至被砍頭抄家幸運太多,馮夫人心中還能有多大的怨言,隻是惋惜罷了!她心中最大的期盼就是顏如玉能夠嫁一個好人家,從此安穩幸福地過一生就夠了,功名利祿都是浮雲!
顏如玉被馮夫人罰到祠堂抄錄家訓二十遍,她領了命令後與沈恕一起退下。
“誒,祠堂不是在那邊嗎?你這是去哪兒啊?”沈恕不明所以地跟上她。
“噓!”顏如玉將食指放在唇前,提示他小聲一點。
然後她繼續帶著沈恕到了閨房,沈恕站在門口踟躕著,卻沒有進去。要是以前的話,他很了解顏如玉這種百無禁忌的性格,肯定會不做多想就大踏步地走進。 可是現在,他既然有些不自在,心裏矛盾糾結著,到底要不要進去,想進去但是又會不好意思!
當他在門口猶豫不決的時候,顏如玉已經拿了一遝熟宣紙走了出來。
沈恕仔細一瞧,這不就是顏氏家訓嗎?
“你早就抄好了,所以有備無患?”他不敢置信地指著那一遝紙。
顏如玉認真地點點頭:“對啊!”她那狗爬的字至今仍然上不了台麵,所以才會出此下策,但她認錯的心絕對是真誠的。
“我真不知道要說你有先見之明,還是要說你傻到離譜,平時沒事抄這個幹嘛?”沈恕非常不解地跟在她身後。
顏如玉當然理解他的疑惑,但是她也沒法解釋呀!所以就隻有避而不答,她隻是默默地把這遝紙帶進祠堂,然後隨手把沈恕把關在了外麵。畢竟顏氏祠堂也不是誰都能進的!
“沈大哥,今天謝謝你!”顏如玉隔著一扇朱漆門,真誠地感謝道。
“和我客氣什麽?我們倆誰跟誰呀?”沈恕笑道,口齒間堵著的話不吐不快,“以後記得來鵲橋軒找我,咱倆還是可以繼續合作?”
顏如玉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放心吧,沈大哥!除了說媒,我什麽也不會,肯定日後會來找你麻煩!”
沈恕心中默道:隻要是你的麻煩,我都甘之如飴。
顏如玉跪在祠堂的蒲團上,真摯誠心地向顏家祖宗挨個道了歉。雖然她沒有抄寫家訓,但是卻在祠堂跪到了月上中天才回房,因為那時炭火已經燒幹淨,祠堂裏麵太冷了!
——
李修在平樂侯府也及時知道了消息,他因此陷入無盡的自責。
原來所有的問題都出在紫夏身上,而他卻還一意孤行地認為薑賀與周娘子有問題。這也難怪,紫夏從小都在侯府長大,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機靈的小娘子居然會遇害,然後被親妹妹李代桃僵!
馮玲琅能夠識破紫夏的真實身份,足以說明顧明軒與紫夏的關係應該不簡單。如今顏如玉被迫辭官,馮玲琅的計劃應該完成了三分之一吧,今天對她來說應該是一個好日子,或許,她會去找顧明軒把酒言歡。可是馮玲琅很聰明,她不一定會這樣做,那會徒給自己增加嫌疑!
不管怎樣,李修已經決定今晚他要親自去跟蹤她。
“侯爺,你確定不去看看顏官媒嗎?”甲風試探地問道,聲音細碎。
“你不是說她有什麽沈郎君安慰嗎?那我今晚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李修看似大度地起身,走出書房,流暢地幾步下了石階。
甲風更加不了解李修心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啊?他明明對顏如玉那麽關心,可是又為什麽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呢?明明今晚是安慰的最佳時機,說不定就讓顏如玉感動得一塌糊塗,可他居然把這個機會讓給了沈恕?他怎麽就不著急呢?甲風甫時明白,他隻是一個侍衛,不應該操著侯爺他娘應該操的心。
李修剛剛走到圓月門,馮玲琅就愁容滿麵地走進。
他腳下一頓,故作關心地不解道:“玲琅,你這是怎麽了?為何興致不高呀?”
甲風此刻已經化為一道風應景地消失了。
“今日官衙發生了大事,我怕二表姐心情不好,所以想和侯爺一起去看看她!”馮玲琅不開心地歎了口氣,謹慎小心地維持自己的悲傷情緒,並且還要顧著觀察李修麵部表情。
李修皮笑肉不笑地搖搖頭:“今日冬至,不如玲琅陪本侯喝喝酒聊聊天?至於錦娘的事,本侯已經有所耳聞!本侯相信錦娘更不願意看見本侯,我們也不必去趟那趟渾水,讓她自個兒安靜一下就好!她這樣或許更容易想通。”
馮玲琅不清楚李修的邀請是虛情還是假意。不過不管怎麽樣,能夠在冬至時節陪李修圍在火爐旁喝酒聊天,這對她而言也算是一件幸事,更何況這一切又是發生在晚上就更加妙不可言了!
正如馮玲琅所想象的那樣,他們兩人一起圍著火爐喝著酒聊著天,還有貼身侍女隨身伺候,氣氛非常融洽。
再加上燭火氤氳,月光淺淡,此處的環境勾勒得恰到好處。
馮玲琅無數次想從李修的口中試探出他對顏如玉這件事情的看法,可是卻被 李修輕鬆化解,轉移話題到別處。
李修與馮玲琅聊風聊花聊雪聊月,風花雪月全都被他聊了個遍,卻隻字不提顏如玉的名字。
馮玲琅索性不再試探,而是大膽地問道:“玲琅在洛陽的時候就曾聽說侯爺對二表姐一往情深,怎麽如今二表姐落難,侯爺卻不管不問呢?這很反常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