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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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馬德拉離開後,琴酒呆在酒吧,耐心的飲酒。

    直到第三杯水割波本喝到一半時,波本的電話果然來了。

    正在擦杯子的伏特加問“大哥,是誰?”

    琴酒平靜的回答“是波本。”

    伏特加呼吸停滯瞬間,他剛想問點什麽,隨便什麽都行,哪怕是感慨一句馬德拉的先知先覺呢?

    但大哥已經接起電話,他隻能將一切都咽進肚子裏。

    琴酒電話甚至才剛放在耳邊,波本的聲音就衝了出來。

    “琴酒,馬德拉在嗎?”

    琴酒可疑的頓住了,隨後挑眉“……你在質問我?”

    “當然不是,”安室透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他深呼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語氣,“我找馬德拉有事,可以讓我和他說兩句話嗎?”

    “嗬……”琴酒冷笑著,剛想掛斷電話,但他立刻就想起馬德拉的事。

    馬德拉剛來霓虹的第一個請求,簡簡單單的轉述一句話而已,他如果做不到的話……

    想到馬德拉未來擺出驚訝嘴臉後嘲諷“堂堂琴酒竟然連帶句話都做不到”的模樣,琴酒就蠢蠢欲動。

    想殺人的那種心動。

    琴酒“……”

    電話那頭的波本對他劇烈的心理活動沒有絲毫逼數,還在鍥而不舍的問“琴酒?”

    “他……”琴酒突然意識到麵前還有個工具人小弟在側耳傾聽,於是立刻將電話遞給他,“讓伏特加和你說吧。”

    “啊?”專心致誌擦杯子、完全不敢偷聽大哥電話的伏特加滿臉懵逼的接過電話,“哦,是波本啊,找馬德拉?”

    伏特加下意識看向大哥,結果琴酒已經測過頭喝酒,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他立刻開動了自己平日最喜歡琢磨大哥喜好的大腦,大哥明明可以告訴波本馬德拉已經離開了,可是大哥沒有,還讓他講電話。

    懂了。

    在波本的詢問中,伏特加毫不猶豫的回答“馬德拉?他喝醉了,我們在酒吧開了個歡迎party,他被灌了不少酒,現在?現在接不了電話,他吐了一身,被科恩架去洗手間了。”

    “你也要來?你喝酒太掃興,別過來了吧,”伏特加越演越上癮,“而且我們過會兒就結束,我和老大會好好安置馬德拉的,你就放心吧。”

    “就這樣,不要打擾我們喝酒的興致,再見。”伏特加掛斷電話,恭恭敬敬還給琴酒,“好了,大哥。”

    琴酒默不作聲收起電話,伏特加能感覺到大哥十分滿意,於是也悄悄地鬆了口氣,安心的繼續擦杯子。

    相較於酒吧內的歲月靜好和星見淺行回家的急切,安室透的心情可就不怎麽美妙了。

    他掛斷電話的時候神色陰沉得很,平日裏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很少展現出波本的表情。

    隻是現在,沒關係。

    他沉著臉,陰鷙的瞥了眼黑暗的角落,手機捏在手中發出細微的哀鳴,安室透深吸一口氣,最終選擇離開。

    藏在角落深處的青年傷痕累累,流浪狗一般蜷縮著身體,早就停止起伏的胸前深深埋沒著一把刀。

    大倉樹還是知道了人質的身份,在他大笑著割開流浪漢的頸動脈時,捆住脖頸的繩子也當場斷裂,他終於看到人質的模樣。

    青年的臉上是以安室透的閱曆都很難描述完全的空白和絕望,唯一能分辨的隻有他突然失去的求生欲。

    安室透心生警兆,但他再怎麽快都無法阻止一個明死誌的人。

    隻是他的心中尤其憋悶。

    也許是今晚足以動搖他的事情發生的太多,安室透竟然不自覺的走神許久。

    他想到了自己的幼馴染。

    當年,他們找到殺死景光父母的仇人時,都以為景光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再不濟也要像他現在這樣,痛打對方一頓。

    可偏偏那個溫柔的青年沒有這麽做,他甚至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凶手的命。

    即便是過了這麽多年,安室透依舊能想起當時的震撼。

    他不是景光。

    意識到這一點後,安室透深吸一口氣,再度上車。

    他突然很想見見自己的小夥伴。

    就現在。

    ……

    星見淺行回到白金公寓,不出意外,景光果然沒睡。

    或許是他臉上的表情過於古怪,景光見到他的第一眼竟欲言又止。

    “怎麽了?”星見淺行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一片光滑,沒有長痘,也沒有留下戴眼鏡的壓痕,“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景光猶豫瞬間,才又開口,“才剛回來幾天的時間,你就變得這麽憔悴,是不是外麵……”

    “外麵很好,”星見淺行打斷的語氣平靜而溫和,“我隻是在想,要不要安排你和零見一麵。”

    “可以嗎?”景光的驚喜立刻就被自己的理智給按了下去,“會不會給你添麻煩?他的演技遠沒有你好。”

    星見淺行的手指因為這句話而抽搐了瞬間,但很快就被他掩飾的捏緊“沒事的,他從貝爾摩德那裏也學過,放心。”

    “見麵或許就是這兩天的事,你自己做好準備……”他覺得自己已經無法繼續留在這裏麵對景光,或許是無顏麵對自己的心情,他甚至連鞋都沒脫,轉身抓住門把手。

    “他隨時會來見你。”

    星見淺行也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情感。

    或許是不甘?

    或許是無奈?

    又或者……幹脆隻是傷心。

    這麽多年,他遠在南歐都要遠遠的關注這裏的消息,看著自己的夥伴們在各自的領域發光發熱,邊為他們高興,邊暗自神傷。

    他一直在想,這些過去的夥伴會不會已經忘了他,將他當成是無關緊要的人?

    他們會不會在見麵的時候擁抱他,笑著叫出他的名字?

    他不知道,也不敢探尋這個問題的回答。

    呼吸著逐漸變冷的空氣,星見淺行從出租車上下來,慢慢走向咖啡店。

    樓上的偵探所一片漆黑,毛利一家或許都已經進入睡夢中了。

    星見淺行從懷裏掏出鑰匙,擰開門鎖。

    走進門後,突然,現場的燈光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