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爛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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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江明軒頗為驚訝,立即就想了許多。
    任何可疑之事陰謀論都不為過。
    “是,齊王他……與我有些誌趣相投,所以見過幾回。”
    掌櫃的依舊打著盹兒,總歸一天到晚也沒幾個人會來。
    老夫子沒有介意她說話保留,沉默了會兒,歎口氣。
    “你們可知齊王的父親是前準太子,隻不過後來死於敵國毒害,太子之位這才輪到如今這位。”
    江善善來到洗硯池時,天色已經不早了,江明軒還在與老夫子說著什麽,她便未去打攪,隻自己在書齋裏逛著,抽了幾本書看。
    齊王的父親曾是差點兒立為太子的人,也是當今的親兄弟。
    嘖,看來又是一筆爛賬呢!
    “阿姐在想齊王的事嗎?”江明軒側首看著自家姐姐。
    江善善沒有否認。
    “與他相交確實帶著危險,不過,也不失為一大助力,尤其是在咱們與江家對上時。”
    雖說皇帝可能隻是表麵寵著齊王,但他的身份在這兒,至少他不會打自己的臉,落人口實。
    不然,也不會裝了這麽多年。
    江明軒明白了她的意思,在他看來還是太過危險,他也明白自己的姐姐為何如此籌謀,不過是因為他還太弱小。
    在這個世道上,弱小即是原罪。
    在看過了外頭更廣闊的天空後,他便再也無法安然居於那處小小的院落。
    而他的心,必誌在天下!
    春夜喜雨,倒春微寒。
    夜晚的齊王府內,異常安靜,隻偶爾間傳出幾道咳聲,伴著雨夜似也不那麽清晰。
    燭火將屋內的兩道身影映照的朦朧不清,低語中,茶香四溢。
    即使屋裏燒著地龍,蕭玄邑身上也依舊披著大氅,隻是比起平日蒼白的麵色,現下在燭光中多了幾分氣色。
    坐在他對麵的是顧淵,低垂著眼簾看完手中的東西後,便撂進了一旁的火盆裏。
    見此,蕭玄邑輕笑,淡漠的眉眼也多了些許神采。
    “如何,為了你的小情人,如此費功夫,值不值得?”
    “我與她清清白白。”
    這句話不知說過多少次了,但就是沒人聽進去。
    顧淵無奈。
    “嗬~”
    蕭玄邑雖隻笑了聲,可臉上卻明明白白寫著:你看誰信?
    顧淵也懶得再解釋了。
    “聖上既已派人秘查劉洋,那便不能讓他們毫無所獲。”
    “嘖,那劉洋究竟怎麽招惹你的小情人了,竟惹得你如此大費周章地算計?”
    說起這個,蕭玄邑著實好奇。
    自己這個表弟少年成名,前兩年更是立下少有人能比肩的軍功,要說眼光,他絕對是最高的那個。
    畢竟無論是世家千金,還是皇親國戚,亦或是豔名遠播的花魁淸倌兒。
    他從未有看得上眼的。
    倒不是在意身份,靖國公府雖說有男不過四十無子不可立妾的規矩,但卻是不要求門當戶對。
    比如現在的世子夫人便是小門戶出生的將門之後。
    至於顧淵這樣又不是嫡長的,便要求更低了。
    隻要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人,家世差些都無妨。
    而江善善,家世確實不怎麽樣,不提也罷,但人麽!
    長相也過得去,若是再長兩年確實有些姿色。
    所以,究竟是如何得了這眼光挑剔得不行的人青睞?
    蕭玄邑好奇,但也不會特意去打聽,自然也不知道在江家那段相遇。
    隻是提到這個,顧淵不怎麽自然地避開了目光。
    “殿下是不是閑了,若是閑了就多看看六王爺的動向,有不少人都盯著那側妃的位置。”
    “我看他作甚,難不成我也娶個?”他搖搖頭,俊美的臉上泛著一絲笑意,“誰敢嫁個隨時可能病亡的王爺。”
    顧淵抬起眼,認真地回道:“如果你願意,還是有不少蠢貨的。”
    蕭玄邑:“……”
    他都看不上那些蠢貨,難道他就看得上?
    這人怎麽盡不幹好事兒呢!
    “行了,他如今風頭正盛,誰敢明著觸他黴頭,便是其他幾個也要暫避鋒芒。”
    而他因著毫無威脅,才在朝中得了些權利,但依舊不夠看。
    “況且,隻要老六不犯錯,其他人也抓不到機會動手,隻能任由他壯大。”
    也就這回江家出了點兒事,可有皇帝和貴妃在,他是一點沒沾上。
    毫無疑問,便是販賣私鹽之事捅出來,恐怕皇帝也不會多在意,頂多再舍棄一些人保全他的好兒子。
    “總得一步步來,他便是再喜歡六王爺,若是紕漏多了,也隻會消耗他的恩寵,更別說朝中可不是皇帝的一言之堂。”顧淵安慰道。
    “雖不是他一言堂,不過百官也拿他沒法子,且老六確實比其他人出眾。”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能夠容忍貴妃造作,容忍江家囂張的緣由。
    隻因為六王爺蕭玄禎確實有才能,堪重負。
    尤其是在當今昏庸之下,蕭玄禎便是他們的希望。
    可即便如此,他也得與之一搏。
    想到這裏,蕭玄邑眸子暗了暗。
    他不能後退!
    隻是,要對上江家著實棘手了些。
    從書齋出來,江善善都還在考慮著齊王的事,她從夢裏知道的,這位逍遙自在的齊王似乎在後期就沒怎麽出現過了。
    最後一次大概是未曾留下子嗣便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病逝。
    “老夫不能斷定這點,但你們姐弟若與他走的太近,必然會進入當今的視線。”
    他歎了口氣,“羽翼未豐時,當萬分小心呐!”
    江明軒眼睫動了動,躬身道:“學生謹記教誨!”
    老夫子點頭,他看著江明軒,等過兩日下場考個童生,他也該著手布置了。
    其實,若非他不能露麵,最好現下就將這兩姐弟接出江家。
    “夫子是覺得,現在的齊王那混不吝的模樣都是他的保護色?”
    江善善沒有多少驚訝,畢竟這事兒她也知道一些,不然之前就不會留下那句話。
    因著作風有礙皇室威嚴,便低調地一筆帶過。
    想到這裏,她哼笑了聲。
    裏頭,江明軒跪坐在老夫子下首,她行了個禮便跪坐在他身邊。
    “夫子,您叫我?”
    正在江善善看著手中的《異域誌》時,掌櫃的敲了敲櫃桌,隨後朝簾布後指了指。
    她沒多想,折了書頁後便過去了。
    老夫子點頭,滄桑的雙眼也不知藏了什麽,隻道:“老夫聽聞你與齊王走的相近,可有此事?”
    她看了眼自家弟弟,不用猜也知道消息來源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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