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再次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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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再次立威
    肚子不怎麽餓,薑楚沫就直接不吃晚飯了。她命人在房間備了水,準備沐浴完直接睡覺。
    以前在現代,薑楚沫因為工作原因,對晚飯甚至是中午飯,都可有可無。但她對睡眠這件事卻異常執著,不僅要睡的飽,還必須睡得好,一旦中途受到打擾,她就會起床氣井噴,並將一直延續到下一次睡眠達標為止。
    也算個怪癖吧。
    回到房間,薑楚沫將頭上朱釵悉數拆下,用絲帶桃花結將烏發隨意的攏在了耳邊。她一層層脫去衣服,美人的曼妙曲線展露無遺。纖細白皙的玉足緩緩踏入水中,玫瑰花瓣散開一圈漣漪。
    薑楚沫的身子緩緩下滑,淹沒在霧氣繚繞的水中,兩條玉臂搭在浴桶邊沿,桃花結自發尾滑落,黑如鴉羽的長發在水中散開,遮住了胸前一片旖旎。
    溫熱的水很快拂去了身上的疲累,她慢慢閉上了眼,想要全心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此時月上中天,屋子裏的燭火還沒外頭的月光明亮,為她細膩的肌膚打上一層柔光,呈現出誘惑力十足的蜜色。
    薑楚沫的長相,九分美裏六分豔,還有三分是清冷。是佳人,卻也是旁人觸不到的高嶺之花。而此時,她閉著眼睛,臉頰被熏得微微泛紅,倒斂去了大半戾色與媚氣,顯得閑適而恬淡,令人極易食指大動。
    這時,窗欞忽然“啪嗒”了一聲,激的薑楚沫猛然睜眼。
    因為屋子熱,所以薑楚沫沒關窗子,她怎麽也沒想到會有人闖進來。來人輕功必然十分了得,否則不會連進了院子她都沒察覺。剛剛窗子響,也不是因為被碰到,而是由於來人速度太快,周身勁風無法平息,而帶動了窗欞。
    薑楚沫立刻伸手要去摸自己放在折屏上的衣服,卻被人搶先一步將屏風掃的幹幹淨淨。
    “哪兒來的登徒浪子!”薑楚沫氣惱萬分,厲斥著,揚起掌風便打了過去。
    折屏瞬間被打飛,站在折屏後的人也顯露無疑。
    隻見那不速之客一身紫衣,腰係玉佩。他的麵色很冷,冷的連俊美的容顏都讓人不敢多看,他的目光定在薑楚沫身上,黑曜石般的眸子透不進一點光亮,薑楚沫曾經以為那是平靜的象征,但現在她了解了,那是濃鬱的根本化不開的戾氣。
    如果讓薑楚沫選一張此生最不想看到的臉,這張就是了。如果讓薑楚沫先一個永遠都不想看到的人,這個人也是了。
    “蕭、恒、炎!”薑楚沫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氣急敗壞道,“把衣服還給我!”
    “衣服?”蕭恒炎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東西,這才注意到自己拿著的是一團東西是女子的衣物。
    方才他進來,根本不知道薑楚沫在洗澡。他還運著輕功,便看到薑楚沫霍然起身往屏風上摸東西,他還以為是在摸武器,於是想都沒想就給搶過來了。
    結果……
    蕭恒炎定神看了看,發現這一團衣服裏有罩紗、外衣、裏衣,還有……肚兜。蕭恒炎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視線,臉上依然是冷漠肅然的表情。
    “我讓你把衣服還給我你聽到沒有!”薑楚沫再次怒道,那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禁讓人懷疑下一秒她就要撲到蕭恒炎身上去“大快朵頤”了。
    看著薑楚沫惱羞成怒的樣子,蕭恒炎微微挑了挑眉頭,一抬手,直接將衣服從窗子丟了出去。
    “……”薑楚沫一時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她知道蕭恒炎很無恥,但她沒想到他這麽無恥!
    迎著薑楚沫憤怒的目光,蕭恒炎緩緩上前,將胳膊搭在浴桶邊沿,撈起了水上的花瓣,在手指間揉捏著。他抬手撫過薑楚沫的眉宇,指尖沾染的花汁在她眉心留下了豔色的痕跡。
    薑楚沫不耐煩的揮開他的手,“盛親王半夜不睡覺跑來別人閨房當變態,到底想幹什麽?”
    連嘲帶諷,語氣中滿含隱忍的怒意。
    她打不過蕭恒炎,這是事實。所以能不直接交手,還是盡量不要交手。現在蕭恒炎還忌憚著她的毒術以及那個見了鬼的密函,如果不真正激怒他,她想他是不會下死手的。
    等了半晌,蕭恒炎也沒有說話。薑楚沫狐疑的看過去,卻發現那雙黑眸裏正暗含著某些蠢蠢欲動的情緒。薑楚沫皺起眉頭,瞬間覺察到情況不對,也不管有沒有衣服穿了,直接就從浴桶中站了起來。然而下一秒,隻聽“嘩啦”一聲,蕭恒炎又將她按了回去。
    他的眼底驀然浮現出一抹邪肆,與七年前他反撲在她身上那一刻露出的惡劣笑容如出一轍。薑楚沫心裏“咯噔”一下,然後她聽到他說,“幹什麽?當然是幹你!”
    說完這句話,他便捏住薑楚沫的手,慢慢往下帶,放在了自己的腰帶上。
    “……”
    此刻,將軍府的南邊已經炸開了鍋。
    柳氏的翠微居忽起大火,奴才們忙著潑水救火,手忙腳亂,無比嘈雜。
    “大夫人還在病中,怎麽又出了這樣的岔子,今夜風大,咱們動作必須快,否則這火勢就控製不住了!”
    才有人說完這句話,便見一小丫頭慌慌張張衝進了院子,臉上滿是煙熏火燎的黑印,一臉的驚慌失措,“南苑也起了火,快來人救火啊!”
    柳氏這裏好歹有個池塘,水充足,救火也方便,但薑楚宜住的那裏卻連口小水井都沒有。更要命的是,薑楚宜住的地方雖叫南苑,卻是位於將軍府最繁華的東南方,距離柳氏的院子不但不近,那蜿蜒精巧的小路也成了阻礙。遠水解不了近渴,縱然薑楚宜搬來了救兵,卻也難救其火。
    “大夫人和您同時出事,肯定是薑楚沫搞的鬼!”湖藍攙著薑楚宜站在院裏,眼睜睜看著臥房整個淹沒在火海中,卻也無能為力。她看著薑楚宜那大病未愈瘦削而蒼白的一張小臉,忍不住抹了抹眼淚,咬牙切齒道,“若是還在門派中,又怎麽有人敢欺負……”
    “湖藍!”薑楚宜立刻蹙著眉頭揚聲喝止。
    湖藍老實的閉了嘴,她知道薑楚宜是怕隔牆有耳,可她就是氣不過自家主子被一個小小的將軍之女欺負。還有,大夫人和表小姐也太不成器,不但不能幫主子的忙,還次次拖後腿。或許當初就不該來這裏,換種方法,計劃未必行不通。
    隻可惜路走到今天,再不好走也必須走下去了。
    “依著薑楚沫的性子,是做不出這種事的。”薑楚沫聲音有些虛弱道。
    放火殺人,又無趣,又容易失手,薑楚沫雖然手黑,但一向直截了當,所以這絕不是她的手筆。
    “不是她,又會是誰?”在這將軍府裏,有理由並且有能力跟大夫人與二小姐為敵的,除卻薑楚沫還能有誰?
    薑楚宜沒有回答,伸手用帕子擦了擦額頭被烤出來的汗,這會兒功夫裏她已經有了主意,抬起頭命令道,“帶上幾個人,咱們去樂庭軒。”樂庭軒,便是薑楚沫的住處。她知道,薑楚沫晚上是不留人伺候的,所以那裏現在根本沒有人。
    湖藍不太明白薑楚宜的意思,“您不是說不是薑楚沫做的嗎,那咱們去樂庭軒做什麽?”
    薑楚宜回了下頭,看著那熊熊燃燒的大火,她的眸子裏也倒映著不斷跳躍的火焰,那張秀麗漂亮的臉龐,此時被襯的無比妖豔,隻聽她冷笑一聲,“就是因為不是她做的,咱們才要去啊。”
    連湖藍都覺得這件事是薑楚沫做的,那別人呢,不是更想當然嗎?本想著讓那些人來收拾這個礙眼的東西,但如今既然有機會,她也沒道理不利用一下。
    冷月蒼茫,夜聲寂寂,被薑楚沫明令禁止不讓守夜的樂庭軒外此時卻立著一個人影。
    這人影伶仃消瘦,錦衣華服掛在身上非常不合身,若不是有身高撐著,便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一般。她的頭發散著,蓬鬆而淩亂,遮掩著臉,借著幽幽月色,隱約能看見臉上的一道道抓痕,猙獰而醜陋。
    這個人影正是前幾日被貓抓傷,然後閉門靜養的柳瑜。
    “薑楚沫,她們都被我懲罰了,現在就該輪到你了,嗬嗬。”柳瑜扯著嘴角發出一串陰冷的笑聲,而這一笑卻使她那張猙獰的臉更駭人了。她的左手拎著油桶,右手則拿著火折,翠微居和南苑的火就是她放的。
    被貓撓了之後,她的臉不但沒有絲毫轉好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嚴重。無論用什麽藥,皮肉都不肯愈合,漸漸地還潰爛起來,黃色的膿水往下流,又惡心又恐怖。伺候她的侍女一個個都不敢近她的身,就連她自己都不敢照鏡子。
    她才十六歲啊,還沒有嫁人,也沒有定親,這張臉卻先毀了。而這,全部是拜那些賤人所賜!薑楚沫自然是罪魁禍首,但薑楚宜和柳氏也難逃幹係。若不是柳氏出餿主意給了她那包藥,她怎麽會落得這個田地。可現在她變成了這幅鬼樣子,那娘兒倆卻瞧都不瞧她一眼,更別提救了。
    從前她以為,就算柳氏和薑楚宜看不起自己,但終歸是親人,是一家。可現在她才看明白,她們對她不過是耍弄一顆棋子。現在,更是一顆棄子!她的未來,她的一輩子都毀了!而她們,也一個都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