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湖亭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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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湖亭小坐
簫雲默定定的看著這變化,像是在看什麽有趣的事情。手上忽然傳來滑膩的觸感,他低頭,發現細長的小蛇正順著他的指尖往桌子上爬,最後在那張帕子幹淨的地方盤了起來。
“球球,東西髒了,就不能要了。”簫雲默伸手將蛇收回袖子裏,半晌,他又眯眼看向薑楚沫離開的方向,忽然勾起了一抹笑,眼底因此而生出的狡黠與平時純澈的眼神完全不同。
“那麽七哥,你髒了的東西,你又要怎麽選擇呢?”
從簫雲默麵前躲出來,薑楚沫就被月瑩扶去了花園湖亭中小坐。
夏末時節,園子裏雖說沒有百花齊齊爭豔,風光也是極好的,倚著欄杆,還能看到清亮的湖水中一條條錦鯉遊動,紅白魚身配著綠的水草,靈動活潑,泛起圈圈漣漪,好不養眼。
薑楚沫抓著一把魚食,百無聊賴的喂魚。
“小姐,這府上除了王爺、九殿下和奴婢,暫時還沒有人知道您的身份。”蕭恒炎隻交代了讓眾人不要懈怠了薑楚沫,卻沒有說過任何有關於薑楚沫身份名字的話,所以底下的奴才也隻知道這是他們王爺帶回家過夜的女人,卻不知道她就是最近京裏傳的沸沸揚揚的薑家大小姐。
薑楚沫回京本來就沒多長時間,除了第一天當眾在門口與柳氏等人掐架轟動了點外,一直窩在家裏,或者出去也是帶著紗笠的。所以知道她的人很多,真正認識她的卻寥寥無幾。
說到這裏,月瑩又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終還是忍不住道,“奴婢覺得,小姐最好還是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畢竟……”她用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薑楚沫。
薑楚沫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後話,懶洋洋打了個嗬欠,直接替她補充,“畢竟在名義上,我是蕭恒炎的侄媳婦。”
月瑩也沒想到薑楚沫會堂而皇之的把這件事亮出來,立刻跪在地上,“是奴婢多嘴。”
她抬頭小心翼翼的看薑楚沫,卻發現薑楚沫的表情淡淡的,除了一絲冷嘲外,似乎並未惱怒也沒有什麽其他的情緒,心裏一時奇怪起來。這位薑大小姐,怎麽跟傳聞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囂張跋扈?明明很平易近人,和和氣氣。說話也不疾不徐,條分縷析很有涵養的樣子。
水性楊花?可看起來很沉靜很穩重啊,還自帶一股清冷的氣質。
那麽到底是傳言有誤,還是這位大小姐太會自我隱藏了呢?月瑩在心裏兀自納悶,老老實實將頭低了下來,不敢將這種赤裸裸打量的目光落在薑楚沫身上。
薑楚沫要是知道月瑩對她的印象是這樣的話,肯定會哭笑不得起來。的確,她從來不是外界傳說的那樣眼高於頂嬌蠻無腦,但月瑩的評價也與她完全不沾邊。能眼皮不眨將人毀屍滅跡的,會是平易近人,和和氣氣?隻是她性子隨意,隻要別人不惹到她,她便不挑剔罷了。至於沉靜清冷什麽的,也是因為她孤獨慣了,所以不愛搭理人。
“這本來就是事實,你也不用跪,起來吧。”薑楚沫說完,將一把魚食全撒進了水裏,胳膊搭在欄杆上,看著攢動搶食的金魚們,慢慢閉上眼睛養起神來。
“林小姐,林小姐您不能進來啊!”
“滾開!”
爭執聲,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入耳朵。
薑楚沫睜眼,正看到一票人往湖亭方向走來,少說得有二十人。
領頭的是一團紫色,薑楚沫下意識以為是蕭恒炎。但定下神來細看,卻是個妙齡少女。十五六歲的模樣,姿容姣好,翠繞珠圍,隻是眉目間戾氣很重,而剩下的,全是她身後的小尾巴。最近的與她保持著一尺的距離,其中還分為兩撥。一撥想要攔,一撥則擋住不讓攔的。估摸著前者是盛親王府的人,後者則是這少女的隨從。前後者數量對比,是一比四的差距。
薑楚沫挑了挑眉,好大的排場。
“這誰啊。”昨兒晚上簫雲默便硬闖了一回,這次又來了個女的,原來盛親王府竟是可以這樣隨便出入的嗎?
月瑩連看都沒抬頭看,便猜到了是誰,開口回答道,“那是林丞相的寶貝孫女林月幽,早上奴婢不就說過了嗎,朝中有許多貴人千金惦記著王爺,這就是其中之一呢。”
林月幽?薑楚沫想了想,沒什麽印象。
她不認識。
“她經常來見蕭恒炎?”
“來倒是經常來,一個月總要鬧騰那麽幾次,不過見卻沒見到過。王爺日理萬機,哪兒有空搭理她啊。”月瑩說這話時語氣有些譏諷。這霄國民風雖說比薑楚沫了解的中國那些曆朝曆代都開放多了,但對於上趕著倒貼的女人,大家還是覺得很不恥。
薑楚沫聽了卻覺得挺有意思,繼續問,“有這種想法的都能來?蕭恒炎都不管的?”
“有這種想法的肯定不在少數,但盛親王府也不是誰說進就都能進的。”月瑩說著,伸手為薑楚沫摘掉肩膀上的一片落葉,又詳細講解道,“這林家小姐啊,爺爺是丞相,父親是尚書,又從小跟祈敏公主玩得好,一起在太後麵前長大,所以尋常人都不敢惹。她便仗著這些,時常做些無法無天的事情。”
“聽說丞相大人一直在朝中尋摸合適人家,想要將她嫁了,可她就是不肯,對我家王爺那叫一個情根深種。可她也不想想,她胡鬧了這些年,那個名聲都差成什麽了,算不上頂臭頂臭的,那也……”說到這兒,月瑩才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
這林月幽名聲差,薑楚沫不也是,而且恰好,薑楚沫就是那個所謂頂臭頂臭的。
“小姐,奴婢不是那種意思,其實奴婢覺得小姐您……”月瑩趕緊要開口補救,卻見薑楚沫懶懶的抬了下手,止住了她的話。
“名聲好壞,不過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言下之意就是她並沒有生氣,讓月瑩不用介懷。其實薑楚沫隻是懶得聽那些有的沒的解釋,這麽些年了,她都麻木了。
但月瑩卻覺得薑楚沫實在太率直灑脫,太大肚能容了,於是徹底覺得肯定是傳言有誤,畢竟她家王爺不就是被傳言所害嗎?霎時間,她對薑楚沫的印象已經是百好無壞,她也特別相信她們家王爺的眼光。
林月幽一路甩著臉子往前衝,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視線,於是她扭頭看向湖亭,當即就與薑楚沫來了個四目相對,她看到了薑楚沫那一副看戲般的神情,瞬間就怒了。
“誰在那裏,給我滾過來!”
薑楚沫聞言,紋絲未動,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欄杆上敲著,仍是那麽一副懶洋洋的表情。
林月幽還沒見過這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人,心中本來就不痛快,當下便打定了主意要去教訓此人一番,好好發泄一下。等進了湖亭,她才發現原來裏麵不止一個人。
林月幽看著月瑩,臉拉得更長了。她自己得不到蕭恒炎的青眼,便也不允許其他女人靠近蕭恒炎,月瑩是蕭恒炎身邊伺候的,又長得白淨,是個美人胚子,她打從第一次見便記恨不已,之後每次見麵都要羞辱一番。
她身後那些小尾巴隨從也都心領神會,開始一個個站出來說起陰陽怪氣的話來。
“呦,我說怎麽聞到一股狐騷味兒了呢。”
“隔著老遠就嗆到了。某些人啊真是不自覺,身上不幹不淨的,就別出來晃悠了,惡心人又礙眼。”
說著話,還都伸手在鼻子前扇著,好像真被什麽味道熏著了似得。不一會兒,又一起爆發出一陣做作的笑聲。
月瑩的臉瞬間就垮了,眼眶裏憋著淚,咬著嘴唇,手緊緊攥著,卻因為身份懸殊隻能忍氣吞聲。
林月幽看到月瑩這樣,這才露出一絲滿意的神情,重新看向薑楚沫,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神情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質問語氣道,“說,你剛才為什麽看我!”
早在一群人開口擠兌月瑩的時候,薑楚沫的臉就沉下來了。
薑楚沫護犢子,這一點從前在醫院便是出了名的,當年若有實習的學生能跟著她,基本就可以在醫院橫著走了,就連她照看過的病人都沒人敢給冷臉。
月瑩雖然才跟了她一下午,但既然伺候著她,現在自然就是她的人。她的人就要受欺負了,她怎麽可能袖手旁觀。更何況這群人還是純粹的沒事兒找事兒。
隻見薑楚沫扯了月瑩一下,將月瑩拉到自己旁邊,然後扯斷了手腕上的寶石佛珠。佛珠一串一百零八顆,薑楚沫攥了滿手,又反手一灑,就像撒魚食似得灑向了眾人。
“嗖嗖嗖”的破空之聲,隨著道道殘影,剛剛還趾高氣昂的眾人全部被擊中。
那珠子明明十分細小,卻如暗器一樣蘊含著極大的力量,打在臉上便疼的錐心刺骨,打在腿上就叫人站都站不穩。
“啪嗒……啪嗒……”珠子從人身上又掉到地上。
許多人隻顧著疼,沒看清腳下,踩了上去,當下滑倒在地。因為人數太多,一個砸倒一片,瞬間所有人都摔了個四腳朝天。那些珠子又都因此硌在了腰上屁股上,瞬間四處都是哎呦聲痛呼聲和呻吟聲。
林月幽是唯一一個還保持站立的,她看著一地狼狽的隨從,簡直不敢相信剛剛所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