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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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三刀不屑道:“上回欠老子那頓酒還沒給,又想賒賬了?二虎,你這箭術還得練那。”
    “是啊虎哥,你那三腳貓箭術就別嫌醜了吧。不如跟著包韃子學學,咱們這十幾個人裏,論騎射本領,還真就數他拔尖兒了。”
    “誒,前麵有狼!”,眾人正在打趣說笑,有一人眼尖,指著前方不遠處的戈壁風化岩下。
    包元乾一行十六人再帶上兩個北元俘虜便早早出發,向著百裏外的嘉峪關前行。
    包元乾定睛看去,果然是有十幾隻沙漠野狼在風化岩下,謹慎地看著自己這群人。
    “劉三刀,今日你我不若比試一下,看看誰射殺的狼多,輸的人進關後請我們去居延坊吃酒,如何?!”
    翌日,天邊泛起魚肚白,盛夏戈壁灘上的曙光來的格外早。
    包元乾‘嘩’一聲撲到,側耳聽著地麵,滾燙的地表將他耳朵燙的通紅。
    但是包元乾心不在此處,隻是靜心地聽著。
    突然包元乾起身,扭頭劇烈揮手,對著眾人厲聲喝道:“北方!有大隊具裝騎兵來襲,百騎以上!!跑!!”
    說罷便衝鋒一般,衝回自己的馬匹,跨上馬匹,對著還在發愣的眾人喊道:“再不走,全都得死!!”
    “啊!”,包元乾臉上如受重力,被人一拳打下馬來。
    “你媽的,老子忍你夠久了,次次壞老子大事,這裏除了我們幾個還有個卵子的人!”
    劉三刀瞪大眼眶,盯著包元乾。
    包元乾抬頭一看卻是劉三刀給了自己一拳,他臉頰生疼,嘴角出血。一把拉住了準備上去揍人的包布同,現在不是跟劉三刀計較的時候。
    包元乾看著後方平靜的黃沙,對著高老大又道:“高大哥,相信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他這本事在他占據了這具身體後便發現的,搜尋記憶後原來才發現這本事叫聽蹄,可在大隊騎兵二三裏開外察覺到異常。
    這需要先天過人的天賦和後天高人的訓練,萬中無一,而包元乾這具身體的前主人顯然有這個先決條件,後天又經過包大叔的培養,對於聽蹄的本領可以說是獨一無二。
    包元乾看著高大哥看著遠方凝重的神情,隻聽高大哥麵無表情道:“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包元乾心覺不妙,豁然回首,隻見與天際合攏的黃沙線一處,密密麻麻的出現了大片黑影!!
    明軍大撼,這次都不需要包元乾去用耳朵聽了,特麽的睜著眼睛就知道說是百騎都說少了!!
    這波騎兵顯然和昨日那群騎兵不同,這群人人身著一色的全套鐵紮甲,而並非是羅圈甲,就連馬匹也是披甲上陣,一看就是精銳!
    “分開跑!!”
    都不等高老大指令,其他人都不是傻子,早夾馬四散狂奔起來,至於後方的馬匹輜重糧食,根本沒人去掛念。
    這上百騎的瓦剌騎兵正麵衝來,光是一輪箭雨都夠自己喝一壺的了!
    這和他們伏擊瓦剌騎兵不同,他們利用地勢先發製人,出其不意削弱了兩撥人數,最後以披鐵甲的優勢,十六打三十餘,方才拿下。
    如今可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況,曠野上,上百精騎兵結陣正麵衝來,能做到一比一的交換比就不錯了!
    包布同見同伴都撒丫子跑了,正欲拉上包元乾跑路。
    卻沒想到被包元乾一把拽下來,指著後方馬背上的兩人,他霎時便懂了。
    “別竹籃打水一場空!”
    包元乾騎上綁著薩仁雅的那匹馬,包布同也默契的帶上那必徹徹,兩人折而向東狂奔起來。
    “那是烏格齊哈什哈的騎兵!他們是捉我回去的!!”,薩仁雅在馬背上看著後方,鋪天蓋地的騎兵席卷而來,小麥色的臉頰上也略顯蒼白。
    “我他嗎知道是來抓你的,這趟出來倒血黴!”
    包元乾一邊咧咧一邊奮力狂奔,死命用腳夾著馬腹,馬肚子都快被他兩條腿夾斷了,馬兒吃痛,奔的更加拚命!!
    可饒是如此那後方的瓦剌騎兵也逐漸逼近,這些瓦剌騎兵訓練有素,善於馳馬,更要命的是他們兩人一馬,極大增加了馬兒的負重。
    此消彼長之間,距離已然拉的極近!
    包元乾回首望了望,隻見後方的瓦剌騎兵分撥了足有三十餘人追逐自己和包布同,距離已然拉近至兩百米左右。
    這個距離,一些膂力過人的射手,開著大磅數步弓完全能夠射到自己!
    不過幸好此時是在馬上,馬弓和步弓在射距上還是有極大差距的!
    狂奔了半晌,那後方的瓦剌騎兵更加接近二人,皆是張弓搭箭,拉作滿月狀,弓弦大響,朝斜上方拋射,攢射二人後背而來!
    二十餘支箭矢緊追著後馬蹄而來,不知多少箭矢插在黃沙上,甚至有有幾支箭擦著馬尾而下,若是在這樣跑下去,下一輪箭雨自己和包布同高低要被紮成刺蝟!
    “哥,他媽的,怎麽辦!太憋屈了!!”,包布同在身側狂奔問道,他扭曲著麵容,時不時看著後方的追兵,幾支箭矢擦過他的膀子,劃出血痕,什麽時候他包布同吃過這種虧。
    他幾次想撥馬回擊錘人,但是理智告訴他,單打獨鬥或是一打二三他可以碰碰,可是後麵三十多人,就是再來七八個自己也不夠人宰的!
    包元乾看了看自己馬匹身側的角弓和箭袋,這是昨日那群被宰的瓦剌兵留下的,想必包布同那匹也有。
    回首又看了看那群具裝騎兵的馬匹,頓時靈光一閃,心中一喜,有了主意!
    隻見後方除了滿眼的黃沙外,再也看不到他物。
    “包韃子,你又犯什麽病了?”
    “特娘的再添亂,下回出來打牙祭你就別跟老子出來。”
    說罷,搭箭上弦便要拍馬朝野狼群而去。
    包元乾在馬上用指甲摳著牙縫裏嵌住的幹肉絲,他本來是個吃瓜看戲的,正想看看這二虎和劉三刀爭鋒呢,正想拱火呢。
    沒想到話剛到嘴邊,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臉色一變。
    “虎哥等等,有情況!”
    包元乾喝止了欲拍馬而出的二虎,扭頭望了望後方。
    那二虎一臉橫肉,見有人瞧不起他,脾氣一來便道:“少特娘的狗眼看人低,虎爺今天就給你們看看什麽叫射術!”
    其中一滿臉橫肉的軍士,抽出胯側開元弓挑釁道。
    幾人不滿地看著包元乾。
    包元乾根本不搭理他們說的,緊忙下馬往後麵跑去,穿過幾十匹載貨的馬匹。
    他們雖然昨日將不少寶貝埋在了各自做了標記的地方,但是食物卻不能藏,隻能分散在數十匹馬上馱著,因此走的極慢。
    大漠戈壁上行軍不像關內,千篇一律的黃沙戈壁,沙丘風化岩,極容易兜圈子,這百多裏的路足足走了兩個時辰都沒到嘉峪關城下。
    一路上這群糙漢心情都還不錯,昨日的不愉快也隨著清晨的一泡夜香給撒的無影無蹤。
    此番滿載而歸,他們興致高漲,在馬背上載歌載舞,仿佛他們才是那能歌善舞的遊牧民族般,看得後方馬隊上綁著的薩仁雅二人好一陣無語。
    包元乾倒也習慣了,關外行軍本就如此,就算有最資深的活地圖也不見得能有多快。
    看著四麵曠野一色的黃沙,此起彼伏,荒涼至極,而驕陽又一次升到頭頂,奮力地烤炙著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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