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巧取雙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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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聲如洪鍾,嗓門極大,就跟拿著擴音器一般,喊得陣前的包元乾心中震動,心道這廝中氣頗足,好生粗獷的嗓門兒。
    “明國小兒,徒有其大,並無其實,在某看來,也不過是一百足大蟲,死而不僵!”
    這倒遂了包元乾的心,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想得是如何保命為先,而不是爭勇鬥狠,除非自己在意的親人和朋友有難,否則誰又願意去冒險呢?
    那羌人大寨中吆喝著衝出各式甲葉打扮的士卒,各色都有,顯得十分雜亂。
    羌人在聯軍中扮演者主要的中堅力量,隻見兩軍列陣間,那羌蒙聯軍陣中衝出一騎黑馬之人。
    那人手持兩支精鋼短槍,半人長短,膚色黢黑,撥馬叫陣以漢語喊道:“昨夜是哪個直娘賊殺我兄弟?可敢與我決一死戰?!”
    翌日,當毒辣的陽光照射在金沙鋪地的嘉峪關外時,兩軍人馬早已刀槍林立,嚴陣以待。
    薑為看著包元乾似乎恍然大悟的神情有些疑惑,這兩人還未接戰,這包元乾就能看透個中優劣?
    包元乾自然是知道,這是包大叔常教的,但凡遇見使雙槍的人,絕不可先出手。
    雖說先下手為強,可是雙槍占著兩手優勢,一格一刺的防守反擊,必能使先出招那人吃虧。
    果不其然,那馬躍挺身紮刺,那雙槍將見馬躍單鏜敢先出手,嘴角揚起不易察覺的嘲弄。
    兩馬交錯間,那雙槍將左槍搠出掛住長鏜,身形前壓,右槍直紮馬躍胸膛!
    “咚!”一聲悶響。
    長鏜落地,馬躍隻一合便被那雙槍將紮透胸膛,雙槍將借馬勢將馬躍攥飛在半空中,摔出去十餘米遠。
    羌蒙聯軍聲震達天,揮舞著手中刀槍呐喊,猖狂至極。
    薑為有些驚詫地看著包元乾,暗道他如何得知這雙槍使用的法門。
    郭雄一捶大腿,有些懊惱。
    “這廝兩手兵器,單打獨鬥恐怕很難,你我二人同去會會這廝厲害!”一旁的兩人拍馬而出,此二人乃軍中頗有些武藝的兄弟兩。
    一人使槍,一人使長棒以左右夾擊之勢衝向雙槍將。
    那雙槍將以一對二絲毫不慌張,隻見兩人左右夾擊自己左右兩肋命門而來。
    他老練地仍是後發製人,待兩人攻勢將近,左右分別探槍而去,架住槍棒,卸力順勢一帶便將兩人攻勢帶偏。
    那雙槍將噙著冷笑,立刻撤回右槍,與左槍並作一道雙龍探海,起高勢直刺左側那人的兩額!
    那人攻勢一偏,抽槍欲擋卻來不及了,眼看著雙槍在自己瞳孔中變大,絕望無助。
    “嗖!”一聲響箭射來,那雙槍將隻得舍掉這人,矮身躲過了這一箭!
    那兩明軍自知不敵,隻得拍馬而回。
    包元乾射出一箭卻沒想到被這廝躲了去,看著一旁沉默的薑為,似乎薑為也沒琢磨出這人的路數。
    昨夜薑為能夠一合拿下那長斧羌將,便是占據了後發製人的優勢,察覺了那羌將出招的弱點和習慣,可這雙槍將他卻遲遲參悟不透。
    雙槍不似單槍單斧,招式變換多端,極為靈活,數合之間他也難以察覺破綻。
    “明國小兒,二人戰不過我還要施放暗箭,也有臉皮號稱天朝上國?!笑話!!”
    那雙槍將高頭大馬,昂聲嘲笑,後方的羌蒙聯軍發出不少的唏噓之聲。
    直聽得郭雄心煩,卻理虧。
    “誰讓你釋放暗箭的!你這小卒不懂鬥將的規矩?!”郭雄罵著包元乾,這下是輸人又輸陣。
    這鬥將可以多打一,也可使弓箭射殺,可是前提是你需要撥馬出陣應戰,而不是縮在陣裏暗箭傷人。
    包元乾一個現代人哪知道他們這些道道,隻道自己救了軍中袍澤還有錯了?若非自己神來一箭,那人已經去西天見如來了。
    “哎,小後生,這施放冷箭在我的演義裏也是小人行徑那。”那羅貫中和一仆人騎在馬上,寫著冊子,哀聲道。
    他又看著一旁搖頭的薑為,他心裏一肚子窩囊火,便道:“薑為,我知道破這雙槍的命門之法,你我同去,我在前破招,你在後取那廝狗命。”
    “你懂得?”
    包元乾輕聲與他耳語一番,薑為低垂的眼簾一抬,目露精光。
    “如何?”包元乾救了人還被責怪,他本來沒十足把握破招,也不願意去冒這個險。
    不過如今胸中正一肚子火,倒是讓他上頭了,今天自己不拿下這雙槍將看來是收不得場!
    “姑且信你一次,死便一道死了。”薑為取過身旁一人長槍。
    “郭僉事,我等二人願去一試,定能拿下這狂徒!將功折罪!”
    包元乾單手持樸刀,與薑為拍馬而出。
    隻見二人剛出陣,羌蒙聯軍陣中也拍馬而出一持雕弓的蒙將,那人見雙槍將連續被兩輪四人車輪戰,便拍馬而出幫襯他。
    包元乾看著雙槍將與那人策馬而來,兀自緊咬牙關。
    那蒙將擅射,張弓搭箭便欲射殺包元乾!
    包元乾見狀,突然身軀仰倒於馬背,左臂拉滿弦,左腳伸直蹬出,蹬在角弓弓臂之上,作滿月狀,箭矢不知何時早已蓄勢待發!!
    “崩!”一聲大響。
    誰也沒想到,他竟然藏弓於鞍下,冷不丁以腳開弓,一箭攢出,那助戰的蒙將箭未射出便應聲而倒,屍體掛在馬鐙上拖行。
    包薑二人並不似方才那兩兄弟呈左右夾擊之勢,而是一前一後,身形稍微相錯,大體在一個方向攻來。
    這雙槍將見這兩人來勢與方才不同,隻欲等包元乾先手出刀劈自己。
    卻沒想到包元乾左臂又探下馬鞍,那雙槍將以為這包元乾又要故技重施,如今近的距離,誰能躲開?他又豈能讓他從容開弓?
    他雙腿用力,借勢上前,雙槍先手探出,出平杆直取包元乾兩肋。
    包元乾心中大動,見這廝果然上鉤,自己猛夾馬腹在那雙槍將馬到之際,自己的馬也衝到跟前。
    包元乾人借馬力,樸刀出手,“啪啪!”兩聲脆響響起!
    他一打二撥,左右一分,便將雙槍將刺來的雙槍拍開,露出了此人中間的障門!
    “薑為!三平杆!!”
    隻見包元乾錯馬而過,那雙槍將見後來一人雙臂攥槍,突身一紮!!
    電光石火間,他根本來不及架住薑為這招蒼龍出海,巨大的力道將他紮飛出馬背,口吐鮮血飛起。
    包元乾早已撥馬回首一刀橫切,好大顆頭顱飛起!血灑黃沙!
    “狂?暗箭殺不了你,那便正麵斬了你。”
    包元乾探手握住這雙槍將的頭發,提溜在手中舉起,來回怒吼拍馬示威。
    “威武!!威武!!威武!!”
    明軍陣中軍心大振!鼓聲更隆,眾軍校皆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準備衝陣的姿態。
    羌蒙聯軍見自家大將被兩個無名小卒模樣的人斬殺,皆是心頭一涼,加之昨晚兩場連敗,已然有些動搖了鬥誌。
    包元乾提著敵將首級,肆意狂嘯,回陣將頭丟在郭雄的腳下。
    這破雙槍的招式,是包大叔教他的,不過就是後發製人,一打二撥三平杆直刺。
    隻是他武功平平,出招像笨鴨子一樣笨重。兩馬交錯間隻能使出前兩下,第三下卻來不及了,故而隻能將這三平杆交給了緊隨其後的薑為。
    郭雄心頭大悅,見著後方軍心大盛,已經沸騰到一個頂點,此戰必能得勝!
    他遠遠地看到崖口所中,焦急地等待,突然山口中崖口所裏燃起狼煙,火光大盛!
    “指揮使殺到了!時機已至!!兒郎們聽令,老子一個俘虜都不想看到,犯我大明者,雖遠必誅!殺!!”
    郭雄抽出腰間佩劍,劍指前方,馬兒嘶鳴揚起前蹄。
    “殺!!!”
    這憋屈了許久的肅州衛明軍,山呼海嘯般衝鋒而去!
    包元乾則是留在羅貫中身旁護衛,那羅貫中撫須笑道:“有趣,有趣,你那式鐙裏藏弓可真是好本事。”
    隻聽得兩軍擂鼓聲大噪,馬躍持著手中長鏜拍馬而出,殺奔那雙槍將。
    那人喝道:“你這廝便是殺我兄弟之人?!”
    “殺你兄弟另有其人,而我則是殺你之人!!”
    明軍昨夜接連兩次大捷,本便是士氣正盛,如今卻見僉事郭雄按兵不動,軍中士卒都有些怨言,恨不得一鼓作氣將這羌蒙聯軍殺敗,豈能讓這一將逞能耍威風。
    而郭雄不斷地看著東邊升起的日頭,心中不知在盤算著什麽。
    又過了半個時辰,那郭雄一改沉默姿態,昂聲喝道:“區區小邦亦敢狂妄,馬躍何在!?”
    身旁一著百戶鐵紮甲的校尉道:“標下在!”
    “速去拿下此賊,擂鼓!”
    那雙槍將在陣前威風凜凜,來回撥馬嘲弄著好一陣。
    此人雙目猩紅,闊口扁鼻,說話間活像個張著血盆大口的狻猊一般。
    馬躍雙手持鏜向前,虎虎生威。
    “糟了!不可先行出招!”此言並非薑為出聲,而是一旁的包元乾說的。
    而鄧平虜則早些時候便親自帶著哨騎營及軍中敢戰之士五百人,偷偷趁夜色繞過崖口,自往北去六十裏處有一險峻山路,地勢極為險峻,僅容一人一馬通過。
    這是他當年勘察地形時所發現,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果如那羌人軍官所說,在這大寨裏不隻是他們黑虎羌的兵馬,更有各式羅圈甲混搭鐵紮甲的蒙古兵馬。
    肅州衛指揮僉事郭雄領著小兩千人出營列陣,旗甲鮮明,佯作主攻拖延。
    卻不知這些羌蒙聯軍有沒有發現這個天塹,不論如何,都要嚐試一番。
    不過包元乾並沒有隨鄧平虜前往,他本該前往,卻因為羅貫中隨軍在列,故而應羅老先生的要求,單獨將包元乾留下,照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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