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火燒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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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的東南狂風猛助火勢,將猛火油的威力迅猛擴散,瓦剌軍營頓時在雨中陷入一片火海,這大雨絲毫不能澆滅烈性的燃料。
    “殺!!”鄧平虜策馬狂奔,在大營裏橫衝直撞,一路見人便挑,連挑死二十餘人!
    他帶出城的這一千人皆是敢戰之士,驍勇無比,馬兒嘶鳴著踏入軍營,馬踏連營般挑翻一座座軍帳。
    身後的一千鐵騎緊隨其後,人人皆帶青銅獸紋麵具,人銜枚,馬裹蹄,雨夜中呼嘯衝向瓦剌軍營!
    他們人人馬匹上攜帶數袋秘製猛火油,馬兒一路狂奔,明軍便一路將猛火油砸入營帳之中,砸倒的篝火盆散落的火星接觸到這些猛火油,立時便如一條燎原火鳳,展翅般蔓延開來!
    猛火油乃是軍用燃料,極為烈性,遇水不滅,沾身即燃!
    鄧平虜身後乃是剛剛自北門趁雨夜而出的一千騎兵,他見瓦剌北營信號炸出,手中丈八長槍一揮,振聲:“大明的兒郎們,瓦剌軍十倍於我,坐以待斃乃是自取滅亡。今夜必須要趁其剛剛紮營未穩,攻城器械未至之前打垮其一部,方有一線生機!為了城中的父老家人,殺韃子!!”說罷便率先衝殺而去!!
    這些怯薛軍乃是完顏拉索的私兵,與主將一損俱損,和那些逃散的瓦剌兵不同,他們舍生忘死,身手矯健便欲奪回完顏拉索!
    包布同雙手持著狼牙棒一騎當先,在前方開道。他力大無窮,揮起大棒來無人可擋!
    “噗!”兩個上前的怯薛軍被他砸的筋斷骨裂,飛下馬去!
    觸之棒鋒者,非死即重傷,硬生生地砸出一條血路!
    “走!”
    哨騎營雖強,畢竟人在少數,很快便被作戰勇猛的怯薛軍騎兵團團圍住。
    “啊!”一聲慘叫,張驢兒身旁兩人被怯薛軍飛斧劈中咽喉,追下馬去,眼見不能活。
    張驢兒心中暴怒,手中短槍一擲將一怯薛軍阿兒班那顏十夫長)紮了個對穿!
    “人太多,殺出不去了!!”一人長刀一閃,劈死一怯薛兵,卻見更多的怯薛兵湧來,回身怒喝。
    “堅持住!這四麵火起,指揮使已經殺進來了!!”章山端折斷肩頭的箭矢,吃痛道。
    兩馬交錯,包元乾樸刀出手,矮身搠死一人,另一人駕馬持斧橫切而來。
    他倒身鑽入馬腹,就在那人恍惚間,卻從馬腹另一側鑽出,抬手便橫斫一刀,當即便是一顆頭顱飛起,血灑敞長空。
    看著越來越多的怯薛軍,他也感到事態嚴重,雙方人馬殺紅了眼,彼此不斷有人墜馬陣亡,每一聲慘叫和刀槍入肉之聲就如錘子一般,一點點地砸開人的心理防線。
    “殺!!”
    隻聽得遠處無數熟悉的漢語怒喝聲中,無數外層的怯薛軍紛紛中箭落馬。
    絕望中的眾人看去,隻見鄧平虜率眾撲殺而來!
    “指揮使來了!殺出去!!”章山端作戰勇猛,將包元乾這一騎牢牢護在其中,以致三處負傷,如今見鄧平虜殺來,精神一振!
    這般裏應外合下,很快哨騎營便攜著完顏拉索隨著鄧平虜衝出重圍,一路上砍殺著沿途的潰兵,呼嘯往肅州城內撤去。
    而瓦剌的東西兩大營顯然早已發現了北營火海,紛紛派出數千鐵騎救援,可是走直線近路卻遭到了城頭上明軍的數十門銃炮齊射,死傷不小,隻得舍近求遠繞外圍包去!
    但是北營背靠討賴河環繞,與肅州城之間的距離是最短最窄的一處,大幾千近萬的潰兵無法向北渡河,明軍又自南而來,他們隻得向東西兩處窄角湧去。
    這一湧便阻攔了瓦剌東西兩營的援軍,無數人馬相錯,隻見大量的潰兵丟盔卸甲的出逃,瓦剌援軍也隻得勒馬而停,堵住了去路。
    眼見著一片火海的北營,望焰生歎!
    北營險地乃是背水一戰之處,正是鄧平虜為何選擇北門出擊的關鍵因素,這處地域狹小不易奔逃,北麵環水,南麵還是明軍出擊方向,一旦擊潰營寨,隻得東西潰退,必將阻塞兩翼救援兵馬。
    而鄧平虜千餘人則趁亂衝出瓦剌大營,呼嘯著紛紛策馬衝入城中!
    畢竟瓦剌軍人多勢眾,大部分的人在奔逃,少量的中低層軍官開始聚攏殘兵開始抵抗,隻是失去主將,他們隻能各自為戰,苦苦等待中軍將令,可是遲遲等不到主將完顏拉索的身影。
    鄧平虜長槍陡然出手,銀蛇自雨幕探出將一個正在指揮聚攏殘兵的敏罕那顏千戶)一槍搠死,那好不容易聚攏的殘兵見自家千戶陣亡,又作鳥獸散去!
    又是一發信號弩,劫營明軍看去,隻見前方被兩方人馬混戰,陷入重重包圍中,正是哨騎營先鋒!
    瓦剌人做夢都不會想到,就在進軍的當夜,隻有自己十分之一兵力,困守孤城的明軍居然敢趁夜色主動來襲!!
    他們本以為以十倍兵力擊其一,不過是信手拈來,下至士卒,上至將官都沉浸在帳中,吃喝著美味的羊肉,還在商議著明日破城,如何殺戮城中男子,劫掠婦女回草原。
    卻渾然不知死神已然降臨,千餘明軍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來襲,大肆砍殺著連武器都找不到,盔甲都來不及穿的瓦剌兵。
    這些明軍不少都是白日在北門看著百姓被虐殺的見證者,如今砍殺起來更是雙目猩紅,毫不留手,好許人將刀鋒都砍崩了角,兀自換刀繼續砍殺!
    他們衝入大營肆意縱火,整個瓦剌軍營人驚馬散,上萬的馬兒成群奔逃,踐踏逃兵,瓦剌兵各自抱頭奔命,鮮血順著火焰混雜在一起,成了一條血紅的赤河!
    他心中冷冷,兵貴神速,既然你們明日就殺過來,那今夜老子便趁夜殺過去!
    “啊!!”隻見無數的營帳燃起熊熊大火,渾身是火瓦剌軍跑出營帳,黏著的燃料粘在身上猛烈燃燒,他們痛苦地在雨坑裏打滾,可地上滿是火焰,卻毫無作用。
    包元乾此時騎在馬上,將完顏拉索牢牢捆於馬上,死命地策馬而出,刀光劍影之間,渾身染血!
    哨騎營的精銳持著團牌長刀在四周與怯薛軍混戰,四麵八方全是完顏拉索的近衛怯薛軍,足有三四百人。
    自以為隻過一夜,明日攻城時這肅州城一日便破,對於挖壕立寨顯得頗有些敷衍,加之天降大雨,將土地淋的淤泥遍野,施工起來也格外的艱辛。
    寨外壕溝隻挖取了一半,寨門未穩,吊橋未起,拒馬皆散落一旁進帳躲雨去了。
    照例來說,無論蒙漢軍營在紮營時,都會在營寨前深挖壕,擺放鹿角拒馬,拉起吊橋寨門一樣不能少,防止的便是敵軍趁夜劫營。
    隻是瓦剌人自大,仗著四萬多戰數千。
    如此一內一外共同因素,陰差陽錯間造就了這天賜良機,而這一切也被白日的鄧平虜盡收眼底,他敏銳地作出判斷,今夜劫營火攻,必可成!
    黑夜中出現無數的鐵騎,奔至營門。營門的瓦剌兵割草般被明軍收割生命,紛紛倒地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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