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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駕崩
    “小末。不要挑戰我的底線。”莫濡細長雙眼微眯，薄唇輕抿。
    “王叔，小末有一事不明，不知道王叔可否告知？”底線。這個人是有底線的嗎？她怎麽不知道。
    “何事。”
    莫濡溫潤的嗓音，與他狠辣的性子真的是天差地別。
    “王叔先前為何將大婚日期推遲了三個月？”
    “……推遲與否，這很重要嗎？”莫濡沒想到小末問的竟然是這件事。
    “不重要嗎？王叔，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刻意選在大婚的日子就是想要廢帝，小末沒說錯吧。既然是如此重要的日子，王叔為什麽要推遲？”
    “那你為何不問我，為什麽又不推遲了。”
    莫濡又將話題轉了回去。
    “我隻對你為什麽推遲好奇，既然王叔不願意說，那麽就算了。至於退位。想要我答應也不是不可以。我有個條件。”
    本就沒想得到什麽有建設性的答案，她不過是想要否定自己荒謬的想法罷了。不過既然莫濡不肯說，事情就更簡單了。
    “我不需要你同意。”莫濡拿起杯蓋輕輕的敲著。並不為所動。
    “嗬，王叔，千萬不要太過於自信。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呢。”
    “兔子會咬人不假，但惡狼即使被兔子咬上一口，無異於被蚊蟲叮咬一般，有何可懼怕的？”
    兔子，小末的模樣，還當真有些像兔子，偽裝的很好的兔子。
    看似無害，卻又不得不防。
    “嗬，王叔，不知你有沒有用來登基帝位的備用人選呢。”百裏如末左手支著下巴，眼裏帶笑的看著莫濡。
    “此話何意。”莫濡心驚。麵上不動聲色。
    “沒做什麽，就是將我兒子接過來玩玩而已，我們父子好歹需要培養一下感情不是。”她連兒子都有了，登基這麽大的事情，自然要親自交代一番。
    “嗬嗬，小末，你以為我跟你喜歡的那些個女子一般，會相信你的說辭嗎？”那孩子是雲霄親自看著的，不可能被小末奪走。
    “王叔，雲霄有個致命的弱點，不知道王叔可知曉？”唉，莫濡呀莫濡，縱使你了解我的一舉一動又如何。
    一個人如果偽裝的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旁人又如何摸清呢。
    “什麽弱點。”聽到小末提到雲霄，莫濡其實已經有幾分相信了。
    原來小末一直都知道雲霄是他的人。莫濡眼裏的殺氣越來越盛。
    “雲霄是個色盲，哦，色盲就是分辨不出顏色，而雲霄分辨不出紅色和綠色。你說他偏偏要給那孩子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衫，我隻是略施小計，找了好些個身穿綠色衣衫的娃娃給他罷了。他到了此刻怕是還不知道娃娃掉包了吧。”
    發現雲霄紅綠色盲也是因為一次意外，雖然雲霄已經極力掩飾，卻依舊逃不過她的眼睛。
    “孩子並不在雲霄手上。小末抱得那個，是替身罷了。”
    “王叔，到了此刻就不要在嘴硬了，那孩子眉眼之間有八分像我，還有那孩子左耳上的紅痣，王叔，現在有意願聽聽我的條件了嗎？”
    “小末。你如此這般，是在逼迫我。”逼著他下殺手。
    世上怕是也就莫濡，能將如此威脅之語，說的仿佛情話一般動聽了。
    世人所謂的卓爾不凡，說的就是莫濡這般的人。
    “嗬，王叔，小末不怕死，卻更想活著。一直以來，我不是個安分的主，王叔不是也知情嗎，隻不過王叔沒有想到。我如此不安分吧。”
    “什麽條件。”
    莫濡就算是很生氣，聲音已經帶著一絲冷然和殺氣，卻依舊溫潤如玉，怎麽會有如此矛盾之人。這是百裏如末一直很驚奇的地方。
    “王叔這是答應了？嗬嗬，合作愉快。”
    百裏如末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表示一下誠意，莫濡莫名其妙看著小末伸出的白嫩嫩的小手。有些愣神，不知道這是何意。
    無視那仿佛無聲邀請的小手，莫濡雙眼直視百裏如末。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王叔不會，先不說其他，即便這孩子沒在我手中，王叔也不會殺我。”百裏如末說的信誓旦旦。
    關於這一點，百裏如末從不曾懷疑過。
    莫濡不會殺她，不是舍不得，也不是不想殺。而是時機沒到。
    “你就這麽自信？莫非你忘了，我在外的綽號了？”
    冷血閻王，這可不是白叫的。溫潤如玉的冷血閻王。這是敵人甚至是手下，一致給他的稱號。莫濡覺得很適合他。
    矛盾又和諧。
    “王叔，小末從未怕過你。”
    或者該說，她從未怕過任何人，任何事。
    “……”
    ……
    半個時辰之後，百裏如末跟莫濡才姍姍來遲，一眾大臣和百裏安心，依然維持著原有的姿勢。
    “都在啊，朕以為你們等不及離開了呢。既然都在，那麽朕有一道聖旨要宣布。眾位愛卿聽旨。”
    百裏如末收起了痞氣的模樣，打開之前莫濡的折子。
    一字一頓宣讀著……
    宣旨後，眾人先是愣神，然後心裏各異。唯獨莫濡與百裏如末。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皇帝哥哥。你這是何意。為了不娶我，竟然連帝位都不要了。”
    聽到聖旨，最驚訝的莫過於百裏安心了吧。
    百裏安心一把掀開了紅蓋頭。
    眼神一眨不眨的看著百裏如末。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朕意已決。新帝即刻登基。欽此。”
    “那我呢……”百裏安心小心翼翼的看著龍椅上的人。
    “安心郡主德才兼備，將來定會覓得如意郎君。”
    “你……皇帝哥哥，你竟然如此狠心。枉費我……”
    “安心，你的良人不是朕，莫要再執著了。”
    百裏如末說完，站起身將身上的龍袍褪下，隻穿著裏衣，一步步走向莫濡。仿佛走了一輩子那麽長。
    “攝政王，吾兒有勞了……”
    話還未說完，一口血，噴了莫濡一身，甚至有幾滴濺在了莫濡的臉上。
    莫濡心口緊縮，伸出手想要抓著小末的手，然而卻晚了一步。百裏如末就在莫濡眼前，倒在了血泊當中。
    孝感八年，孝景帝步先皇後塵，突感惡疾而崩。傳位於其獨子百裏聞之。攝政王莫濡代幼帝親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