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陰氣彌漫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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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了個哆嗦,就算披著雨披,渾身還是被雨水淋得濕透,在冷風中凍得瑟瑟發抖,拚命頂著風往家裏走去。
    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我爹讓我先回去,他跟周衝把失了魂的王大娘跟亮亮送回去。我點了點頭,有些魂不守舍地往家走。
    我媽一直在門口候著我們,她都快急死了,看見就我一個人走回來,忙不迭地問我我爹跟周衝去哪兒了,亮亮有沒有給救下來。
    我點點頭,說亮亮已經被救下來了,就是他跟王大娘精神都不太好,我爹跟周衝就送他們回去,大概一會兒也就回來了。
    我媽這才放下了提心吊膽的心,囉囉嗦嗦地又是給我燒水又是叫我換衣服。
    我挪到屋子裏頭,擦了擦頭發,失神落魄地坐在床上,腦海裏麵那具棺材和那具小小的屍首在我的腦海裏一直盤旋不去。
    而沒多久,大雨竟然停了。
    從它開始狂風暴雨的肆虐,一直到它終於悄無聲息地停下,明明隻有一兩個小時,我卻感覺像過了一兩天一樣漫長。
    凡人的力量,終究不能跟大自然抗衡。
    那人鬼和規則之間,是否也是這樣的不可違逆呢……
    我迷迷糊糊地想著,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又要鑽牛角尖,連忙一個巴掌打醒了自己。
    這時候,渾身濕透的我爹跟周衝也回來了。
    我媽連忙迎上去問我爹怎麽樣,我爹陰著臉搖了搖頭,說王大娘可能是被嚇的失了魂,呆呆地怎麽叫都叫不醒。亮亮雖然有氣,但還是一直沒醒。還好王大爺因為大雨的問題提早回了家,不然恐怕他們還得繼續在那裏照看著。
    我媽又問周衝要不要走,說這裏他怕是呆不慣,而且現在下這麽大的雨,山上不安全。
    我連忙說我也待不了多久,估計也就待一兩個星期,到時候周衝跟我一塊走也有個照應,我媽這才止了話頭,叫我去灶台給我爹和周衝端薑湯,順便叫我自己也喝一碗。
    我端了兩碗湯過來,剛踏進來,卻發現我爹不在堂屋,周衝說剛才我爹說要去先洗個澡去掉身上的土腥,我索性就坐了下來,把我爹那碗湯給喝了,左右鍋裏頭還有,等他洗完再喝也是一樣。
    堂屋裏頭隻有我跟周衝兩個人,周衝低低跟我說,剛才我回家以後,他們將王大娘和亮亮送回王家,他偷偷探查了兩人的氣息,發現無論是王大娘還是亮亮,他們身上的陰氣都重的嚇人,根本不是普通人身上該有的氣息。
    而我爹,在出門之前身上也是清清爽爽,回來一趟之後,身上也沾染了鬼氣。
    周衝嚴肅地說,村口那株大槐樹可能有問題,我爹、王大娘和亮亮本來都是正常人,都是在大槐樹邊待過,才帶了一身鬼氣回來,隻是不知道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大槐樹底下經過的人會帶上鬼氣。村裏頭現在人太少,他不能確定是巧合還是必然。
    而我想到槐樹下埋著的棺材跟那具讓我從頭寒到腳的童屍,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我之前竟然從沒發現過,生我養我的地方竟然還隱藏著這麽多事。
    我小時候經常在大槐樹下玩鬧,跟我一起玩鬧的小夥伴也不少——我忽然頓住了,驚恐地發現我竟然不記得那時候跟我一起在槐樹下打鬧的都有誰!
    王二妮、李壯、劉小明……我絞盡腦汁的想著,隻能想起幾張模模糊糊的臉,而這些人,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出了村子,基本再也沒回來過!
    我噌地一聲站了起來,去灶屋裏找我媽。
    我媽正在醃菜,看見我急赤白臉的樣子衝進來,頭也不抬,抹著手裏的鹽,問我咋了。
    我急切地問我媽,記不記得小時候跟我一塊在老槐樹底下玩的那幾個人。
    我媽揉菜的手一頓,想了好半天,才說:“我還真想不起來了,王二妮兒……?”
    問了半天,我媽竟然隻記得一個王二妮兒。我又問我媽知不知道老槐樹底下有個墳,我媽還是不知道。
    我猶豫了一下,問我媽記不記得我出生時候的事兒,我媽直接笑著說我今天有點不對勁,那都是一二十年前的事兒了,她怎麽可能記得清楚。
    不過我媽還是說,我出生的時候,老槐樹的葉子都掉光了。隻有這一件事兒比較奇怪,不過那時節天氣不好,老樹掉葉子也挺正常的,她根本就沒往心裏去。
    我一無所獲地走了回去。
    我媽對我小時候的事也不怎麽能說上來。我心裏頭的疑惑越來越多了。無論是我的命格、五陰之體,還是大槐樹下被大雨衝出來的那具棺材和裏頭的童屍,都叫我心頭拔涼拔涼的,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大雨停了之後,我找了個借口,跟周衝一起打著手電筒出了門,往大槐樹底下去。
    周衝說,這棺材跟童屍太邪門,必須趁著村裏人還沒開始恐懼起來之前先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而且大槐樹跟陰氣說不準也有些關係。既然我爸媽對我那時候的事兒都不清楚,就隻能靠自己一點點查了。
    七八點鍾,山上已經全黑了,剛剛還下過那麽大的雨,本來山上就人少,家家都緊閉著門窗,一點燈光都沒有。隻能靠著手電筒打著光,一步一步地往下走,還得提防著腳下的泥水、被衝下來的一片狼藉的樹枝石頭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跟在周衝後頭,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村口走。
    周衝剛才趁著我爹跟王大娘沒發現,往那具棺材上頭扔了張符紙,好叫棺材等我們再回來的時候不會被山洪衝走。可等我們氣喘籲籲地走了半個多小時走到村口時,出現在眼前的卻是詭異的一幕……
    足足有二人合抱那麽粗的大槐樹從中間斷為兩半,枯枝殘葉散落的到處都是。巨大的樹冠在路中間傾斜著,滿是幾百年來積累的藤蔓和鳥窩蟲窩。
    大槐樹底下,那具開了蓋兒的棺材還在那靜靜地躺著。我一想到那具明顯是個小孩兒的屍骨,心裏頭就有些發怵,給自己壯了壯膽子,想想周衝到底還在我旁邊,倒也沒那麽怕了。
    可周衝探頭去看的時候,他竟然“嘶”地一聲倒抽了口冷氣:“童屍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