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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擔憂地望著小璃，小璃的臉色卻沒有剛才那樣蒼白。她的眼中迸發出奇異的光亮，看著周衝，說：“……我想生下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可周衝比我的話更快，他回過頭去，複雜地看向小璃，最終還是衝著小璃點了點頭，肅穆著臉，說：“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小璃瘦弱不堪的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因為長期在室內昏睡而顯得格外蒼白的小臉上竟然漸漸浮現出了一種堅定的神色。小璃深吸了一口氣，對著我們有些勉強地笑了笑：“對不起，小憐……我還是想……”
    “隻要你不後悔就好。”小璃看著我，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我自然不願意小璃難過，所以隻是輕柔地笑了笑，給小璃一個支持的眼神：“無論你做什麽，隻要你不後悔，我就會一直支持你。”
    “謝謝你，小憐。”小璃的臉上明顯露出一個放鬆些了的表情，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我連忙走過去扶住她。小璃看了看我，咬了咬嘴唇，有些為難地說：“我有點頭暈……”
    “我先帶你上樓休息，樓上有客房。”說著，我就衝葛淩使了個眼色，就帶著小璃往樓上走。
    我本來以為能跟小璃說幾句私房話，可小璃一直咬著嘴唇沉默著，我不想貿然打開她的心防，隻好將小璃安置好之後，再趕緊下來，聽聽他們關於血燊的談話。
    李先生跟周衝知道的，關於血燊的消息其實有些大同小異。血燊這種天材地寶，流露出來的信息自然非常少，往往隻有運勢極好的有緣人才能找到血燊，並且成功拿走血燊。
    李先生說，他活了一百多歲，也隻聽說過一次關於血燊的消息。還是在上個世紀四十年代的時候，那時候就連李先生自己都還是個愣頭青，雖然有一手捉鬼的本事，卻也是沒有膽子孤身去雲南摸金探險的。
    而李先生之所以知道有“血燊”這種東西的存在，並不是像周衝以為的也是從書上看來的。李先生說，他親眼見過血燊，而且找出血燊並成功帶出來的人，當著他的麵，把一個死去多年、化為厲鬼的大人物鎮到了血燊裏頭，活生生地生出血肉，魂魄與肉體融合，重新回到了陽間……
    可當我問李先生，那個被血燊活死人肉白骨，重塑肉身還陽為人的大人物是誰的時候，就連李先生的臉上，都微微露出了驚懼的臉色，連連說不可說不可說。
    既然不可說，為什麽還要平白地說出來吊人胃口？我在心裏默默吐槽，周衝卻一皺眉，說家裏的長老跟他聯係的時候，似乎也提過一嘴關於這個的東西。隻是無論是李先生，還是周家的長老，都是一副諱莫如深、不願再提的樣子。
    “知道為什麽嗎？”李先生歎了口氣，又抱著茶壺猛喝了一氣，擦了擦沾到稀疏胡子上的水漬，才開口：“血燊這東西，是逆著天道而生的！——你們年輕人，好好想想，人活在世上，不還是逃不脫一個命數？多少大人物，多少豪情壯誌未酬，不就是敗在了天命該亡的一條路上？可血燊這東西，竟然能將已經死去的人魂魄重聚，再次為人，這是明晃晃地跟天道對著幹啊！順天者生，逆天者亡……我們捉鬼道上的人，一輩子蠅營狗苟疲於奔命，不就是為了此？”
    這下，李先生的話音剛落，我們幾人和葛淩，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時間，客廳裏的氣氛有些沉重。
    逆天而為……
    可看著我們幾個頓時肅穆下來的神色，李先生卻又笑了笑，老神在在地說：“那麽緊張幹什麽，年輕人不要一點衝勁都沒有哇。我老頭子可沒說你們不能去，相反，我支持，支持的很哪！”
    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出於這麽長時間以來對李先生形成的依賴和信任，我竟然悄悄在內心深處送了一口氣，有些期待地問李先生，對我們這次準備去雲南的計劃有什麽建議。
    我的話音剛落，葛淩的聲音就沉沉響了起來，葛淩平靜地看了我一眼，又轉過去對李先生斬釘截鐵地說：“雲南尋找血燊之行，必然是凶險異常。我和周衝去就可以了，小憐沒有必要去，讓她留在家裏看皎皎，照顧父母。”
    周衝的臉上也露出了深以為然的神色。
    我心底微微有些失落，卻也知道，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跟他們一起去，也隻是會拖他們的後腿而已……
    可李先生卻瞪了葛淩一眼，不容拒絕地指著我，說：“不行，憐丫頭必須跟你們一起去。”
    “為什麽？”這下就連我，都有些疑惑不解了。我隻是個戰五渣而已，讓我殺隻雞我都沒法自己動手的，我雖然很想跟他們一起去，可相比拖他們的後腿，如果我留在明府的家裏帶孩子能對他們幫助更大的話，我也願意留下來。
    葛淩臉上的神色也是一變，眼瞳幽黑，沉聲說道：“血燊不是那麽好找的，連先生都知道血燊是逆天而成的東西，小憐又不像我，皮糙肉厚。萬一我沒護住小憐，就算找到了血燊，又有什麽用？”
    李先生卻又是一歎，招了招手，讓我過去。
    我有些迷茫地走了過去，李先生將手指搭在我的脈門上，把了半晌，又沉默了許久，才開口：“憐丫頭是五陰之體，你們沒有忘記吧。”
    葛淩微微蹙眉，搖了搖頭。
    李先生又接著說：“你們之前在劉家村的事情，我老頭子雖然沒有親自過去，卻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憐丫頭，你的雪珊聖蛇呢？”
    李先生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那條被波多密扔過來砸我，反而誤打誤撞讓我過了二十年夢境生活的雪珊聖蛇。早在上飛機回本市前，葛淩就以萬一爸媽看見了不好交代的理由幫我收起來了，我知道他是怕小蛇沒有完全臣服我，萬一再咬我一口就完蛋了，所以我也就放心地把小蛇給了葛淩。
    可是去不去雲南，又跟雪珊聖蛇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