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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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他貼了張符紙過來,在我的胸口,好痛……”獨孤幽抽了口冷氣,一隻手捂住胸口,看來確實是痛的受不住。另一隻手直直地指向屹立不動的周衝道:“就是他!這個大膽狂徒,竟然敢阻攔陰司冥府使者公事,還妄圖傷我!哥,你把他帶回去,將他丟進典獄司裏頭去,治他的罪!”
    這女人,好狠的心……
    我閉了閉眼,將心中的血淚咽下去,匍匐在地上,近乎絕望地看著高高在上的獨孤幽和她身邊的男人,輕聲說:“皎皎……你們不能帶走她。”
    “哦,為何?”男人注意到了我,像是提起了些興趣般,在我的身上掃視了一轉,然後鋒利薄唇才挑了挑,說:“這不是木迦的小徒弟嗎?怎麽,不記得我了?”
    我咬了咬嘴唇,搖了搖頭,完全不知道這個男人在說些什麽,隻是絕望地說:“皎皎是我的孩子,你們不能把她帶走……”
    “我們找了鬼嬰很久,鬼嬰亂世,本來連你也是要一同治罪的。”男人微微一笑,像是開恩一般地恩賜說道:“念在你是木迦徒弟的份上,可以先放過你……那邊那個血繭鬼氣衝天,又是什麽?”
    純儀王瞟了他一眼,說:“是有大鬼用了血燊,在裏麵重塑肉身。已經既定了的事情,自此大鬼便脫離了鬼籍,重新為人,你們也是管不著他的。”
    男人微微閉了眼,似乎是在想些什麽,片刻後,才又點了點頭,說:“不錯,大鬼葛淩,一刻鍾之前以血燊改命,重新為人……唔,倒是有些意思。”
    男人看著我,笑了笑,道:“這大鬼原本就陽壽未盡,唔,便是到了陰司來,也是可以重新令他為人的。原是因果樹出了差錯,不過他自己已找到了血燊,回到了原本的軌道上,不打緊。我們就不再追究了。”
    不打緊……我慘笑了一聲,一句“不打緊”就可以一筆帶過的事情。生死人鬼,在這兩個陰司冥府來使的麵前就仿佛什麽都不算,他們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可為了一句“因果樹出了差錯,他原本就陽壽未盡”,葛淩受了多少苦?
    沐雨生也來了火氣,一眨也不眨地看著男人,說:“你們陰司因果出了差錯,如今還說不再追究,難道不應該賠償些嗎?”
    男人微微一笑,就如同方才的獨孤幽一樣,根本不理會沐雨生。將獨孤幽掩在了自己身後,看向周衝,說:“周衝?是你傷了我妹妹?”
    周衝神色冷然,說:“不錯,是我。傷她的不過是禁魔符,有剜心之痛,乃是她自身鬼氣不精純的緣故。”
    男人將手毫不避諱地按在了獨孤幽的心口,轉瞬間又放開,點了點頭,說:“不錯。此次不再追究你,便當做是大鬼因果出了差錯的補償。”
    然後,男人又衝著純儀王笑了笑,說道:“來日方長,青流若是願意從這裏出來,淵必定灑掃布茶,誠摯相迎。”
    話音剛落,男人竟然直接帶著獨孤幽一個閃身,消失在了空洞的純儀王墓的上方……
    “他……他走了?”我空洞而呆滯無神地抬起眼,看著漆黑一片的上方,純儀王不忍見我這個樣子,就安慰我道:“那是冥府權勢最大的一對兄妹,獨孤家族的獨孤幽與她兄長獨孤淵,這獨孤幽素來是不講道理的。如今她帶走鬼嬰,卻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
    我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連忙急切地問道:“什麽辦法?”
    而此時,陰司冥府中。
    獨孤幽坐在榻上,垂首望著自己胸前一張禁魔靈符,麵容扭曲,額角不住有冷汗流下,咬牙切齒地低語:“這人,名叫周衝……待我功法大成,定要剝你皮,抽你髓,也要讓你一試大火灼燒之苦……”
    “有空詛咒他,不如多用功些練習法術。”獨孤淵推門而入,冷冷道:“上衣脫了,盤腿坐好。”
    獨孤幽生性乖戾,素來除了冥府之主,便隻服這個兄長,便乖乖脫了外袍,毫不在意地露出白皙而豐滿嬌美的上身出來,盤腿坐著。臉色依然不忿,咬牙道:“大哥,你仍是不肯與我報仇?”
    夜深露重,獨孤淵也不在意獨孤幽半裸著的上身,毫不避諱地將手指按在了獨孤幽後背的穴道上,手指微冷,不疾不徐地為獨孤幽調理著內息,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你與他,不過是技不如人,不關外人的事。我若替你報仇,又成了什麽?”
    “大哥說的是。你從來便不肯為我出頭!無論是這事,還是跟獨孤琴,都是一樣!我打小便不是獨孤琴的對手,她是冥府儲君,是神選之子,我又算什麽?一個替身,一個替代品,一個贗品!”獨孤幽閉上眼,麵孔扭曲,痛的嘶嘶抽涼氣,嘴巴停不住地毒:“冥府之主當年為何不殺他?偏留他一條狗命,礙我的眼!”
    “住口。”提到冥府之主,獨孤淵的臉沉了下來,聲音森然,冷道:“不許妄論主上是非。”
    “是是是,你那冰山美人兒樣的師父,我怎敢搬弄是非。”獨孤幽冷笑,背對著獨孤淵,望不見獨孤淵的神色。
    獨孤淵眸光冷凝,卻輕輕道:“今日帶走鬼嬰之事,乃是你妄自由之。原本應當是由典獄司的人去的,你卻非要偷跑出去一趟!那是純儀王李青流,他身後站著的是木迦!此事不好解決……你且等著受罰罷!”
    “主上必然不會罰我過重。”獨孤幽閉眼冷冷道:“那可是鬼嬰!我將鬼嬰帶了回來,怎麽說都是大功一件……也虧得是那個密宗聖女太蠢,竟然毫不設防,木迦在她身上竟然也沒有禁製,我才能輕易得手……”
    “無論如何,你都不該妄自行動,連我也叫了過去!”獨孤淵眼神森冷地看著獨孤幽,手下動作毫不憐惜,重重地在獨孤幽的背上劃過。
    獨孤幽胸前和後背都是火辣辣的疼,可看著獨孤淵的神色,終究還是選擇暫且明智地閉上了嘴巴。
    “不要仗著你是獨孤家女兒的身份,就胡作非為。”獨孤淵告誡道,終究是自己的親妹妹,無論獨孤幽怎麽不忿,方才在純儀王麵前,他還是要替獨孤幽張目的。
    “嗬……若是論胡作非為,我可真排不上號。”獨孤幽微微闔眼,卻忽然想起了被她放在乾坤袖中的鬼嬰皎皎,就衝獨孤淵說:“鬼嬰被我收在了乾坤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