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唯一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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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孤淵神色微微鬆動,大掌一揮,將案幾上一個不起眼的布袋子抓到手心中,分明不過是極小的一個袋子,解開之後卻能看到嬰兒熟睡而又玉雪可愛的臉,粉嘟嘟肉呼呼地,直直映入獨孤淵的眼簾。
    獨孤淵默然地注視了一會兒嬰孩,才淡淡地對獨孤幽道:“當真是鬼嬰,此番你倒是立了大功。”
    獨孤幽撇了撇嘴,扶著一片酸痛的上半身,勉強地靠在了榻上,冷笑道:“便是如此,也足夠我近一個甲子內,將獨孤琴壓在身下了。”
    獨孤淵隻是笑了笑,並不多說,隻是轉身便走,要出了獨孤幽的房門,手裏還拿著那個乾坤袋。
    獨孤幽嬌美的臉蛋怔了怔,問道:“你這是要……”
    獨孤淵開了門,頭也不回,涼涼地道:“鬼嬰在我手上,我最放心。”
    說完,竟然直接幹脆利落地騰身離開。
    “哥,你莫不是想搶我的功勞吧?”覺得有些不甚放心,心裏還有些微妙的危機感,獨孤幽撐起身子大喊了一句,可獨孤淵的身影早就已經挪移到不知何處去了,獨孤幽問了也是白問。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獨孤幽默了默,終究還是收了心,往後一仰。
    胸口毫無遮攔地裸露在空中,陰涼也稍稍緩解了些獨孤幽心口被周衝的符紙引發的火燒火燎的痛。即便獨孤淵已為獨孤幽調理過了氣息,可終究是沒有受傷之前來的爽利。
    更何況是睚眥必報,自小便被百般嬌寵些著長大的獨孤幽。
    除卻處處壓她一頭的冥府儲君獨孤琴之外,獨孤幽從未受到過如此的屈辱。
    “周衝……”獨孤幽咬著牙,默念著周衝的名字,臉上神色漸漸陰狠。
    而這時……陰陽之隔的另一處,我幾乎用了所有的希冀與絕望,看著純儀王,嘴唇顫抖,說出來的話都沙啞,像是帶著血一樣,顫抖著問道:“有什麽辦法?”
    純儀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臉上神色一瞬間劃過一絲洞若觀火的憐憫,卻淡淡地說:“等葛淩醒來罷——看這個血繭的程度,怕是也要不了多久。”
    我勉強抬起眼,順著純儀王的目光看過去,如同血海一片的滿眼血紅之中,一個血色的繭子散發著濃厚到近乎實質的恐怖鬼氣,可這裏還是禁魔區,葛淩就已經能釋放出這麽恐怖的鬼氣了……
    若是鬼氣全部轉化為了道力,當這個血繭破裂,葛淩化蝶重生之後,葛淩的實力又會飛躍到什麽樣的地步?
    純儀王說這是大機緣,不是沒有道理。
    可我現在的心神,已經全亂了……
    “葛淩……葛淩你快醒來,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我流著淚,六神無主地喃喃道,一邊看著那個血繭,一邊在心裏希冀著葛淩能平平安安地醒過來。
    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的鬼氣在那個叫獨孤幽的陰司冥府來使麵前,完全不值一提,更別提那個看起來遠遠要比獨孤幽強大的多,她的後盾獨孤淵。就連純儀王對他們都是一副有些忌憚的樣子,更不用說其他人了……我隻能眼睜睜地任由他們將皎皎從我的手中搶走,什麽都做不了……
    “陰司,他們要將皎皎帶回陰司,之後呢?”我忽然想到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連忙擦了擦眼淚,問向純儀王:“皎皎她……該不會……”
    純儀王頓了頓,安慰我道:“不會有你想的那麽遭。皎皎是鬼嬰,陰司不會簡單對待,必定要經過一個漫長的審訊查證過程。”
    “審訊?”我昏昏沉沉地苦笑了一聲,手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鑽心地痛,可我根本察覺不到手掌的痛。比那更痛的,是我的心……仿佛有一千根針用力地往裏刺著一樣,讓我痛徹心扉。
    陰司他們還要審訊,可皎皎隻不過剛出生幾個月,他們要怎麽審?要審什麽?我完全不敢往下想。
    “世間之事,一飲一啄,皆有定數。劉憐,你現在著急又有什麽用呢?”純儀王悲憫地看著我,幽深的眼眸中掠過滄桑,靜靜地說:“我輩知那是變數。可便縱是知天命的鳳閣珞珈,也看不清到底是好的變數還是壞的變數隻是留下預言後便陷入沉睡。隻不過,另一個變數在於陰司的那位冥府之主。冥府之主也是位天縱之才,理應看的比我們更透徹。是以,你們並非完全沒有機會。”
    我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純儀王,顫聲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去跟陰司冥府之主講道理?把皎皎搶回來?”
    “道理講不講得通暫且不說,可下陰司一事,並非是什麽簡單之事!人鬼有別,陰陽相隔……更別提,是從冥府之主手中搶鬼!”純儀王冷冷地道,看著我,說:“孤原本應勸你,就是再深的母女緣分,一旦人鬼殊途,就該斷絕。隻是你是木迦的徒弟,身份特殊,孤才與你說這麽多話……”
    “那你說了這麽多,幫還是不幫?”我呼了口氣,都說為母則剛,現在的我,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冷硬了起來,直勾勾地看著純儀王,從他的嘴裏往外掏答案。
    “孤幫又如何?不幫又如何?”純儀王反而微微笑了笑,一副隔岸觀火的樣子。
    我卻像是從極度的悲痛中脫離了一般,帶著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平靜與清醒,開口說:“你若是不幫,我就去找木迦。我們今生師徒緣分未盡,這也是他親口說的話。便是如此,我就算是死,也定然要求的師傅他為我出一次手,從此之後,我便與你純儀王李青流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幹。我知曉你一路相幫,定然實習有事所求。都道是幫忙的事情,幫的是情分,不幫也是本分,誰都挑不出錯來。隻是往後,我也不願再盡這本分了。”
    “小丫頭倒忒的是牙尖嘴利。”純儀王失笑,卻像是有些滿意地看著我,一雙碧玉色的眼眸中波光蕩漾,竟然像是一副讚賞的樣子,說:“你是在逼孤,盡這次‘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