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子母蟲,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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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過了往生河,熟悉的漂浮起來的失重感漸漸蔓延,而獨孤淵依舊是說,我不會對往生河裏的東西感興趣,故而也沒有將馬車的車壁再變透明。漸漸又不知道馬車在往生河中行駛了多久,即便我不認路,我也能感覺得到跟我們來時走的路線並不一樣,在往生河河水中的時間,遠遠要比我們來時的時間要長。
    我說不了話,連剛才想要問獨孤淵魔君棄天的事情,都不得不伸手叫獨孤淵注意到我,才能繼續向下說。一方麵很尷尬,另一方麵,對於本來就口齒靈敏,不是那種笨嘴拙舌的人的我來說,不能說話,實在是最痛苦的一件事了。
    什麽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大抵也就是這種感覺。
    獨孤淵或許也覺得說不了話對我來說太過難受。可調整心情又不能說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我還在發呆的時候,獨孤淵忽然拿出了兩條半透明的小蟲出來,淡淡地說:“你若是實在想說話,就將這小蟲吃下去。”
    吃蟲子?……不,我才不會幹這麽沒有品味的事情。看到我的臉色忽然一僵,獨孤淵的眉峰微微一挑,含笑說:“這是子母蟲,又叫讀心蟲。有子蟲和母蟲之分。隻要吃下了子蟲的人,她所願意表達出來的,她的所思所想都會反饋給吃了母蟲的人。”
    我微微皺了皺眉,張了張口。
    我吃下子蟲,豈不是意味著,獨孤淵要吃下母蟲?
    而且,他還會知道我的所思所想……可即便是隻有自願被反饋的所思所想才會反饋到母蟲那裏,我還是覺得隻要一想到子母蟲,我就一陣一陣地犯惡心,覺得別扭。
    我悚然地看著獨孤淵掌心蜷縮著的,不過幾厘米長的半透明蠕動著的小蟲,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子母蟲……和獨孤淵?
    不……我不會吃的。
    哪怕是這樣短暫而並不牢靠的聯係,我也不願意現在和獨孤淵建立……
    我警惕而極快地搖了搖頭。獨孤淵被拒絕,居然也沒有顯露出不快的神色,隻是似乎是有些悵然若失地將子母蟲收了回去,淡淡地道:“既然你。”
    你才樂於當啞巴呢!你全家都樂於當啞巴……我一邊在心裏恨恨地想,另一邊卻還是堅定了自己絕對不會對獨孤淵輕易妥協。
    男女之間,關係的拉近,不正是靠著雙方一次又一次的妥協?我可不打算跟獨孤淵發生些什麽,還在想方設法地掐死獨孤淵心中關於我的那一點小苗頭,怎麽可能會同意獨孤淵說的這個什麽“吃下子母蟲”的辦法?
    如果可以的話,我巴不得離獨孤淵越遠越好,離陰司越遠越好。可我現在身陷陰司,很難脫身,能做到的,也隻有將自己的心腸冷硬起來。
    也不知道又在馬車中度過了多久,獨孤淵手中的書似乎翻了好幾頁,馬車忽然像是觸碰到什麽東西了一樣,車身猛地一震,我一不小心,差點沒收住,從墊子上滾落下來,卻在摔到馬車的地板上之前,被獨孤淵攔腰用手臂擋住了。
    男人冷硬的手臂橫亙在我的腰間,我卻除了尷尬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念頭。
    連忙推開了獨孤淵的手臂,重新坐了回去,隻是抓緊了身下的墊子,挺直了腰背,免得等下再顛簸一次,我又要從墊子上摔下來……獨孤淵卻收回了手臂,並不看我,淡淡地收著手中的書,道:“過了往生河,就是傳送陣。你是凡人的身體,過傳送陣的時候,或許會有些暈眩,跟緊我。”
    我有些茫然,可喉嚨裏又發不出什麽聲音,隻能低啞地“嗯”了一聲。
    傳送陣,在百曉生的《冥府通史》中,確實是被提到過的。可《冥府通史》中也說了,傳送陣耗資巨大,,若不是必須時節,是盡量不會采用的。而且傳送陣每次傳送的上限,是五百。無論是人還是鬼,這傳送陣都苛刻的很,最多上限就是五百之數,多一人都不行。而且使用完畢之後,還會有半個時辰的冷卻時間。
    若是在戰時,一切都以速度優先,這個半個時辰的冷卻時間確實就使得傳送陣顯得有些雞肋了。可除了傳送陣之外,陰司眾鬼人,是並不可以使用道術中的挪移一術的,頂多也就是縮地成寸,可那樣的速度往往還沒有傳送陣來得快。
    隻是由於諸多限製,北境之戰以後,還存在並且能正常使用的傳送陣,就隻有酆都和燕山城,以及昆崳山三座了。
    燕山城有傳送陣,倒並不是什麽出人意料的事情。燕山城是陰司與域外之間的界限,原本也應該是重兵把守的重鎮。隻是誰都沒有想到,域外與陰司間的界限竟然出現了一個破洞……雖然說,自從因果樹死後。獨孤淵就已經預料到了被流放到域外的魔族興許不會善罷甘休,或許有可能會卷土重來。可陰司十城之間,向來是各分而治。獨孤淵除了發信使燕山君加強城務防備之外,實則在先期能做的事情並不多。
    而獨孤淵也說了,此番他帶著我跟數百陰兵直接增援過去,在陰司還是一個不為人所知的秘密行動。
    燕山城出了事,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的是獨孤淵,而並非在獨孤常磬下放權力之後,名義上的冥府儲君獨孤琴、這其中固然有燕山君原本發送出去的急信在到達酆都之前先被獨孤淵的人手截下來的緣故,也更是因為,獨孤琴手上實際聽她號令的陰兵,數量並不足夠多。而更有一些原本統領她手下陰兵的得力暗衛,因為某些“未可知”的緣故,短時間之內,都沒有辦法在人前出現。
    而那廂,因為呼延的擅自行動,而被扣了一大口黑鍋在頭上的獨孤琴,又確實有些焦頭爛額。
    雖然她心裏篤定,現在沒有撕破臉,酆都各方麵勢力看上去還都挺均衡。可霍鳳鳴在外人麵前給足了她臉麵的同時,又修書一封,對她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