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重新奪回控製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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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葛淩有些沉重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神色並不輕鬆。宗隱的存在,就像是一塊毒瘤一樣,深深的根植於葛淩的靈魂深處。而無論是葛淩還是宗隱,短時間內都拿對方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壓製,可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遭到反噬。
看到沐雨生還是一臉懷疑的神色,葛淩也有些無奈,隻是相比之下,葛淩如今的心情更可以用心急如焚來形容……畢竟妻兒現今的狀況,叫葛淩如何能放得下心來……
一想到那天晚上,被壓製在宗隱的意識之下的他,眼睜睜地看著宗隱臉色淡漠如冰地說出了那麽多傷人至深的話,和之後被獨孤淵護在懷中的嬌小身影……
獨孤淵!
葛淩心中,如今咬牙切齒地念著的,是這個名字……
他的女人,他的女兒,全都在獨孤淵的身邊,叫他如何不怒從心頭起!可憤怒之後,更多的卻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痛恨……
沐雨生眼瞅著葛淩的臉色暗沉如同暴風雨即將到來前的陰霾,皺了皺眉,倒也不去管別的問題,直截了當地問葛淩:“那你倒是說清楚,是不是你主動要拋棄嫂子跟皎皎的?”
葛淩眸光暗沉,冷冷地道:“若是我葛淩有意為之,我願立下重誓,永受心魔折磨之苦!”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做?”周衝深深地蹙著眉,看著葛淩的眼中依舊帶著濃重的防備:“你跟獨孤琴的婚約已經在往生河水前做了見證,便成了牢不可破的誓言。你難道還真要拋棄小憐跟皎皎,跟獨孤琴結婚?”
“不。”葛淩搖了搖頭,神色卻忽然沉了下來,帶著堅定與艱難,一字一句地道:“我絕不會再負她……”
他說的是“再”,可無論是沐雨生還是周衝,都不會明白,也不會知曉曾經在他們之間發生的那麽多的事情,那麽多讓他痛徹心扉的事情……
“我會在今晚趕到燕山城。”葛淩沉聲道,眸光熠熠生輝,周衝問道:“那獨孤琴那裏,你打算怎麽辦?怎麽交代?”
提到獨孤琴,葛淩的眸中極快地閃過一絲厭惡,淡淡地道:“我自有辦法。這段時期委屈你們了,還要麻煩你們繼續在酆都行宮中,盯著獨孤琴和她身邊的暗衛的一舉一動……”
離開寒山院之後,葛淩徑直出了酆都行宮,因為他即將與獨孤琴成親的緣故,酆都行宮的守衛根本也就不敢阻攔葛淩。葛淩的身影,如同一片幽暗的黑霧一般,飄散入了籠罩在酆都的街道中濃重的陰霾暗色之中……
在離開酆都,奔赴燕山城去見他心中所愛之前……葛淩要做的事情,是自他慢慢恢複了前生久遠的記憶之後,就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掩藏在歲月時光變遷的塵土中的,如今卻又要重現於世間。
“他走了?”
瑤光殿中,獨孤琴臉色淡漠地問身側乖順的少年攬茝。
攬茝纖長的睫毛抖動著,小鹿一般的眼睛在獨孤琴美麗至極的麵龐上流連而過,乖順地低聲道:“是的,葛淩大人從寒山院出來,直接往酆都城外而去了。他的朋友說,葛淩大人是欲往燕山城而去。”
“燕山城……”獨孤琴默默念了一遍這個近日來出鏡率尤其的高的鬼城,唇邊勾勒出一個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的笑來,淡淡地道:“燕山城如今可謂是群魔亂舞,也罷,葛淩去也好。起碼代表了我酆都行宮的正統,總好過叫獨孤淵平白地掌控了全局。借力打力,也好。”
諸多事端紛紛雜雜地湧入獨孤琴的思緒,最後浮現在眼前的,還是白紙黑字的一紙密報。
黑夜君出現在了燕山城的十鬼會盟上……
一個曾經以為,她終究會將之淡忘的名字,突兀地再次出現在她的案前,在她的瑤光殿之中。
攬茝小心而謹慎地觀察著獨孤琴的表情,女子美豔而又含著鋒銳的眉眼平靜,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波動,可攬茝是被修羅族好生調教過察言觀色的,自然能覺察到,獨孤琴現在的情緒並不算的上是好。
“去給孤拿酒來。”
攬茝還在小心翼翼地揣度著獨孤琴的情緒,獨孤琴卻忽然徐徐吐了一口濁氣,淡漠而疏離i吩咐道。
在被送到酆都行宮之前,攬茝就記住了獨孤琴的喜好。獨孤琴喜好奢華與檔次,她若要喝酒,自然便隻喝最上檔次,也最為奢華的碧玉瓊漿。碧玉瓊漿的酒液,如同碧玉一般,清澈而透明,散發著清淡而又香醇的酒香,已是千金一兩,可於獨孤琴而言,身為偌大陰司冥府的儲君,並不算什麽。
攬茝斂眉,應了一聲,就轉身要去取酒。身後卻遙遙傳來一個清淡的聲音,似乎還帶著些許的猶疑。
“罷了……你去拿一壇燒春,今日孤不欲喝碧玉瓊漿。要嚐嚐這燒春酒,到底是什麽滋味……”
攬茝的心中一驚,可還是順從地應下了。
與曾經受到榮寵的小爺爺呼延不同,獨孤琴曾經喜愛那種鋒芒畢露的冷峻少年,卻在手下的鬼仆再去修羅族挑人的時候,著重要求了乖順溫和這一點。
修羅族的王隻以為獨孤琴是厭倦了黑夜君和呼延的一成不變,一時興起換了滋味,便將自己性子最為安穩柔順的小孫子攬茝調教了一番,送到了酆都行宮。
可攬茝心裏卻清楚,這對於修羅族,並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垂青。
修羅族出了一位名義上的貼身侍衛和實際意義上的伴君,卻不意味著,他會成為呼延之後的另一位伴君。
換口味?不,不曾。獨孤琴不曾換過她對男人獨特的審美,她不過是厭倦了一段又一段單方麵居高臨下的關係。是以,攬茝當真隻是被獨孤琴視為了伺候她的仆人罷了。
拋棄了一貫喝的碧玉瓊漿,而要嚐一嚐最為低俗不堪酒味散發著拙劣的濃鬱的燒春,不過是因為,那坐在冥府之巔的女人,終於嚐到了寂寞的滋味。
生就一副九轉玲瓏心腸的攬茝,將一切都分明地看在眼底,餘下的,便隻有對呼延的歎息,和對修羅族的再無留戀。
以色侍君,何謂以色侍君?
修羅族所為,莫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