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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於對黃伯伯的感激之情，我率先走過去跟他打招呼。趙容城跟黃伯伯聊了幾句，又被其他客人纏住，去了另一處。
    “黃伯伯好。”我笑眯眯的說，“四年不見，黃伯伯越發心寬體胖了。”
    黃伯伯臉上的贅肉抖了抖，“四年不見，小滿長得越發漂亮了，隻是你這人跟當年一樣——心直口快。”
    我老臉不由得紅了起來，當年去黃伯伯辦公室，我想調戲下趙容城，將坦蕩念成蕩婦，沒想到被黃伯伯聽了牆角。
    “聽說你要跟容城結婚了？”黃伯伯一瞬不瞬的看著我，那眼神仿佛在看自己的閨女長大出閣了。
    我這會臉耳朵尖尖都紅了，垂著頭，“黃伯伯知道了還問。”
    “這還害起羞來，當初在我公司裏，那個沒皮沒臉的周小滿去哪了？”黃伯伯哈哈大笑了起來，“好了，黃伯伯也不逗你，跟你說個正事。”
    我抬起頭看他，我從沒想過黃伯伯跟我會有什麽正事談。西區的那個倉庫好幾年前就還給黃伯伯了，因為黃伯伯不賣，又不收我們的租金，老這麽占人便宜我和秦斌心裏不安。所以在公司稍稍有筆閑置資金時，我們就自己買了塊地皮搭起倉庫。
    “你結婚，伯伯做你娘家人。”黃伯伯說。
    我有些不理解黃伯伯的做法，按理說黃伯伯跟容家要親近一些。
    黃伯伯揉了揉我的頭發，笑得有些孩子氣，“你黃伯伯我當年沒能勝過那人，這一回總算出了口惡氣。他閨女出嫁，他本人蒙在鼓裏不知道，我反而能給她女兒送嫁，想想就覺得心情舒爽。”
    黃伯伯已經說得這麽清楚了，如果我還不明白我就真成傻子了。我歪著頭問，“黃伯伯認識我爸爸？你能告訴我他是誰嗎？”
    黃伯伯眼神飄忽，臉上快速閃過一絲苦澀。那絲苦澀來得快去得也快，如果不是我一直盯著他，我會錯過。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為什麽，為什麽我不能知道？”我追問。
    黃伯伯歎了口氣，“小滿你還不知道你媽發瘋的緣由吧？”
    我疑惑的看著黃伯伯，點了點頭，關於我媽發瘋的緣由，就連我外婆都不清楚。聽黃伯伯的口氣，他是知道。
    “黃伯伯你知道？你能告訴我嗎？”我有些激動，手心裏都是汗。
    黃伯伯緊接著又歎了口氣，“這是我們上一輩的恩怨了，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為什麽不能知道？你們上一輩種的恩怨，結下了果都被我們這些晚輩吃了。我有個瘋瘋癲癲的媽，從小就被同學恥笑。別人都有爸爸媽媽抱在懷裏當寶，可我和小午娘不親爹不疼，要不是有外婆，我們早就成了乞丐了……”說著我的眼眶紅了氣來。
    “抱歉，小滿，因為我們這些長輩，叫你們吃了不少苦頭。但是關於你父親的事情，我不能越俎代庖，還是等他們自己對你說。”黃伯伯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
    黃伯伯走後，我眼眶中的眼淚止不住的滾落下來。我的心即使再大，也是人心，是人心都會有柔軟之處。
    在早年經曆過趙旭生那段父女情後，當我知道我的爸爸另有其人我高興壞了，至少我不是個被自己父親厭惡的孩子。我很渴望我的爸爸能踏著五彩祥雲來到我麵前，對我說，小滿，我是你爸爸，從此我們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然而聽黃伯伯的語氣，我的爸爸並不是個好人，或許他是造成我媽失心瘋的罪魁禍首。
    美好的憧憬，殘忍的現實，撕扯著我的心。我捂著心口喘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剛想去找趙容城，就聽到兩個貴婦在聊天。
    “聽說容少準備辦婚禮了，婚期可能在下個月，具體還沒定。”甲貴婦說。
    “知道，這次酒會不就是讓容家新媳婦露個臉麽！”乙貴婦道。
    “咦，範太太的臉色看起來不怎麽好啊！”甲貴婦歎道。
    “是我臉色也好不起來，範太太的女兒跟容家早有結親的意向，聽說當年還指腹為婚，誰知道半路殺出個寒門女孩。”乙貴婦的語氣帶著鄙棄。
    “範家女兒我見過，人長得端莊大方不說，還是個商業精英啊，就連我們家老頭子都對她讚歎不已。”甲貴婦說，“前幾年被範先生送去哈弗讀博，算算日子也該回來了吧！”
    “嗬，要是趕上結婚典禮那天回來，可就熱鬧了。”乙貴婦捂著嘴角笑。
    接下來兩貴婦臆想著婚禮現場各種可能出現的醜事，聊得不亦樂乎，我躲在大理石柱後麵大氣不敢出。盡管她們在人背後說壞話，可是我在她們背後聽壁腳。都算不上什麽高尚行徑，我有何臉麵去阻止她們。更何況，這個時候我惱羞成怒的與她們理論，掙不回幾個麵子，反而叫我自己的名聲更臭。
    很快有人發現這兩名貴婦，拉著她們去點評新一季的珠寶。看著她們離開，我籲了一口氣，同時又覺得沉甸甸的。原來公司裏盛傳的趙容城未婚妻並不是我，而是那位在讀博士的範小姐。有這麽一個口碑、家世都甚好的情敵，我感到我整個人不好了。
    冷風從窗口吹進來，我禁不住摸了摸手臂，打了個噴嚏。這個噴嚏出賣了我，我很快被眼尖的貴婦太太盯上。
    容伯伯說過，這次就會邀請的都是他同輩的朋友，所以整個酒會上就我一個年紀較為年輕的。並且，該死的趙容城想女兒像瘋了，特意給我尋了套粉紅色長尾連衣裙，將我襯得更加年輕。
    “這就是未來的容少奶奶的吧，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貨色。”
    “是啊，那一臉的嫵媚，跟我們家小三小四一個樣。”
    “小三小四不都是憑著肚子跟我們爭麽，這個也一樣。”
    ……
    貴婦們自以為小聲的議論著，可她們的話一字不差的鑽進我的耳朵。
    “你就是周小姐吧！”一個穿著暗金旗袍的太太走到我麵前，眼中帶著審慎和不屑。
    （大毛前天辭職，昨天交接工作很晚才愛回到家，故昨晚斷更，故今日三更，補昨晚。因為急著送孩子早教，可能有錯別字，望擔待，回頭回來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