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怎麽了！”陸征虛弱的問道。

    秦悅幾乎半個身子都趴在了床上，身上那種淡雅的香氣，在陸征鼻翼間縈繞不散，不過此時陸征，實在浮不起任何綺麗的念頭。

    “不知道，連婷姐的手段我都無法看破，更何況是冰聖！”秦悅站起身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褐色的藥丸塞進陸征嘴巴裏。

    “你現在的一部分症狀，是因為妖魂的應激反應，導致一瞬間體能消耗過大，吃下這顆藥，應該就有好轉！”秦悅說道“不過你精神層麵的事，我就無能為力了！”

    說完，秦悅卻又狐疑的看了陸征一眼，有些不解“你怎麽會惹到冰聖？”

    陸征雖然看不到自己臉上的表情，卻也猜得到，此時他的表情一定比哭還難看。

    因為他自己也想知道，他到底哪惹到李林芝了。

    在李浩那，是他和李林芝第一次見麵，陸征自認為整個過程，沒有和李林芝有任何的衝突，李林芝也沒有對他表現出任何的敵意。

    偏偏兩人就要分開的時候，李林芝玩了這麽一手。

    當即陸征強打著精神，把今天遭遇李林芝的事，講述了一遍。

    秦悅聞言，呆立片刻，這才悠悠歎了口氣“你還真夠倒黴的！”

    而後，秦悅又說道“冰聖是平妖辦裏的特例，喜怒無常，做事隻憑好惡，不問因果，連大老板也拿她沒辦法，沒想到，她竟會被派來接手婷姐的位置。”

    “李靈芝說，她向你詢問過我的事。”陸征提出疑問。

    “沒錯！”秦悅點了點頭，沒有隱瞞“上個星期，她打了我辦公室的電話，以冰聖的名義，向我詢問你的事。還讓我具體查明你最近接觸過的人，做過的事，你和黑水會的接觸，並不是什麽隱秘，而且在我們平妖辦，是不受禁止的，所以我一並承報了上去！”

    陸征聽了，一時間，倒是不知該如何做出評述。

    按道理說秦悅的做法不能算錯，她幫陸征遮掩，也隻僅限於她能力所及的小範圍內。

    以冰聖的能力，一句話吩咐下來，想查什麽會查不到？

    既然這種事在平妖辦不被禁製，那隱瞞也沒有什麽意義，反倒會因為現在的一個謊言，以後要用更多的謊言來彌補。

    更何況，誰又會想到，這個冰聖，如此高高在上的人物，會關注到他這個小角色。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陸征雙手一攤，歎了口氣。

    “我想，她應該並不是要害你，反而是在以她自己的方式，保護你！”良久，秦悅幽幽的說道“按照你的描述，從一開始，她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遠離紛爭，多活一段時間，不是麽？”

    “可是，為什麽？”陸征問出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為什麽她會關注我，又為什麽會希望我遠離危險，多活一段時間？”

    聽到陸征的發問，秦悅似乎想到了什麽，旋即俏臉一紅，聲音低了許多“可能，是因為婷姐吧……”

    “婷姐？”陸征倒是沒想到，秦悅會在此刻，整出這麽一句。

    而且秦悅臉紅個什麽勁，難不成魏婷還和這小丫頭片子之間，還有什麽難以描述的秘密不成。

    秦悅定了定神，微微咳嗽一聲，這才說道“冰聖的童年和程家的小東有些類似，不過李家的情況複雜，不像小東，一直有程老看護。後來是婷姐，將她從水深火熱的生活中，拯救了出來，她對婷姐的感情就變得有些特殊……”

    “她把婷姐當成媽媽了？”陸征想到一種可能。

    “嗯！”秦悅點了點頭，含糊其辭“當然還有一些別的事，不過這就不是我們能夠討論的了，你的情況我現在沒有把握做出判斷，不過依我的觀察，似乎也沒壞到哪去，靜觀其變吧！”

    秦悅說完也是輕歎一聲“其實這樣也好，可以讓你暫時消停點，冰聖這個人，言出必行，等她入職，南省少不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你攪和進去，必死無疑！”

    “聖人這個頭銜，在平妖辦裏，到底意味著什麽？”陸征嚐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腕，秦悅給的藥，已經開始發揮作用。

    陸征感覺到之前失去的力量，正在緩緩回升，雖然仍舊虛弱，卻已經不覺得無力。

    連帶精神上的疲憊感，都消去了很多，讓陸征覺得振奮不少。

    “婷姐沒有告訴過你？”秦悅倒是有些好奇“在平妖辦裏，能夠晉升六級能力者，又為組織做過卓越貢獻，才能稱聖，兩個條件缺一不可。”

    說到這裏，秦悅微微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婷姐是五級變異能力者，聖級之下第一人，資格很老，就算是組織裏的聖人，也要給她幾分麵子。可惜你不能加入平妖辦，否則單純的依靠婷姐的這點香火情，也能平步青雲！”

    “那李林芝呢？”陸征神色古怪“她才多大，難不成，也為平妖辦做過什麽特殊貢獻？”

    秦悅搖了搖頭“我說過，冰聖是聖人之中的特例，她沒有為組織做過什麽卓越的貢獻，反倒經常惹禍。但她沒有依靠組織的資源，便踏足七級的領域，是準七級的存在，按道理說，是要封為長老的，可這明顯不現實。最終還是婷姐帶著她鬧到大老板那裏，大老板和長老討論之後，給她封了冰聖的名號。”

    說到這裏，秦悅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又補充道“平妖辦裏現在一共有十三個聖人，三大長老。聖人在平妖辦裏權利很大，可以說基本上分管了整個平妖辦的全部事物，反倒是大老板和長老，基本不插手日常工作。”

    秦悅介紹完，兩人便齊齊陷入沉默之中。

    陸征命不久矣，按照他的計劃，最後的三年時間，賺錢，就是他的唯一目標。

    至於什麽宏圖大業，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所以陸征其實並沒有想過要擴展自己的人脈圈子，有黑水會，程老這條線，對於陸征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像這次趙印家的這種生意，哪怕半年接一單，三年賺的錢，也足夠讓江曉下半輩子有所保障。

    但偏偏，他不想找麻煩，麻煩卻總是自己找上門。

    冰聖這種神仙人物，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而且一出現，就打破了他的生活軌跡，這是陸征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的。

    不管冰聖對於陸征所持有的是善意，還是惡意，都不是陸征這種小角色，所能承受的。

    秦悅也同樣鬱悶，受婷姐的囑托，照顧陸征，原本在她看來，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可是等她真正接近陸征後才發現，這件事，遠不如她想象的容易。

    尤其是現在牽扯到冰聖，這個龐然大物，更是讓她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唉！”良久，兩人卻是齊齊歎了口氣，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臉上的無奈與苦澀。

    “對了！”忽然，陸征一拍被子，伸手取來了旁邊的背包“有點東西送給你！”

    說著，陸征從背包裏掏出一個盒子，打開一看，四枚黃金蟒的鉑金鱗片出現在了秦悅麵前。

    秦悅心頭一動，以她的見識，自然在第一時間，就看出了這麽鱗片的不凡。

    “送你的！”陸征將盒子遞給秦悅“祁山說這是好東西，不過對我來說沒什麽用，原來一共有五枚，一枚送給了程心，餘下的四枚都在這了！”

    秦悅取出一片，在手中捏了捏“這是準三品靈獸的材料，在能力者的圈子裏，倒是可以換些好東西。”

    說著秦悅啪的一聲關上盒子“你拿著的確沒什麽用，不過我也不要你的，等我找機會去幫你兌換一些，對你和你妹妹有用的東西。”

    陸征擺了擺手，笑著說道“說送你，就是送你，你對我的幫助，遠不是這幾枚鱗片能夠感謝的。若是你跟我算這麽清，我以後賺的錢，豈不是也要給你分一半？”

    秦悅倒是沒有跟陸征再糾纏，看他已經恢複了精神，便起身告辭，走時讓陸征有什麽問題再聯係她，實在不行，她會想辦法找人幫忙。

    送走秦悅，陸征在酒店的房間裏，來回轉了幾圈，隻覺得身上的力量恢複了不少。

    不過這種恢複，隻是恢複到他沒有得到妖魂前的狀態罷了。

    嚐試著溝通精神世界，卻發現他的精神世界被一層厚厚的冰層所阻隔，根本無法進入，妖魂的力量自然也就無法傳遞出來。

    簡而言之，就是現在的陸征，已經重新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哎！”陸征又歎了口氣，卻是毫無辦法，隻希望秦悅的猜測是對的，李林芝並沒有惡意，不然的話，樂子可就大了。

    收拾好東西，在前台小姐姐異樣的眼神中退掉房間。

    出門去了最近的銀行，輸入銀行卡背後的密碼，看著餘額一欄，五十萬華幣的字樣，陸征好像守財奴撿到了硬幣一般，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三十萬，是趙印應付的份額。

    而多出的這二十萬，無疑就是趙印在向陸征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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