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病患們在議論紛紛，就連幾個老大夫也在交頭接耳，他們說話的時候目光都看向了田禦醫，因為在他們之中，隻有田禦醫是真的做過這樣的“手術”。

    田禦醫也在看著莫如玥，似乎是在評估她話裏的真實性。

    然而他看到隻是鎮定澄澈的目光，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而且充滿了極度的自信，顯然隻要是她說能順利切除，那就一定做得到。

    莫如玥不是沒有看到旁人的目光，也不是沒有聽到那些議論聲，但是該說的話她還是一定要跟患者家屬說清楚才行。

    若是在空間的醫療房間裏，她很有把握能把那個手術做成功，但是在這個時代能否有做這種手術所需要的環境和器械，那就不一定了。

    所以，她隻是對那男人說：“我是告訴你你娘的真實病情，但是這個手術能不能做，還需要問過田禦醫，因為我所需要的環境和器械都很苛刻，不知道回春堂裏會不會有。”

    聽到莫如玥說了這番話，田禦醫就對正在看診的患者說了句抱歉，便起身走過來，又對莫如玥說：“秦娘子，你所需要的一切條件，我都能給你準備好，隻是這個手術，你有幾分把握？”

    莫如玥抬頭看著他說：“隻要能達到我的基本要求，我有九分把握。”

    實際上這還是莫如玥謙虛了，若是在她的醫療空間裏，她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完全切除不會複發。

    “那當你做手術的時候，可否讓老朽給你打個下手？”

    田禦醫的話一出口，其他的人更是聽得呆了。

    怎麽回事？田禦醫沒有斥責秦娘子的不自量力，反而還態度謙遜地想要給她打下手？

    難不成他還覺得她真的能夠把那個什麽“手術”做成不成？

    那可是給人開膛破肚啊！

    “等……等等，田老大夫，秦娘子，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坐在一旁的男人早已經從驚訝變成了一臉的茫然，他隻知道秦娘子說要給他娘做什麽“手術”，但是他還沒有想要不要做啊，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誰被打開了肚子還能活下去的。

    可是聽田禦醫的意思，難不成這樣做還真能活？

    他的腦子裏亂糟糟的，一邊是不做“手術”娘親活不了，一邊是把人開膛破肚真的能活嗎？

    兩種選擇都讓他進退兩難，一時為難起來。

    “剛才我跟你說過了，你娘的體內有個必須要取出來的瘤子，如果放任生長下去，則一定會要了你娘的命。”

    “這個手術我能做，但是我需要極為嚴苛的手術環境和器械，而田老認為我的要求他能做到，並且希望我在給你娘做手術的時候讓他做助手。”

    莫如玥把事情簡單但又挑出重點來重新說了一遍給他聽，畢竟這個手術要不要做，最後還是要看家屬的意思。

    “秦娘子，您真的有把握給我娘開膛破肚而不死？”

    他這麽一問，莫如玥就知道剛才她和田禦醫說的話，這個男人是一點兒都沒有聽進耳朵裏去。

    “你若是相信我，我就治，若是不相信我，那就算了，我隻給你娘治療她之前的病就是了。”

    莫如玥並沒有非要動手術不可的意思，事實上這樣做反而要更麻煩，以她的性格自然是越不麻煩越好。

    “好，我治！”

    男人幾番猶豫掙紮之後，終於還是咬著牙同意了，但是他答應之後才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來了似的，連忙追問了一句：“若是做手術的話，那得花多少銀錢啊？我……我怕是，沒有那麽多的錢。”

    剛才聽秦娘子說，還需要準備準備什麽特殊的環境和器具，那不得花上天價的錢了？

    莫如玥也被問的一愣，這點她還真的沒有想過，定價什麽的都是回春堂來，她隻負責看診，然後等著分錢就是，其他的也用不著她操心。

    田禦醫也是有些錯愕，不過很快就回應道：“先治病吧，病不等人，其他的事情後麵慢慢再說。”

    看那男人的穿著打扮，也知道他根本付不起高昂的醫藥費，而莫如玥要給他娘親動的手術可不小，除非是極為富貴的人家才能承受得起那筆花用。

    隻是現在他更想親眼看到莫如玥能否把手術做好，所以這個花費的問題也就不在考慮之中了。

    他身為禦醫，在宮中數十年，也積累下一筆不小的財富，若是能讓他親眼看到一場成功的手術的話，就算是散盡家財也值了。

    “這……”

    男人也是個有眼力價的，一聽田禦醫的話，就知道那筆花費絕不會小了，但是現在隻要能保住娘親的命，他就是一輩子給人做牛做馬都好，一定會報答這份恩情的。

    “我看了你娘之前的那種病，其實病情並不那麽嚴重，會有現在這樣的症狀，是二者疊加在一起形成的，而且她現在的身體太過虛弱，也不適合馬上做手術。”

    “我會先治她較輕的病症，順便再給她調理一下身體，等到她的身體情況穩定下來之後，再做手術不遲。”

    莫如玥一邊對男人說，一邊開始寫起了方子，一共是三副湯劑，兩副治病，一副調理身體，隨後就讓他跟著小童去抓藥煎藥。

    田禦醫此時在旁邊看著藥方的開具過程，也是點頭不已。

    經驗豐富的大夫隻要一看藥方，就能判斷出病人得的是什麽病，治病的方子田禦醫也見過，隻是其中有些藥的使用不同，所以他很清楚那老婦人原本得的病就是個很棘手的疑難雜症。

    可是在莫如玥的嘴裏，那居然是個不怎麽重要的病，那份舉重若輕的氣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必然是有極度自信的本錢，才能讓她說得那麽從容簡單。

    此時田禦醫才發現，他似乎還是低估了莫如玥的能力，不過沒有關係，如今人就在他的回春堂裏，以後還會遇到形形色色的病人，對於莫如玥的能力上限到底在哪裏，還是會慢慢摸清楚的。

    現在就有個極好的機會，這次的手術就足以讓他提前得出一個新的結論，所以田禦醫反而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老婦人的病診斷完了，接下來會是一個相對漫長的治療過程，而老婦人的情況不適合再來回趕路折騰，於是莫如玥安排她住進了後麵專門長期收容病人的“住院部”。

    在親眼看著老婦人安置好之後，莫如玥才回去繼續她的看診工作。（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