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聞其詳。”

    “好。”點點頭，殺戮公主舔了舔嘴角流出的唾液，拽出眼球，放在杯內涮洗：“老子曾有位好友，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對他的珍惜，就像珍惜我的眼睛一樣。”

    “……”聞言，陳宇認真觀察了一陣對方甩幹眼球的動作，點頭：“您繼續。”

    殺戮公主安回眼球：“但自從他談戀愛後，就跟著了魔似的，竟然娶妻生子，組建家庭了？！你說他有病沒有病？”

    陳宇：“……有病。”

    “更有病的是……”站起身，殺戮公主聲音似惡鬼哭墳：“他尤其對自己的孩子，照顧的無微不至。”

    陳宇：“……然後呢？”

    殺戮公主：“然後他孩子就被我偷了。”

    陳宇：“……”

    “哦吼吼。”殺戮公主逐漸開始興奮，嘴角裂到耳根，口水溜了一桌子：“到現在也沒找到。”

    陳宇：“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殺戮公主：“看著憋氣啊。昔日好友，淪落至此，我自不能無動於衷。”

    “……”沉默片刻，陳宇撓了撓耳根：“可是，這跟超凡者靈魂又有什麽關係。”

    “有關係啊！”殺戮公主意氣風發，大手一揮：“你想想。他孩子被我偷走了，他能不傷心嗎？作為他的老朋友，我又不斷刺激他，勸他再生一個。他也很聽我的話，馬上又生了一個。剛養三年就又被我偷走了。”

    陳宇：“……”

    “然後啊……我這知己就心態崩了。”殺戮公主遺憾，歎了口氣：“他還打算再生，但我也偷夠了，索性派殺手一刀把他媳婦殺了。”

    陳宇：“……後來呢。”

    “後來他精神不堪重負，間歇性發瘋。”殺戮公主重新坐下，嗓音變得沙啞而低沉：“作為知己，我看著心理也挺不是滋味的。”

    陳宇：“……”

    “所以我就和他說呀，千萬不能墮落下去。起碼要把凶手抓住哇。”殺戮公主麵色嚴肅：“接著，我就邀請他加入了咱們執法部。希望他能夠通過職務之便，報仇雪恨，重拾愛子。”

    話落，他頓了頓，端起桌上的“涮眼水”抿了抿，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你呢，現在隻要把他的孩子，帶到他麵前，趁他激動到痛哭流涕的時候，再‘邦邦’兩槍打死。你說他的怨念得有多強？”

    陳宇：“……然後再把他殺了？”

    “對。”殺戮公主點頭，露出微笑：“二星超凡者的靈魂，便到手了。相信我，這波成功率很大。”

    “……”

    “……”

    陰暗潮濕的卷宗室內，陷入落針可聞的寂靜。

    見陳宇遲遲不開口，殺戮公主也不在意，慢慢喝淨杯子內的涮眼水，道：“如果你有興趣這麽玩一玩。兩個孩子，就在被我圈養在石窟的密室內。隨時可以牽走。”

    “……你那個知己，是誰？”繼續默然了片刻，陳宇問。

    “你的前輩。老大。”殺戮公主擺擺手：“你第一次來我這開會兒的時候，還見過他。”

    聞言，陳宇腦海內立刻回想起那個縮在角落、沉默寡言、一語不發的男人。

    執法部，曾經共有六支小隊。

    前幾日他剛殺的“老六”，就算是那個“老大”的同級同事之一。

    而如今的他，是“老七”，和“老大”彼此之間也算同事。

    念頭至此，陳宇意識回歸，深深看了殺戮公主一眼：“你確實……是個有著無限創作天賦的藝術家。”

    殺戮公主一愣，隨即欣慰：“你終於服我了。”

    “咳！”

    “咳咳！”

    話落，它再度站起身，背著臃腫的雙手，走到書架的最內側，停下。用力咳嗽了兩聲。

    “轟隆隆……”

    頓時！

    地動山搖、塵土揚飛。

    伴隨著這股晃動，書籍、卷宗、擺件紛紛散落，一處暗門，開始緩緩拉開……

    “轟隆——咚！”

    半分鍾後，震動停止。

    暗門內，幽光閃爍。

    “啪嗒。”

    “啪嗒……”

    腳步聲，也逐漸清晰。

    陳宇定睛望去，就見一位年齡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正被保姆打扮的女人牽著，走到卷宗室中央。

    少年衣服幹淨整潔，模樣清秀。但眼神呆滯。手裏還拿著一件破舊的積木玩具，笨拙的掰來掰去……

    “就是他？”上下打量少年幾眼，陳宇轉頭，將目光從少年轉移到殺戮公主身上。

    “怎麽樣？養的白白淨淨吧？”

    “我很驚訝，你竟然沒有虐待。”

    “隻有健健康康交到‘老大’手裏，再殺掉，他才會‘怨念’更深嘛。”殺戮公主得意。

    “但……精神方麵好像不太正常。”

    “挺正常啊？”殺戮公主疑惑，回頭，對著少年伸出兩根手指：“喂！這是幾？”

    少年：“……汪！汪！”

    “很好。”殺戮公主滿意，又比了個“六”的手勢：“這個呢？”

    “汪汪汪汪汪汪！”

    “看。”殺戮公主洋洋得意：“都會識數。”

    說著，他繼續對少年考驗道：“十乘十等於多少？”

    少年：“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行…行了。”陳宇忍不住打斷：“很好。精神確實沒問題。”

    “那接下來，就交給你吧。”坐回原位，殺戮公主一臉滿足：“創作將近二十年的作品，也到了出成果的時候了。其實如果今天你不來問我這事兒，再過幾年，我也要動手了。”

    上前一步，陳宇從保姆手中牽過呆傻的少年，並瞥了暗門深處一眼：“隻有一個？那個女孩呢？你不是說偷了兩個嗎？”

    “哦，那個女孩啊。”殺戮公主懶洋洋：“偷完就被我扔了。後來被一個拾荒的流浪兒童撿走了，結成兄妹。再後麵嘛……”

    他咂咂嘴，眼神與陳宇對視，意味深長：“在我的幫助下，那倆孩子都成為了超凡者。而如今，‘女孩’的眼球，還在藝術大廳裏掛著呢。你不是也看到過嗎。”

    陳宇，汗毛炸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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