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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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劉大可的應允,趙良很高興,就急忙走出辦公室,向劉大可辦公室走去。一路上,趙良不時的東張西望,似乎在幹著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那樣式如同接頭的特務,生怕被人發現。因還未到上班時間,辦公樓裏很少見到人,更沒人留意趙良清早去幹什麽。
果然正如趙良所猜想的那樣,劉大可給其打電話,根本不是在關心昨天晚上趙良是否喝多了,而是想了解杜一天的近況。趙良剛剛坐在沙發上,劉大可便習慣的微笑道:“他最近心情不好,尤其是在這時刻,能有人請他吃飯,肯定會很高興,喝了不少吧?”
“噢。”
雖然杜一天並沒有點破他那位“老同事”的名字,但趙良和梁海星都知道杜一天說的是誰。趙良向梁海星使了個眼色,梁海星也擔心一旦傳出去不好,畢竟是在自己家請客,再者,自己進廳是劉大可幫的忙,劉大可已被列入第三梯隊人選,擔任廳領導是早晚的事,杜一天公開詆毀劉大可,讓劉大可知道了,劉大可會怎麽想?想到這,梁海星就心領神會,道:“主任,休息好長時間了,我們再喝一杯吧?”
趙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就道:“劉處長你自己在辦公室啊?”
當趙良得知劉大可自己在辦公室時,就很想將心中的苦楚向劉大可傾述,以解心中的憤懣。趙良隨口道:“我去你辦公室吧,有些話還是當麵說好。”
“也許最近發生了一係列的事情,刻骨銘心,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難以入睡,我就經常想,人的一生真不容易,溝溝坎坎,尤其是到了我這個年齡,雖然沒當多大的官,但也算經曆了風風雨雨。我就想,人生最大的幸福是什麽?人這一輩子不容易,每天都要同各種煩惱、挫折進行鬥爭。有一天,我終於明白了:人生最大的幸福,不在於當多大的官,手裏有多少錢。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平平安安一輩子。當再大的官,把握不住自己,也可能最終會有牢獄之災;掙再多的錢,最後也帶不走分文。就像我,雖然已沒什麽奔頭了,但能夠順利的退休,享受一下天倫之樂,我覺得就是最大的幸福。所以,當組織上提出給我調整工作時,我就對組織講,我想提前退休。這的確是我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抉擇。但有些人,我想並不一定像我一樣,能夠想明白。總是不惜一切,甚至是不擇手段的往上爬。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是時機未到,時機已到,必定會報。不出事是偶然的,出事是必然的。我隻是犯了一個小小的糊塗,竟遭到如此大的報應。更何況是他呢,別以為他做的那些醜事、惡事、見不得人的事,別人就不知道,怎麽討好一把手,都給一把手送了些什麽東西,在分管廳領導那裏說了我些什麽話,我心裏很清楚。老百姓說得好,別看今天跳得歡,小心日後拉清單。要想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別看他現在小人得誌,我想他離滅亡的那一天不會長遠了……。”
既然已將杜一天記恨劉大可的事情挑明,趙良就不想再隱瞞下去,道:“我感覺,他對自己目前的處境並不滿意,或是說不甘心,無事才能生非,他整天不上班,說不定還會做出什麽勾當來,搞不好會把整個機關攪混。”趙良的目光不住的望向劉大可,言語似乎很謹慎。
“哈哈。他有這樣的本事?”
“他的口氣給人的感覺是,他似乎掌握了廳領導的什麽東西,說不定什麽時候會向上反映。他同許妍妍不一樣,他作為正處級領導幹部,又長期在機關工作,對機關上的一些事情,不僅了解得多,也掌握的全麵。許妍妍就一個女流,隻是嘴上喊著告誰,其實一點心機也沒有,而且她對機關上的事情也不了解,她要告誰,也沒有事實依據。”在談及杜一天時,趙良仍心存芥蒂,一方麵,其擔心真的挑起杜一天與劉大可的矛盾,有可能一發不可收拾,甚至還有可能將自己卷進去,得不償失,而杜一天最記恨的是劉大可,對自己隻是有些有成見,還遠沒到下黑手的時候。另一方麵,趙良想提醒劉大可,讓劉大可對杜一天早有所防備,以防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趙良的言語尤其是在有關杜一天談及劉大可的事上,就有所保留。但出乎趙良意料的是,劉大可一直滿臉的微笑,似乎在聽故事,使人很難看穿其心思。
“他沒熊小梁啊?”
“人家小梁請客,麵對杜一天胡說八道,又是昔日的老上級,人家小梁能說什麽?他吃了人家的飯,還好意思熊人家啊?”
突然間,劉大可似乎想起了什麽,道:“我讓你捎給小梁的酒你給小梁了?”趙良心裏很清楚,劉大可關心的並不是自己的酒帶沒帶給小梁,而在關心小梁的態度,杜一天是否也給小梁帶了禮物,帶了什麽東西。趙良就毫不猶豫道:“小梁見了你送的酒,愛不釋手,一再說,好酒,他要好好的收藏起來。別看杜一天說起話來很能,但做起事卻讓人看不起。”
“咋了?”
“他一個處級領導幹部,到下屬家吃飯,隻是給人家孩子買了一盒不起眼的玩具,我看那玩具,還趕不上小梁家的一盤菜錢。”
“禮輕情誼重嗎?”
趙良茫然的目光望向劉大可,不知此時的劉大可心裏在想些什麽。
劉大可見喝酒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就沒再細問下去。劉大可的目光一直在盯著趙良,似有心事,趙良不解,就道:“處長有事啊?”
劉大可想了想道:“我還有件事想麻煩你呢?”
“處長你說,隻要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心全力。”
“哈哈。你言重了,也沒什麽大事。”
趙良沒有說什麽,目光一直望向劉大可,心裏感到極為不安。
“他能說什麽,除了怨天尤人,就是對他人有意見唄。天下就他能。”
“怎麽個能法啊?”
見劉大可對昨天晚上喝酒尤其是杜一天的表現極為關心,上班還早,就索性將昨天晚上喝酒的情景向劉大可作了全麵的講述。
“哈哈。”劉大可不知該如何回答,就笑了笑,目光望著趙良道:“沒熊你啊?”
真是神通,劉大可怎麽知道杜一天奚落自己的事?趙良驚奇的目光望向劉大可。
劉大可似乎看出了趙良的心思,故作隨意道:“我和他打交道多年了,他的脾氣性格我還不了解啊。”
“還是那副德性,喝了點貓尿,就開始胡說八道。”
“噢。都說了些什麽?”
“是很高興,自己灌自己,還捎帶著別人,但別人可陪不起啊。”趙良似乎擔心劉大可誤會,就又補充道:“作為辦公室主任,他多大的酒量啊?”
劉大可似乎很了解趙良此時的心情,或是很想了解昨天晚上喝酒的情況,有些話最好能和趙良麵談,就笑道:“那好啊,隨時歡迎。”
“就這些啊?”劉大可似乎對趙良的反映的情況很感興趣,還想進一步了解更深入的情況。趙良很清楚劉大可關心別人對他評價的真實用意,尤其是一直在追問昨天晚上的喝酒的事,其真正的意圖還是確保能夠順利進入廳領導班子,他一直視杜一天為自己仕途晉升的主要對手。趙良也想借機增進與劉大可的感情,就故作漫不經心道:“我感覺,他可能對你仍有些成見。”
“噢。是嗎?”劉大可仍滿臉的微笑,看上去並沒有生氣。
“咳。”杜一天望著趙良的背景深深的歎了口氣。
清早,上班之前趙良就坐在了辦公桌前,望著茶杯裏那剛剛泡好不停移動著的茶葉,昨天晚上的情景不時在其眼前浮現,仍為昨天晚上杜一天的奚落而窩心。突然,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趙良拿起電話,電話裏傳來劉大可的聲音。趙良感到驚奇:“喲,是劉處長啊,大清早就查崗啊?”
杜一天似乎沒有聽清梁海星說什麽,依然望著趙良道:“我知道,你有今天,背後推手是誰,但我也提醒你,他是一個有福同享,但不是一個有難同當的人。說白了,你隻是他進步階梯上的一個台階,他仕途棋盤上的一枚棋子。你在外麵請客,他幫你報銷單子,看似你沾了便宜,可結果呢?你報的全部單子,都不如他一頓飯錢。他是想將你緊緊的拴住,方便為他所用。你以為你當上了人事處副處長,職務提拔了,工作也風光,但你想過沒有,日後你將或有可能將麵臨怎麽樣的處境,他為什麽拚命的向穀遠深推薦你?說到底,還不是為他順利進入廳級班子提供方便?假如有一天,別說是出事了,即便是風吹草動,他比誰跑得都快,而其中,第一個倒黴的便是你。不信你就走著瞧。別看你和小梁你倆是老鄉,而且和他關係都不錯。但你們二人性格絕對不一樣。我今天不是喝了小梁的酒就說小梁好。同為農村孩子,小梁本性善良,為人很成熟;你是假洋鬼子,別看是大學生,可你的膽子比誰都大。早晚有一天,你會吃虧的。就怕有一天,誰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
杜一天的一番奚落,趙良有些惱怒,但又不好發作,就起身對梁海星道:“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了,你們慢慢地喝,抽時間,我作東,還是我們三個。”然後又對杜一天很有禮貌地道:“對不起杜主任,我有點事,先離開了。”趙良說完離開了飯桌,向房門外走去。
“看來昨天晚上沒喝多。我還以為你喝多了,還在家睡覺呢,就打電話看看你在沒在辦公室。你在忙什麽啊?”劉大可在電話裏道。
“沒忙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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