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因為慣性，往前衝了一下，後背又撞向椅背，她悶哼一聲，“唔。”
    顧妄川意識到自己的怒火傷害了她，車子停穩後，側眸關切地看向她，“你沒事吧！”
    “你不能去見他！”顧妄川十分強勢，直接命令道。
    顧妄川聽見她一口一個陸學長的叫著，心中的陰鬱又濃厚了幾分。
    蘇渺皺眉，對於他的強勢，她很不適應，“憑什麽！”
    “蘇渺，你不長記性的是嗎？我才跟你說過的！”顧妄川生氣，猛地踩了下油門，但前方的綠燈轉紅，前車緩緩停下，他這下油門差點追尾前車。
    蘇渺接聽電話，直接說道：“陸學長，不好意思。”
    “嗯。”顧妄川的聲音很悶，內心很煩躁，想要抽一根煙。
    但想到她不喜歡香煙的味道，最後還是作罷。
    紅燈轉綠，顧妄川這會兒開得很慢。
    “這兩個月我可以不見陸承蕭。”蘇渺的聲音悶悶的，與他交換著條件，“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顧妄川聽著。
    “你也不能見唐笑笑，如果能做到，我就答應你。”蘇渺始終不明白他為何那麽介意。
    對不愛的女人，不應該都無所謂的嗎？
    在陸承蕭這件事上，顧妄川的反應太奇怪。
    顧妄川剛放輕鬆一些的臉，瞬間陰沉下來。
    想到餐廳那一幕，他恨不得把蘇渺帶去山頂飆車，看看她還敢不敢跟陸承蕭走這麽近。
    蘇渺得不到他的答複，唇角的弧度有些淒涼。
    她看見他與唐笑笑站在一起的時候，心有多痛，他永遠不知道。
    顧妄川隻會要求她怎麽樣怎麽樣，但是她從不能要求他怎麽樣。
    蘇渺感覺胸口的位置堵得很。
    顧妄川的手機響起。
    蘇渺以為還是唐笑笑的，她看了一眼，發現是冷清秋的電話。
    顧妄川也聽見了播報，按下接聽。
    “喂，媽，怎麽了？”他壓著怒火，努力讓自己表現得無異。
    “你現在跟渺渺在一起不？”冷清秋問道，她聽家裏的保姆說，他們一大早就一起出門了。
    “她在我車上，怎麽了？”顧妄川看了一眼蘇渺，握著方向盤的手更緊。
    “渺渺現在好些了吧？”冷清秋又問道。
    蘇渺聽見她的關心，這會兒不能裝作自己什麽都聽不到，於是湊近顧妄川那邊，說道：“媽，我好多了。”
    話說完，又是一陣心酸。
    這句媽，隻能再叫兩個月。
    兩個月後，她與顧妄川橋歸橋，路歸路。
    一別兩寬，各自生歡——
    “好些了就好，爸很想你們，要不現在來醫院探望一下老人家？”冷清秋提醒道。
    自顧老爺子動完手術後，他們兩人還沒來得及探望，蘇渺便流產了。
    最近顧老爺子是念叨著兩個年輕人念叨的緊，冷清秋可不好再用年輕人忙作為借口，所以才打了這通電話。
    蘇渺準備說話，就聽見顧妄川說道：“好，我跟蘇渺現在過去。”
    他說完，直接在前麵的路口拐了個彎，開車往醫院去。
    蘇渺沒有意見。
    雖然心中抵觸醫院，但想到顧老爺子之前對自己那麽好，她卻因為流產跟離婚的事情，完全忽視了老人家，心裏很愧疚。
    一路上，蘇渺沒再說話。
    顧妄川也被她悶得難受。
    很想讓蘇渺多說說話，像以前那樣，但話到了喉嚨邊，他便說不出來。
    自從她流產後，就變了個人。
    到醫院後，顧妄川準備上樓，蘇渺卻提醒他：“不能兩手空空去，買點水果跟營養品。”
    “好。”兩人來到醫院的水果店。
    蘇渺挑了些進口的水果，然後又挑了一些適合老人家的營養品。
    顧妄川看著她細心挑選的模樣，眯了眯眼睛。
    他忽然能理解為什麽老爺子這麽偏愛蘇渺。
    因為她的細心，體貼——
    蘇渺對他的家人都很好，但現在唯獨對他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顧妄川在她挑好以後，結了賬。
    兩人一前一後往顧老爺子的病房走去。
    蘇渺準備進病房，顧妄川卻拉住她的手，順勢牽著。
    “你做什麽？”她想要掙開。
    顧妄川臉色沉了沉，握得更緊，“要演戲。”
    蘇渺不掙紮，在心裏歎息一聲，隨即揚起笑容。
    顧妄川看著她變臉似的表演，心中的陰沉更加。
    他推開門，牽著蘇渺走進去，對病床上的老人家叫喚一聲：“爺爺，我們來看你了。”
    “爺爺，您好些了嗎？”蘇渺也跟著問道。
    顧老爺子看見兩人到來，樂嗬嗬的：“老頭子我好多咯，你們快坐。”
    顧妄川把禮物袋放下。
    蘇渺掙開顧妄川的手，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輕輕握住老人家的手，滿眼的關切：“爺爺，之前太忙了，沒能來探望您，您沒怪我們吧？”
    “我知道你忙，你們現在能來，就很好咯。”顧老爺子反手搭著蘇渺的手，關切問道：“丫頭，怎麽幾天沒見，你憔悴了這麽多呢？”
    “就是比較忙。”蘇渺說完，顧妄川的手機鈴聲又響起。
    蘇渺冷靜開口：“你為什麽不讓我見陸承蕭？”
    顧妄川啟唇，想要解釋，但心頭的別扭他怎麽也解釋不清楚。
    蘇渺冷笑，想要推開車門下車。
    顧妄川煩躁的扒了一下頭發，“抱歉。”
    蘇渺回想一下，這是她今天第幾次說抱歉了？
    第二次？還是第三次？
    記不清。
    她沒想過跟陸承蕭吃個飯，也能跟顧妄川還有唐笑笑碰上，而且他還強硬的把她帶走——
    “我沒事。”蘇渺感覺後背隱隱作痛，語氣生硬。
    他緊急刹車。
    但車門被鎖死，根本推不開。
    蘇渺瞪了他一眼，放棄下車的念頭：“顧妄川，我不想死，你給我好好開車。”
    “好。”陸承蕭答應道。
    蘇渺又與他閑聊了幾句。
    “沒事，你還好吧？”陸承蕭的聲音依然溫柔，如和煦的春風吹拂過心田。
    “還好，沒什麽事的。”蘇渺說著，看了一眼駕駛座上臉色陰沉的男人，“今天事發突然，很抱歉，我們以後再約。”
    等她掛斷電話後，顧妄川表情冰冷得可怕：“你還要跟他見麵？”
    蘇渺“嗯”了一聲，知道他在生氣，也沒心思去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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