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病房，徑自走到不遠處的顧妄川麵前。
    “誰的電話？”冷清秋問道。
    “是嗎，要是這小子欺負你，你就跟我說，他從小就怕我的拐杖！”顧老爺子十分維護蘇渺。
    下一秒，電話又響起來。
    冷清秋拿起水壺，對他們說道：“爸，渺渺，你們聊，我去接水。”
    蘇渺站起：“媽，讓我去吧。”
    顧妄川皺眉，掛掉。
    但她不能這樣做，老爺子會發現的，她硬生生忍著，又道：“我在這裏心疼渺渺，心疼那個跟我們顧家無緣的孩子，你呢，你做了什麽！不但沒有好好陪著渺渺坐小月子，還跟那個女人聯係，怎麽，是覺得氣她還不夠，想要把我也給氣死？”
    “媽，我不是——”顧妄川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激烈打斷。
    “不是什麽不是！你要是再跟那個唐笑笑有聯係，不但我跟渺渺，就是你爺爺也會被你氣著！讓那個女人把整個顧家的人都氣一遍，你心裏就很舒服了是吧？顧妄川，我說過的，你還這樣執迷不悟，跟那個女人有聯係，就別怪我不客氣！”冷清秋說完最後一句話，拎著水壺往茶水間走，還沒走兩步，她又停下，說道：“
    還有，我看渺渺還在跟你鬧別扭，盡快把人哄好！剛流產的人不能有太多負麵情緒，不然不利於身體的康複！”
    “知道了。”顧妄川聲線比剛才更沉。
    沈清秋離開以後，唐笑笑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顧妄川無奈接聽，“笑笑，我現在在醫院，不方便接電話。”
    “妄川，你去醫院做什麽了？”唐笑笑無視他後麵說的話，剛才她要是沒聽錯的話，那聲音應該是冷清秋的。
    她現在恨不得讓顧家所有人都知道，她跟顧妄川在一起。
    然後，她就能找個合適的機會曝出顧妄川跟蘇渺已經離婚的事情。
    那顧太太的位置，就是她的！
    “我在探望爺爺，你別打電話過來，我空了會打回給你。”顧妄川說完，掛掉電話。
    避免唐笑笑又偏執的打電話進來，他把手機調成靜音後才推門走進病房。
    病房裏，一片和樂。
    蘇渺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正在給顧老爺子削蘋果。
    她一邊削，還一邊跟老爺子說著話。
    也不知道說了什麽，老人家被她逗得笑個不停，臉上的褶子開出了花。
    而且精神勁比剛才好了很多。
    “阿川處理完事情了？”顧老爺子見他回來，樂嗬嗬問道。
    “是的，爺爺。”顧妄川目光落向蘇渺，她看也沒看自己一眼。
    似乎對他接誰的電話毫不在意，冷冰冰的，甚至有些無視他了。
    但她卻對老爺子有說有笑的，這種被無視的感覺，顧妄川覺得糟糕透了！
    “爺爺，吃蘋果。”蘇渺知道老人家牙口不好，依然把蘋果切成小塊，一點點喂他。
    “還是我的孫媳婦貼心。”顧老爺子很開心。
    顧妄川感覺自己在這裏是多餘的那個，有些尷尬，隻好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蘇渺與顧老爺子的互動。
    他們離婚了。
    以後爺爺要是知道，指不定會多傷心。
    顧老爺子經常說，蘇渺的雙眼像她的奶奶。
    所以老人家在看到她的時候十分歡喜。
    顧妄川也覺得蘇渺的雙眼好看。
    他突然想到那個無緣的孩子，要是那個孩子出生，眼睛會像他，還是會像蘇渺？
    無論像誰，應該都長得不錯。
    冷清秋打完水回來，厭棄地瞥了一眼顧妄川，隨即加入老爺子與蘇渺的談話中。
    他們在病房裏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顧老爺子想到他們年輕人還有事情，便讓他們趕緊回去。
    蘇渺與顧妄川並肩離開病房後，主動拉開距離。
    此刻兩人的距離不像是一起來探望病人的，那道距離更像是兩個目的地不一樣的陌生人。
    顧妄川黑著臉問道：“蘇渺，我身上有病毒嗎？”
    蘇渺一本正經點頭：“說不準，醫院病菌多。”
    這是嫌棄他嗎？
    顧妄川一陣驚訝之後，恨不得把她揉入自己的骨血當中。
    “蘇渺——”他咬牙切齒的喊出她的名字。
    蘇渺卻停下腳步，頓了頓。
    顧妄川以為她又要冷漠回應自己的時候，卻見她直直的往前倒。
    他們全家盼望這個孩子盼了三年！到頭來，卻被這混小子給弄沒了！
    顧妄川沒說話，蘇渺流產的事情確實跟他有關係。
    “顧妄川，你知道我這幾天每想起那個孩子，就恨不得把你的皮給扒了！”冷清秋紅了眼眶。
    冷清秋見他掛電話的動作這般快速，嘲諷道：“怎麽掛得那麽快？是那個小蹄子的電話嗎？”
    “媽，你不要胡說！”顧妄川皺眉，拿她的陰陽怪氣一點辦法也沒有。
    冷清秋哼了一聲，“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裏清楚，要不是這個女人，渺渺能流產？”
    “你別把事情怪在她的頭上。”顧妄川眉頭皺得更深。
    “不怪在她頭上？那就該怪在你的頭上是吧？”冷清秋想到那個跟他們顧家無緣的孩子，心髒便一陣的抽痛，這段時間，她一邊照顧老爺子，一邊想著那個孩子，恨不得把顧妄川的皮給扒了！
    顧妄川神色變了變，對著電話那頭還在哭的唐笑笑說道：“我有事，先掛。”
    “我去就好，坐著，你現在就該多休息點。”冷清秋說完，推開門，又把病房門關上。
    她是真的心疼蘇渺，心疼那個孩子啊！
    “要不是你鬧騰，渺渺也不會流產，你爺爺要是知道很快就有乖曾孫，好得會更快。”冷清秋說著，又想到他還跟唐笑笑糾纏不清，恨不得上前扇他一巴掌！
    顧妄川看著來電說道：“我出去接個電話。”
    顧老爺子點頭，又看向蘇渺，總覺得這丫頭瘦了，眼神也滄桑了些，沒有以前那樣的靈動。
    這下，包括蘇渺在內，病房的人都在看著顧妄川。
    顧老爺子說道：“是不是公司有事？要是有事情，就去處理吧。”
    “渺渺，告訴爺爺，是不是阿川欺負你了？”
    蘇渺搖頭笑著道：“爺爺，阿川對我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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