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哄著：“乖，渺渺，我帶你去醫院。”
    蘇渺微微鬆開手。
    也因為這個原因，她以前在蘇家的日子過得格外的艱難。
    走回床邊，他解開蘇渺的睡衣。
    “沒有人會拋下渺渺。”顧妄川心底某根弦被觸動，他低聲安撫。
    蘇渺似乎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又喃喃道：“媽媽，阿川不要我了，你帶我走吧——”
    顧妄川無奈苦笑，蘇渺把他帶回來的甜品原封不動的扔進垃圾桶！看來她是真的生氣了……
    “好。”顧妄川同意。
    蘇渺被醫護人員推去做檢查。
    顧妄川步步緊跟。
    半個小時後，蘇渺的檢查結果出來，醫生說道：“目前來看沒什麽事，我開了些藥跟藥膏，等這瓶針水打完就能帶病人回去。”
    “好，辛苦了，醫生。”顧妄川送走醫生，又坐在病床前。
    在醫院的白熾燈光下，蘇渺的臉腫的可怕。
    蘇慶峰居然因為項目的事情，教訓了蘇渺——
    顧妄川想到保姆說的話，又看了一眼還在昏睡的蘇渺，走出病房，拿出手機撥打了兩通電話。
    打完針後，顧妄川在護士的幫助下，背著蘇渺離開。
    蘇渺是在一陣顛簸中清醒的。
    她微微皺眉，嗅了嗅周遭的空氣，似乎是顧妄川的味道，還有很重的煙草味。
    蘇渺睜開眼睛，還沒意識到自己這是怎麽回事。
    過了幾秒，她才知道自己現在被顧妄川背著，有些顛簸，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蘇渺很不舒服，動了動。
    顧妄川感覺到她的小動作，“醒了？”
    “這是哪裏？”蘇渺問道。
    “醫院的停車場。”顧妄川把她往上顛了顛，“你發燒了，三十九度半。”
    “哦。”蘇渺了然，怪不得噩夢纏身，“你放我下來吧，我能自己走。”
    顧妄川沒有按她的意思做，直到走到自己的車旁，才彎下膝蓋，讓她下來。
    蘇渺落地。
    顧妄川打開副駕駛的門。
    蘇渺想了想，彎身坐進去。
    顧妄川從另外一側上車，發動車子駛出醫院後，他才說道：“蘇慶峰打你，為什麽不跟我說？”
    “我怕會打擾到你。”蘇渺悶悶的說著，側眸看向車窗，借由看著不斷後退的路燈，控製自己不去看他。
    顧妄川說道：“你不會打擾到我。”
    蘇渺沒說話，心頭苦澀，誰知道呢？
    萬一他又跟唐笑笑在一起，她打電話尋求幫助不是自討沒趣？
    這三年已經夠笑話了，蘇渺不想再度成為唐笑笑的笑柄。
    見她沒說話，顧妄川其實知道，要是讓她誤會，未必不是好事。
    像秦修遠說的，把蘇渺推得越遠，對她越好。
    但是——
    “我一直在秦修遠那裏。”顧妄川說道。
    蘇渺一怔，這是，跟她解釋嗎？
    她心頭似有火花在綻放，隱隱的，居然有一絲欣喜。
    蘇渺心想，自己一定是燒糊塗了。
    顧妄川沒有找唐笑笑，而是去了顧妄川那裏，跟她有什麽關係？
    “蘇渺。”見她依舊沒反應，顧妄川想要告訴她自己的安排。
    “嗯？”蘇渺終於給他反應。
    “算了，沒事。”
    顧妄川最後還是沒說出來。
    蘇渺等不到他下一句話，隻能作罷。
    回到別墅，她下了車。
    顧妄川快步跟上，把藥塞到她的手裏，“裏麵有退燒的藥，還有一些藥膏，用來擦臉的。”
    “嗯。”蘇渺緊緊握著，袋子上麵還殘留他的溫度。
    “還有，腦袋不舒服要立刻去醫院做檢查。”顧妄川提及這件事，還是有些生氣。
    她被蘇慶峰打了，居然沒第一時間通知他，還讓保姆別聲張。
    難道離婚了，她就要把一切都給斷絕了嗎？
    “好，我知道了。”蘇渺走進客廳，按照醫囑把藥吃下，然後回臥室。
    她像一隻鴕鳥，現在隻能待在臥室才能讓她有些許的安全感。
    蘇渺走到床邊，看到一旁換下來的睡衣，怔了怔。
    是顧妄川幫她換的衣服？
    蘇渺緊緊拽著衣服的領口，一道紅暈從臉上炸開。
    顧妄川推開主臥的門。
    蘇渺聽見開門聲，轉過身看著他。
    顧妄川說道：“我的衣服在這邊。”
    “哦。”蘇渺佯裝淡定的把睡衣卷成一團，然後扔進浴室的洗衣籃裏。
    顧妄川打開衣櫃，拿出換洗的衣服走進浴室。
    門關上，隨即是水聲傳來。
    蘇渺聽著水聲稀裏嘩啦的，心跳莫名的加快。
    腦子裏，隻想到一件事。
    顧妄川替她換衣服了。
    蘇渺渾渾噩噩的坐在梳妝台前，拿出醫生開的藥膏，仔細塗抹在臉上。
    藥膏冰冰涼涼的，塗抹開以後，卻有陣陣的刺痛。
    蘇渺知道這種藥膏，也習慣了這點疼痛。
    以前在蘇家，挨的打並不少，蘇慶峰每回不如意的時候，都是拿她來開刷。
    而蘇曼寧跟她的母親林玲則是會站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風點火。
    每次挨打完以後，保姆都會拿著這種藥膏過來替她塗抹。
    又在她的耳邊細訴蘇慶峰的不得已，他隻是生意不好導致心情不好，不是故意打她的。
    “吧嗒”一聲響起，顧妄川從浴室走出來。
    來的時候，他就給保姆打了一通電話，了解清楚怎麽回事。
    醫生給蘇渺做了檢查，發現她另外一側的頭有些腫。
    “不止扇了臉。”他說道，居然有父親扇這麽大的孩子，醫生也挺驚訝的。
    他開車往醫院去。
    到了醫院急診後，醫生先給蘇渺量了體溫，“三十九度半。”
    顧妄川緊抿薄唇。
    “病人的臉很腫，是被誰打了嗎？”醫生又問道，看向他的目光有一絲狐疑。
    “她的父親。”顧妄川知道醫生在懷疑是他動的手，隻能淡淡解釋。
    顧妄川抽出手，快速幫她換好衣服，然後抱著下樓上了車。
    顧妄川心底大受震撼。
    “什麽意思？”顧妄川眉頭一緊。
    “這邊腦袋應該也被扇了一下，皮膚組織有些腫，安全起見，我認為要拍一個ct看看。”醫生說道。
    蘇渺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感覺握著的手要被抽走，她在夢裏焦急的哭泣。
    對著不斷遠去的白芹喊道：“媽媽，不要拋下渺渺——”
    才解開三個紐扣，手卻被她抓住，顧妄川聽見她的呢喃：“媽媽，你不要離開我——”
    “蘇渺。”顧妄川眼眸沉了沉，手被握著，緊緊貼著她燙熱又軟柔的肌膚。
    顧妄川聽著她的話，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蘇渺的生母在她很早的時候就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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