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沒睡麽。”北墨君假裝啥都沒看見，神情淡然坐在輕歌身邊，把牛皮紙包的叫花雞遞過去:“一個人看月多沒意思，在下當然要陪美人了。”
    輕歌心情看起來不好，最愛吃的東西都沒有接著，不耐煩下逐客令:“這裏沒有美人，快滾。”
    “咋了啊美人，不要生氣，生氣對皮膚最不好了。”北墨君厚著臉皮拿出香噴噴的雞腿遞給她，自信說道:“你這段時間，絕對有事找我。”
    巧了。
    還真有。
    輕歌接過雞腿狠狠咬了一口:“你們的太子是不是有病？”
    “……咳。”北墨君表示這話沒法接，就聽到她吐槽道:“那麽多多才多藝的公主千金，他憑什麽非要禍害我這個黃花大閨女啊？還是說，本姑娘傾城傾國的容貌讓他情不自禁了？”
    北墨君:“您多慮了。”
    輕歌揚著一隻沾著油的手剛要打人，他趕緊開口:“您多好看啊，我在花樓遇到的姑娘們都沒有一個比得上你，你當然是最好看的。”
    輕歌聽他說著大實話，開心在他的袖子上擦了擦手。
    北墨君:……
    “說真的，你那位太子殿下，八成也是找我談生意的。”輕歌吃完一根雞腿，又喝了一口酒:“他倒也夠沉得住氣，明明想利用我，也不急著過來討好我歡心？”
    “他討了。”
    “？”
    看輕歌一臉懵逼，他露出欠打的笑容:“他要我買女孩子喜歡的玩意送過來，不過他沒給錢，我當然不能做冤大頭。”
    “……”輕歌鄙視看著他，“你們楚國都是這麽窮的？”
    “不過，你……”北墨君猶豫問她，“你願意嫁給他麽？”
    “願不願意不是我說的算吧。”輕歌自嘲笑笑，“那個瘋子，真的舍不得浪費任何戲弄我的機會。”
    北墨君看她悶頭喝酒，雖然有點不忍心，但終究不能辜負某人所托:“如今千宸邕和慕白都鐵了心讓你嫁過去，你願意將計就計，入他的東宮裏麽？到時候探子和暗衛不夠，我會想法子送過來。”
    輕歌沒有說話，隻是努力做幹飯人，一口肉一口酒，沒一會兒就吃了個精光。
    最後她抬起頭看著他:“那清河世子給我的條件呢？萬一慕白太子那邊的更誘人，你可就別怪我了。”
    “清河登位，你就是宰相，另外贈兵符一半。”
    “嗬，女子不是不能入朝為官麽？”
    “蘇懷瑾不是男兒身麽？”北墨君對她促狹一笑，“還是說，蘇公子怕自己到時候假戲真做，當真與太子殿下動了情不成？”
    輕歌朝他翻了個白眼:“成交。”
    北墨君看輕歌答應的那麽爽快，拍了拍她的頭:“快點回去睡吧，大晚上吹風感冒可就不好了。”
    她嗯了一聲，站起來看著他，突然問道:“你之前不是說，有一個喜歡的人麽，她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北墨君先是一怔，很快恢複了笑容:“她已經結婚生子，過得應該不錯吧。”
    輕歌之前隻知道他府上美姬成群，隻到有一日他喝多了，抓著她的手喚小淩兒，自然忍不住好奇:“她是誰啊，講講你的故事唄。”
    “快回去睡覺。”北墨君收起平時嬉皮笑臉的模樣，拽起她粗暴簡單跳下屋簷。
    輕歌嗤笑道:“怎麽，這就慫了？”
    北墨君哼了一聲:“是是是，我慫了，在下的故事畢竟沒有郡主和大將軍的那麽曲折，我怎麽敢班門弄斧呢？”
    “……”輕歌一把推開他，往睡覺的房間走去，嘀咕道:“不說就不說，大半夜拿我消遣做什麽！”
    北墨君哭笑不得:“晚安。”
    第二天的輕歌沒有去找顧絕塵，反而穿了好看的桃花雲霧煙羅衫裙，收拾的格外精致動人。
    然後心如止水赴慕白太子的約。
    眼前的少女肌膚雪白，恰似凝脂。粉腮微暈，身材輕盈。隻見一雙秋波眉下的琥珀色眼睛皆是笑意:“太子殿下。”
    一笑起來明明風姿卓越，顧盼流轉，倒也沒有外人說的那麽不堪。
    他們各懷鬼胎走在鬧市街頭，十裏長街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明明沒啥話題可說，輕歌倒也沒有特別尷尬。
    畢竟隻要別人尷尬了，她自己反而不尷尬了。
    慕白問了些月都風俗和好玩的去處，輕歌一一淡然回複。就這樣尬聊了十幾分鍾，終於進入正題。
    身邊的玄衣少年朝她微笑道:“卿音郡主在這裏長大，不知可願意與在下一起回楚國呢？”
    輕歌剛琢磨怎麽回答，誰料到他又添了一句:“早聞郡主在這裏被欺負長大，生母對你不理解，還對你多次刻薄刁難，想必在月都對你而言，並不開心吧。”
    慕白看少女沒有說話，俊美的臉上露了幾分疼惜:“郡主明明驚為天人，嚐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卻被別人捧一踩一。若是你願意，我想帶你回家。”
    啊這。
    大可不必啊兄弟。
    輕歌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其實卿音不過是普通女子，沒有殿下說的那麽好，殿下過譽了。”
    “而且卿音向來善妒，性子張揚跋扈慣了，又不擅長與旁人處理關係，將來入了東宮，隻怕招殿下厭惡。”
    慕白伸手牽住了輕歌，目光誠懇又溫柔:“你放心，東宮後院都是由你管，若是哪裏不滿意了，盡管與我說便是。”
    輕歌似笑非笑看著他:“殿下不擔心我欺負你的嬪妾麽？”
    “我相信你不是他們說的那種人。”慕白動作輕柔把她抱入懷中，聲音在她耳邊變得磁性又纏綿悱惻:“就算是，我也認了。”
    “為何如此相信我？”輕歌輕聲問他。
    “因為當日宴會驚鴻一瞥，輕歌姑娘便在慕白心裏。從此以後這個位置是你的，也永遠隻能是你。楚國太子的東宮裏隻缺輕歌一人，你願意陪著我麽？”少年的聲音溫柔又好聽，語氣過於真誠到差點分不清真假。
    可是輕歌自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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