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輕歌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但因為知道不遠處的高樓亭台上有人在看，便沒有急著推開慕白，語氣還透露出半分天真半分羞澀問:“太子殿下真心喜歡我麽？”
    “那是當然。”慕白大概被探子報的不實信息搞的有點懵，聽這個單純可愛的語氣差點編不下去，“絕不負佳人。”
    “好。”
    此刻終於有人認出了是姑蘇大小姐和楚國太子，瞧著衣著華麗的兩個人花前月下，頓時議論紛紛:“這不是姑蘇家廢……大小姐嗎？”
    “什麽大小姐，人家現在是郡主了，還是咱們陛下心善，眼看嫁不出去所以收她為義女罷了！”人群裏一個麵相刻薄的女人拿著菜籃子，手裏還抓著幾根大白菜葉子不屑道，“她這種花天酒地的人，命倒不是一般的好！”
    十幾歲的紫裙少女害羞問道:“那她身邊的少年是誰啊，長得真好看。”
    而她的同伴笑話她:“怎麽，又心動啦？前段日子你不是嚷嚷著要嫁顧將軍麽，真不知羞！”
    “我沒有！”
    又有不嫌事大的大叔神秘兮兮道:“誒，你們都知道吧，顧將軍和這個——卿音郡主，可是青梅竹馬呢。”
    “害。”藍衣說書人搖了搖扇子，“那又如何？自古青梅竹馬抵不過天降，看那位氣質出塵的翩翩濁世佳公子，風姿特秀，八成就是傳聞裏的楚國太子了。”
    “聽過楚國太子在宴會上，對卿音郡主一見傾心呢！”
    “倒是這個姑蘇輕歌不知廉恥，才認識幾天呢，就跟著別人出來逛，也不怕丟人！”
    “誒呀你小聲點，不要讓她聽到，小心她找陛下罰我們怎麽辦？”
    這一群人一想到楚國太子是如此風流般的人物，忍不住長籲短歎，十分惋惜他年紀輕輕眼神不好看上了姑蘇廢物。
    而亭台上的白衣少年根本沒有聽進去人們的話，隻是直直瞧著人群裏相擁的兩人。他沉默許久，最後轉身離開。
    輕歌終於鬆了一口氣，完全不想再聽到這些無關要緊的人流言蜚語，果斷牽起慕白的手跑到人少的地方。
    少女的發絲拂過他的臉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到她有點不開心。
    終於耳根子清淨了，她抬頭對依然有點懵的慕白說道:“得嘞，說正事。”
    “啊？”
    “太子殿下演技不錯，可惜我不信一見鍾情。”輕歌笑吟吟看著工具人，“雖然我知道這婚事退不了，不過，可否給一個娶我的理由？”
    這雙清澈明亮的琥珀色眼眸，正在認認真真看著慕白，他隻好哭笑不得認輸:“你不信一見鍾情，信什麽？”
    “來日方長，也不是權衡利弊。”輕歌懶得廢話，“我來猜猜，太子殿下是不是借用桃花塢，來穩固儲君之位？”
    “那郡主願意幫忙麽？”
    “我幫了你，有什麽好處？”
    “我會立你為後。”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而輕歌不厚道笑出了聲:“立後有什麽用？”
    “你是皇後，你我的孩子是嫡長子，自然是未來的儲君。”慕白還是低估了輕歌，依然露出我好深情的表情。
    輕歌隻是笑笑，沒有忙著否認他:“行吧。明日我會和父皇說明白，咱們就不拖了，趕緊搞快點，免得又節外生枝。”
    ……這姑娘怎麽又突然那麽爽快了。慕白語塞看著她，她自顧鑽入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裏，站在小吃攤邊買了兩串冰糖葫蘆。
    輕歌買好之後朝他走來，遞給他一串的同時也不忘往自己嘴裏塞了一顆:“請你的，不必客氣。”
    慕白看她沒心沒肺的模樣，接住了糖葫蘆，突然很想問她，為何都不掙紮一下，就放棄自己喜歡的人。
    雖然隔的是有一裏遠，但都是習武之人，他不信輕歌會沒有聽到茶杯摔在地上的聲音。
    可是又想想，事出有因也就罷了，還是因為自己，著實問不出口。
    可能太子的表情過於欲言又止，輕歌咬著糖葫蘆問他:“怎麽了？”
    “你……當日與月國三皇子立下婚約的時候，也是這般無所謂麽？聽說三皇子多次抗旨不願意娶……”慕白換了一個說法，說完之後他更後悔了。
    輕歌慢慢吃下一顆，舔了舔嘴角的冰糖渣子:“我願不願意，又不是我說了算。明知三皇子對我無意，他們還是給我賜了婚，我又能說什麽？我什麽都不是，隻負責演好他們想看到的戲就是了。”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殿下早點休息。”輕歌拿著半串冰糖葫蘆，揚了揚手:“先說好，我不喜歡和不講道理的女人打交道。到時候嫁過去，你的妾室你自己管好，動手的話反正都是她們吃虧，你也不要找我麻煩。”
    他哭笑不得點了點頭:“好，郡主晚安。”
    輕歌攥著沒吃完的糖葫蘆走在回郡主宅的路上，還沒有走到家呢，半路上就堵上一位神佛。
    他一如既往喜歡皺眉頭，還不喜歡理她的那種。輕歌想了半天，把冰糖葫蘆遞給他:“吃嗎？”
    顧絕塵:……
    看他不說話，她自己又咬了半顆糖葫蘆，含糊不清開口:“反正你也看到了吧，人家對我一見傾心，我也是有被別人喜歡的人了，而且人家還是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呢！”
    “你不喜歡他。”顧絕塵看她滿不在乎的樣子，更是心煩意亂，幼稚搶走她手裏的糖葫蘆。
    輕歌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半顆糖葫蘆，被顧絕塵賭氣吃下去了。她咳了一聲，眼神閃躲瞄著遠處看，卻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因為她知道，足足一眼，就足夠淪陷一生。
    她已經怕了。
    “你也不會喜歡他。”少年斬釘截鐵地說道，“明明你也不願意。”
    “你怎麽知道我不願意？”輕歌有時候覺得，顧絕塵是不是真的覺得得她是真的非他不可了？
    太不公平了啊。每次……先心動先難過的都是她，他隻需遠遠站在那裏，她就能恨不得萬死不辭奔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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