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看起來冷冷清清的，輕歌著實猜不出來他惡作劇的表情。她一邊想著，一邊啃著烤魚:“照你這麽說，他們兩個關係應該不錯咯？可我聽別人說，清河世子的母妃，是被太子的母後給賜死的。”
    她還沒有說完，兮謠一把捂住她的嘴，小臉分分鍾垮了下來，語氣十分難過:“貴妃娘娘雖然是被皇後娘娘害死的，但又不是慕白哥哥的錯，跟他沒有關係的！”
    就算不是慕白殿下動的手，但皇後是他的母妃，他自然不會站在清河那邊啊。
    輕歌無奈搖了搖頭:“那北墨君呢，他也是同你們一起長大的麽？”
    “小時候我跟墨君叔叔見過幾次，但和現在區別太大了。”
    “誒？他不是一向如此麽。”輕歌突然來了興致，畢竟這家夥什麽都敢說，卻偏偏對自己的過往從來不提。
    兮謠回憶道:“墨君叔叔隻是比我年長幾歲，但他以前一直沉默寡言的，不像現在那麽愛笑，整天冷冰冰的。後來沒過幾年就再也沒有見過他，聽說是上山拜師去了，然後就變成現在——嗯，就是、就是嬉皮笑臉的樣子，挺意外的。”
    “哈哈哈哈哈哈嗝！”輕歌當場笑出聲音，嬉皮笑臉這個詞，形容他倒也合適。
    不過，沉默寡言的樣子，她倒覺得稀奇的緊，忍不住多問道:“那後來北墨君是什麽時候下山的？”
    “嗯……三年前吧，他剛回來就一個人遊山玩水去了，當時父皇都說他性情大變呢。”
    輕歌怔了一下。
    三年前……就是落水救她的那年麽。
    挺巧的。
    輕歌吃完之後用帕子擦了擦手:“那你知道，北墨君喜歡誰麽？”
    兮謠自信點了點頭:“墨君叔叔喜歡尚書家章大小姐。”
    輕歌剛問是不是名字裏帶了個淩字，兮謠緊接說道:“還有富商周家二小姐、花將軍三小姐、太後養女秦桑姐姐、楚國花魁柳宴宴……太多啦，有些名字我沒記住。”
    “……”輕歌沉默了。
    那晚北墨君念了一夜的小淩兒，到底是何方神聖，好想親眼目睹一芳容啊。
    這個時候說曹操曹操就到，話題主角的臉一下出現在她們的車窗外麵:“小美人兒你們在聊什麽呀~”
    兮謠一看到他，連忙露出燦爛的笑容:“輕歌姐姐剛剛在問你的事呢！”
    輕歌:……妹子你不要那麽老實好不好。
    頓時北墨君意味深長看著輕歌:“咋，卿音郡主對我的事很感興趣麽？”
    輕歌連忙否認:“不感興趣。”
    兮謠困惑看著明明和自己聊的起勁的輕歌:“輕歌姐姐不是剛剛在問北墨叔叔喜歡誰麽？”
    看著北墨君的笑容變得更深了，輕歌突然想沉默了。
    兮謠突然說道:“對啦，墨君叔叔是打算娶哪個啊，前段時間我可聽說了，花家三小姐和楊家大小姐打了一架，兩個人不分伯仲，都說要嫁給你呢。”
    “！這麽刺激的嗎！”輕歌瞬間來了精神，“那周家小姐你不喜歡啦？太後養女你都敢調戲，花魁小姐姐不香了？”
    “……告辭。”北墨君剛打算溜，被突然探出窗戶外麵，露出半個身子的輕歌一把拽住衣領:“跑什麽？沒事沒事，她們不在，你瞧時間還長著，不如琢磨好了娶哪一家，禍害良家少女。”
    北墨君露出了深情的微笑:“我都喜歡當然都娶啊，我可舍不得她們難過，當然對每一個負責。”
    這次輪到輕歌的眼神意味深長:“那你為什麽遲遲不娶？你是不是身體不行啊，兄弟。”
    北墨君:“……”
    輕歌囂張看著他，他倒也不惱，反而哼了一聲:“我行不行，郡主可以來試試。”
    格外嫌棄的輕歌瞬間鬆開了手，兮謠一臉單純問他們:“什麽意思？墨君叔叔身體不好嗎？”
    北墨君還沒有想好怎麽給小姑娘解釋，就聽到輕歌這丫頭胡說八道:“對啊，你們北墨君叔叔身體不行，等你回宮，可要你父皇好好給他賞賜補品呢！”
    “輕歌！”北墨君要裝作打她，結果她早就鑽回了馬車笑的不可理喻。
    難得看輕歌這次離開月都還能笑出來，北墨君隻好作罷，朝兩個姑娘露出一個鬼臉，趕緊溜了。
    其實他在迎親的隊伍裏，大老遠看到那個黑袍少年跟了一路，心情格外複雜。
    因為他想到了當年的自己，也是這般卑微和不甘。
    不過顧絕塵的情況比他好太多了吧，至少這個姑娘，還是喜歡顧絕塵的。
    隻是……不能在一起而已。
    不像他。
    一廂情願，有始無終。
    他以為輕歌會哭的，畢竟在他的記憶裏，這個笨姑娘可沒少為顧絕塵掉眼淚。可這次的輕歌表現出來過於平淡冷靜，甚至還和小公主談笑風生。
    萬萬沒想到她居然在吃自己的瓜……絕了。
    他倒是真的希望，她是真的沒有在難過，不然……也幫不了啊，畢竟在感情方麵，他也是個廢物而已。
    吃飽喝足和親隊伍繼續上路，兮謠依然和輕歌坐在一起。她喋喋不休對輕歌說道:“慕白哥哥人很好的，你放心，他絕對不會欺負你的。”
    輕歌隻是笑笑:“太子殿下難道沒有喜歡的人麽？”
    “……沒有吧。”兮謠努力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慕白哥哥他絕對是喜歡你的，你放心吧！”
    輕歌哭笑不得看著她:“你為什麽老覺得他喜歡我？”
    “因為他第一次對女孩子看那麽長時間，平日最好看的貴族小姐們，他都隻是匆匆看上一眼，但他看你的時候，眼裏都帶著笑呢。”兮謠振振有詞說道，“而且，他都想娶你了，怎麽可能不喜歡你呢？”
    娶嫁並不一定是代表喜歡啊，雖然，她確實是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娶妻生子。輕歌遺憾想著，若是嫁給阿塵，會是什麽樣的光景？
    他會成為不納妾的好夫君麽？
    會成為疼愛孩子的好父親麽？
    幾十年後的他們，老了會變成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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