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誰成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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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不歸醒悟過來,哈哈大笑。
    魏宇聲音漸寒:“方不歸,若你不說實話,我立刻抓來百蟲百獸,與你一同關在袋裏,你目前氣力,恐怕難以抵抗吧?被千百蛇蟲啃咬,以你的體魄,一時半會死不了,可以好好感受幾個時辰!”
    方不歸眼神閃動,稍微冷靜了點。
    魏宇嚐試意念下沉,發出聲音,旋即果然看見方不歸渾身一震,眼底露出懼怕。
    “你們攻擊的女子,她眉心映出黑煞之氣,痛苦不堪,此招惡毒至極,是什麽手段?”
    魏宇沉吟道:“說出解救之法,免你痛苦!”
    “方不歸,這黑煞之氣是什麽!”
    尤其方不歸與方瓊若不同,乃方氏叛軍明麵的將領,地位甚至不比方子岑低太多;
    方不歸深知個中緣由,這才不敢輕易自盡,暗自猜想,這雖說不是難以猜想之事,但魏宇既然是巨鯊幫的人,巨鯊幫又眾所周知沒有接受朝廷招安;
    如此一來,此事未必沒有回旋的餘地。
    然而方不歸沒想到魏宇不單看穿個中要點,威脅更狠毒至此,他緊緊咬牙,沉聲道:“魏秋,而今我方氏大軍攻向滄州,朝廷難以抵抗,少我一個不少!”
    “那魏某便試試。”
    魏宇眸光一閃,冷哼道:“黑煞之氣我看過,至多痛苦些,卻不會危及性命,此事不虧!”
    “……等等!”
    方不歸心頭一跳,捏緊拳頭,“好,你不就是想知道那是什麽手段麽?告訴你也無妨。
    “此毒源自斷脈掌,這掌法對資質很苛刻,唯有天生體質陰寒的人才能修煉,方某今日帶來的幾人,正有一人會使用此掌,你那心頭好恐怕便吃了此掌。”
    “如何能解?”魏宇沒有輕信,又問。
    “斷脈掌能以陰寒之氣摧毀人體內經脈,一中此掌,前一個月不時會受到疼痛折磨,陰寒之氣滲入所有經脈,疼痛亦是全身,且中掌之人體內的經脈會慢慢斷裂。”
    方不歸眼神閃動,聲音略沉,“一個月以後,中掌之人的經脈將會徹底斷裂,必死無疑!
    “魏秋,此掌法我沒有學,否則早拿來對付你,而唯獨學此掌法的人,已然死在你劍下……不過,我家主子定然知曉,你放我回去,方某定如約告知解法。”
    “你當真不知?”
    “我、我實不知,此掌強悍的很,不瞞你說,我一直想學,怎奈沒有資質。”
    方不歸一歎,說得很真誠。
    他心緒流轉,隻盼望對方能鬆開,不過等了許久,也沒等到魏宇的聲音傳來,不禁朝四野看了看,猶豫道:“魏、魏秋,你信方某,方某向來一言九鼎!”
    聲音融入四周昏黑,毫無回應。
    與此同時,魏宇已然將太歲袋收回,臉色略有陰沉,他方才仔細查看過月晚花體內的陰煞之氣,心知此黑煞之氣,的確跟經脈相關,非常狠毒。
    若剛中掌時,真元或許還能化解,而今不知過去多久,已然貼合經脈,很難根除。
    月晚花的經脈倒是沒有根根斷裂,不過這應該並非方不歸說謊,而是月晚花身為煉氣士,修行過三年,懂得操控真元之法,以真元抵抗黑煞之氣,盡管依舊免不了疼痛,但亦不至於斷裂經脈。
    問題是……
    黑煞之氣不破解,月晚花便會飽受煎熬。
    魏宇瘋狂思索,方不歸的話能信九成,此人若有解法,多半會直接當作籌碼,但放方不歸走也不可能,屆時別說解法,方子岑肯定會以更淩厲的手段來襲。
    他千悔萬悔,隻恨最初沒有好好檢查月晚花的身體,不然留得那會掌法的人存活,此事不會難辦;
    更恨為劫那趟鏢,沒有親自護送月晚花。
    “……魏師兄,怎麽了?”
    月晚花看到魏宇睜開雙眼,將太歲袋收回,小心翼翼問道。
    “……沒事。”
    魏宇深吸口氣,看向月晚花的眼神滿是愧疚,擠出一絲笑容,道:“你放心吧,小問題,師尊一定有辦法化解,但恐怕會疼幾日,你忍一下。”
    “沒關係,治不好也無妨。”
    月晚花目光閃動,露出笑容,“不會害我性命就成。”
    魏宇沉默,有點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口,忽然月叔母從門外走來,端來一碗小菜。
    “月叔母,我幫你。”
    魏宇扯著笑容,起身跟月叔母去夥房,月晚花本想跟上去,但看到魏宇的背影,眼神閃過愧疚,呆坐不動。
    待到飯菜上桌,三人靜悄悄吃著,本來看魏宇在場,月叔母有些拘謹,出於對月晚花的思念,還是忍不住詢問三年來的事宜,主要在問月晚花有沒有成仙師。
    月晚花隱去已經破關的事實,隻說資質不夠,從此以後會一直待在家裏。
    月叔母看月晚花突然回來,本就有所猜測,而今並不失望,反倒高興地很,連連往月晚花碗裏夾菜。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以前是娘糊塗,現在才知道,當不成才好啊,當仙師就回不成家……什麽仙師不仙師的,娘就想你在身邊。”
    月晚花笑,默默吃飯。
    “那、那魏侄兒呢?”
    月叔母躊躇片刻,忍不住發問。
    “魏師兄啊,他可比我……”
    月晚花下意識便要接話,但忽然聽到魏宇的聲音響起,自然而平常。
    “月叔母,我也沒有。”
    兩軍交戰,將領一死必會帶來無窮後患,至少士氣定會大受影響,萬一真以那種方式掛在城頭,很難想象前線的士氣會有多麽低落……像他這樣的人,方氏叛軍中也沒多少,死一個少一個。
    否則方子岑也不會在得知方瓊若身亡後,立刻派眾高手進行圍殺——
    這一來穩定軍心,給方瓊若的死一個交代,告訴方氏所有人,哪怕能殺死方瓊若也不足道也,二來便是將能威脅到方瓊若這種級別的人物的人,及時扼殺。
    “你知道你弟弟是怎麽死的麽?他也以為我不敢!若你自盡我更高興,屆時取你五髒六腑,填滿糞便,贈予官府,聽聞你在方氏地位不低,想來朝廷會感興趣;
    “而今前線戰得如火如荼,若把你掛在城頭,我想你家主子會心緒不寧吧?”
    魏宇冷笑:“哪怕你家主子坐得住,方氏叛軍千千萬,我倒不信所有人都不受影響!”
    “你、你……”
    方不歸嘴唇發紫,渾身抖得更厲害。
    “你、你敢!”方不歸臉色一白。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可笑,簡直可笑,你將我關在這暗無天地之處,竟還說我手段惡毒?魏秋,那小姑娘是你情人吧,若求求我,還能告訴你解救之法!”
    當然。
    方子岑並未設想到方不歸一行竟不是魏宇對手,而一旦圍殺失敗,帶來的後果將會更為可怕。
    魏宇皺眉,心知此前的方不歸肯定不會說出這番蠢話,可長時間受到太歲袋的折磨,精神再好的人也幾近癲狂。
    若非尚未危及性命,想找逃跑的機會,多半已自盡。
    “你、你在哪裏?”
    方不歸披頭散發,顫顫巍巍站起,仿佛餓了十天,哆嗦道:“此處是哪裏,你、你是哪來的妖物,竟、竟有如此神通,快放我出去,方、方某還能饒你一命……”
    魏宇冷冷道:“方不歸,你比我更知道,既然讓你落到我手裏,便不可能讓你走;說吧,那黑煞之氣是什麽,答案若讓我滿意,可留你全屍。”
    “黑、黑煞之氣,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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