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臨死前的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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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檸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日,被荷花與如花帶出清風樓,隨她們執行任務的路上,被一個黑衣男子所殺,那一晚的一幕幕,在她無數個流浪的夜晚,時常浮現在她的腦海,至今還曆曆在目,如花當時已經沒了生還的可能,可荷花卻是可以逃的,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衝了出去,後來周檸在回想時才明白,荷花不僅是為了與如花的情誼,更多的是在用她的性命來換自己的平安。
    她用了整整一日,為她們徒手挖了一個深坑,每挖一下,她都在暗暗發誓,若是將來遇到那個人,她一定要為她們報仇,讓他為她們償命,甚至在往後每次回想起當時的畫麵時,她也在提醒著自己。
    她沒見到那個黑衣男子的長相,卻是用盡所有的力氣記住了那把形似柳葉,發著青色光芒的長劍,就是那把劍刺進了如花的胸口,後來又對準了荷花,而如今卻出現在了林朽的手中。
    她早該想到的,如花當夜用的武器是一條青色的綢帶,而這綢帶林朽也用過,不隻是他,就連雲湘也同樣用過,隻是她太愚蠢,從未往這方麵深想,隻顧著談情說愛,是她,對不起如花,更辜負了荷花的情意。
    這一刻的周檸簡直是在懷疑,是不是老天爺給她開了個玩笑,三年前他殺了荷花與如花,三年後他將自己抓了回來,讓自己準備隨時去死,而她竟可笑的愛上了他,甚至覺得,得到了他的一份真心,就算是為他去死,那也值了,現在想來,自己不僅愚蠢,簡直可笑到了極點。
    “阿檸!”林朽閣主有種不好的預感,雖然他並不知周檸說的,‘原來是你’究竟是何意。
    “我問你,三年前的夜裏,如花與荷花,是不是你殺的?”
    “如花?荷花?”林朽閣主這才反應過來,三年前火教的玄火柱突發意象,他與赤焰還有冽寒,連夜趕至清風樓,在確定了周檸就是陰祀生人後,為防止差錯,在當天夜裏,他假借讓兩人外出執行任務之名,親手除掉了兩人,可周檸怎麽會知道?
    林朽閣主的猶豫,讓周檸徹底的絕望了,可她還是不死心的問道:“你說啊,到底是不是你?”
    “是!”林朽閣主輕聲吐出了答案。
    “果然,果然是你,為什麽?為什麽是你?為什麽不是別人,偏偏是你?”
    “阿檸,你聽我說!”
    “不要叫我。”周檸嘶吼著,雙手捂住了耳朵,也搖著頭,一步步向後退去,此刻她隻想遠離麵前的這個人,不想再見到他,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她好想一切都是一場夢,淚水止不住的流淌,卻沒人理解的了,她此刻的絕望。
    隨著她一步步後退,突然那兩名男子又衝向了林朽閣主,林朽閣主心中焦急,在與他們打鬥時,身上迸發出了來自地獄般的煞氣。
    而周檸,卻在此時喉間一緊,纖細的脖梗被身後突然冒出來的人死死掐住,讓她發不出一點聲音,隻是轉眼間便被擒著向與林朽閣主相反的方向衝出了幾十米遠,林朽閣主想要上前去追,此時在方才周檸站立的地方,又衝出一名男子,三人纏住林朽閣主,另一人擼著周檸,很快消失在了此地。
    周檸猶如一張薄薄的紙,雙腳離地被男子提著飛出了幾十裏路後,終於停了下來,她這才被扔在了地上,大口喘息起來。
    一雙雪白的,不染纖塵的雲錦長靴出現在她眼簾,她抬頭看去,月潺那張清傲冷豔的臉映入了她的眼球,正一臉得意的看著她:“怎麽樣?沒想到吧?你也會有今天!”
    “月潺——”
    “是我!”月潺一笑,雙手抱胸,不屑道:“我早就與你說過,林朽哥哥是我的,可你偏偏不聽,還將心思動到了他的頭上,自從在木教見到你之後的每一天,我都寢食難安,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於是我發誓,這輩子若不殺你,我死也不能瞑目。”
    “看來我還真是倒黴,無故惹上了你,若我說我日後遠離林朽,你今日會放了我嗎?”
    “你在與我開玩笑嗎?”月潺反問:“今日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你的,畢竟要抓你一次,當真是不容易,林朽哥哥將你護的那般好,我可不敢保證失了這次機會,下次還有沒有像今日這般好的運氣了。”
    “你若動了我,就不怕林朽更加厭惡你嗎?”
    “他本來就是我的,因為你的出現,他竟然那般對我,等你死後,他就會明白,世界上真正愛他,對他好的人,隻有我!”
    “既如此,還這麽多廢話做甚?”
    “真是死到臨頭了還嘴硬,不過不急,我因你之故受了那麽多氣,自然也不會讓你這麽輕鬆的就去了,在你死前,我還特意給你準備了一份厚禮呢。”
    “你想做什麽?”周檸心生警惕。
    “哈哈哈哈——”月潺笑的肆意,湊到周檸麵前,邪魅一笑,道:“別急啊,我們慢慢來。”
    “你到底要做什麽?你個瘋子,我告訴你,你敢動我,林朽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在周檸驚恐的目光下,月潺的手緩緩伸進了懷中,掏出了一個寶藍色的琉璃瓶,她素手將瓶蓋拔開,一步步向周檸靠近:“既然你憑著這樣一張臉,都能夠勾引到林朽哥哥,不知,我若是再給你加點兒料,你可還能有這本事讓他對你死心塌地呢?”
    “你究竟想要做什麽,你別過來,你走開,你滾,你個瘋子,滾,滾啊——”
    周檸一步步向後移,卻最終被月潺死死的掐住了脖子,那冰涼透明的液體緩緩從瓶口流出,一滴滴落在了周檸的臉上,開出了一朵朵血紅的花朵。
    “啊——”懸崖之上,一聲聲淒厲的嘶喊在深穀中一次次的回蕩,驚走了一片飛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撕喊過後,緊接著是月潺放肆而張揚的大笑,直笑的她肚子都有些疼痛了,她才俯視著在地上直打滾的周檸,換上了一副溫婉柔美的笑容道:“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疼啊?”
    她一腳踩在的周檸的胸口,表情突然變得猙獰:“疼嗎?你知道嗎?這一點疼還不如當日在木教,林朽哥哥為了你將青綢纏在我脖子上時,我的心疼,這無數個日夜,我每時每刻,心都比這還要痛上上萬倍,你現在叫什麽呢?這點疼就受不了了?那接下來還怎麽享受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呢?”
    她看向身後的男子殘忍的吩咐道:“既然她如此愛勾引男人,那就多賞她些男人好了,讓她在臨死前好好的快活一番,也算是我與她相識一場,給她臨死前的大禮了。”
    “是!”男子應道。
    “月潺,你敢!”周檸失聲叫道。
    “不用感謝我哦!”月潺笑的明媚。
    “月潺,你心狠手辣,你不得好死,月潺,你最好盼著我魂飛魄散,不然我就算是死,我也會化為厲鬼,日日纏著你,讓你不得安寧,我會日日找你,向你索命,月潺,你王八蛋——”
    風肆無忌憚的塞了她滿嘴,吹的她喉間發幹,臉上依舊火辣辣的疼,看著那抹水藍色越來越遠,周檸心裏,猶如墜入幽穀,她將希望放在提著她的男子身上,哀求道:“求求你,我與你無冤無仇,放了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無論她如何求饒,男子都不曾理會她,最終將她帶到了一個乞丐窩,將她毫不留情的扔了下去,對著那群肮髒醜陋的乞丐道:“這個人,玩完之後殺了,這些是賞給你們的。”
    話落,他將一個布袋扔在了地上,其中一個乞丐將布袋打開,裏麵是幾十顆金黃色的幣珠,頓時,他雙眼一亮,對那男子磕頭謝道:“大俠放心,小的們一定好好的伺候她,一定不會讓大俠失望的。”
    男子就這麽走了,將周檸無情的扔在了這裏,這樣的下場還不如一刀殺了她讓她好過,看著乞丐們一個個惡心醜陋的嘴臉,她無比反胃,心中也絕望到了極點,用盡全身力氣,突然向一邊的牆壁衝去,可是乞丐太多,其中一人直接拉住了她,將她猛地拉了回來,反手就是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她臉上,直接打得她趴在了地上。
    “臭娘們兒,醜成這個鬼樣子,要不是大俠有令,我們都不屑碰你,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就你這副鬼樣子,能伺候哥兒幾個是你的福氣,別登鼻子上臉,給臉不要。”
    “求求你們,殺了我吧,求求你們。”周檸嗓子已沙啞無比,卻仍然不停的哀求。
    “嗬嗬——,想死是吧?別急啊,等伺候的老子們滿意了,絕對會立馬給你一刀,讓你死的痛快的。
    “不要,不要,求求你們,你們不要過來,求求你們。”
    周檸無助的哀求,可那些乞丐無動於衷,將她拉在了眾人之間,一雙雙令人作嘔的手在她身上開始亂摸。
    自來到這個世界,除了那三年的流浪生活外,她一直處於水深火熱中,不停的為自己的未來博一條生路,可是上天似乎很不待見她,每當她覺得自己的生活在慢慢變好時,上天都會再為她送上一份大禮,讓她措手不及又無力躲避。
    如花死了,荷花為了她也死了,後來認識了墨染,她將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愛護他,疼他,護他,可是他卻在騙自己,而且一騙就是三年,後來是林朽閣主,雖然他讓自己準備著隨時去死,她一開始也是不甘的,也努力過,後來雖然達成了目的,可依然沒能改變自己的結局,可她當時被愛情蒙蔽了雙眼,想著不管如何,他愛自己的心是真的,就算下一刻死,也無所謂了,但如今她才知道,他竟是殺害如花與荷花的凶手。
    當知道了所有真相的時候,她還什麽都沒做,就被月潺害成這樣,這一刻她好恨,恨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不願更深層次的融入這個世界,還在一心追求安寧,沒有想著讓自己變強大,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將自己的生路,寄托在別人身上,她眼神漸漸變成一片死寂。
    “如果可以重新活過,我定不會再相信這世間的任何一人,所有害過我的人,騙過我的,傷害過我的,我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我發誓,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周檸在心裏默默想著。
    感受到在身上遊走的,放肆的無數雙手,她緩緩閉上了雙眼,狠狠的咬上了自己的舌頭,感受到血腥在嘴裏蔓延,意識在一點一點的消散,她鬆了口氣,雖然不甘,可此時她心裏想的卻是:“還好,還好我可以選擇死,不用感受這些人的肮髒與醜陋。”
    “荷花,我,我終究沒能逃脫,對不起,辜負了你,讓你白白為了我喪了命,黃泉路上,等等我吧,我來找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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