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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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中午,林鬆和周鯉赴約去往翠文館。
    齊文堂等人已經到了,還有揚州城的幾位知名才子,如唐修、孟東亭等。
    兩個姐姐自然避居後院,雖然周家的後院,隻是兩個大些的院子罷了。
    林如海遲疑了片刻,接過種子,問道:
    林鬆和周鯉住在一處,倒沒有什麽妨礙的,不過每日讀書習字,侍弄菜園。
    周鯉為人刻板方正,循規蹈矩,活的像一個機器人。雖有滿腹文章,但他的寫出來的文章毫無靈氣。做出來的詩也是一板一眼的七言律,匠心有餘,靈性不足。
    “請父親帶回去,讓善於種植的人,種在您庭院中陽光最豐足的地方。”林鬆看向林如海的目光格外堅定。
    惹得齊文堂大笑道:“我何嚐不知?本該如此。”
    說完,三人坐在一處。
    今日城中不少人都來了,但主動坐在林鬆三人附近的,除卻幾位官吏之子,便隻有唐修等人。
    賈蓉也在邀請之列。但直到眾人喝了好一陣茶,提出擲骰子按點數點人作詩,也沒見他來。
    齊文堂就讚同了這提議,笑道:“依我看,我們作詩,限來限去反倒不美。不如什麽都不限,無論點到誰,一更香內把詩寫出來,便可。”
    他猶未說完,李長風便補充道:“寫不出來的,三大碗。”
    說著,就有人拿去骰子一轉,轉出三個三,剛巧是林鬆。一時眾人笑道:
    “實在巧了。”說著就有人那紙筆放在林鬆桌前,林鬆便寫道:
    “綠樹陰濃夏日長,樓台倒影入池塘。水晶簾動雅客至,滿腹文章有墨香。”
    寫畢,林鬆自覺平平。但這詩卻贏的滿堂喝彩,甚至有人當場要寫在扇上。
    更有唐修笑道:“此詩何不能流傳千古?”
    林鬆在一旁腳趾扣地,沒多久就尋了借口出去,卻發現周鯉也在外麵站著。看著滿塘荷花出神,林鬆便走上前,笑問道:
    “你怎麽也在外麵?”
    “不過是覺得沒意思罷了。”周鯉聽見林鬆的聲音,回頭說道:
    “位尊者不好也是好,百般追捧;位卑者好也是不好,總有法子挑你的錯處,不如在後麵賞花,倒也涼快些。”
    林鬆也坐在他身旁,笑道:“這話倒是不錯。”
    但沒坐多久,便有唐修等人出來笑道:
    “左等右等不見林公子,原來是在這裏偷閑。走吧。”說著就幾個人簇擁著林鬆,把林鬆擁了進去。
    裏麵還有人在大聲誇讚林鬆的字體,說林鬆的字有千鈞之力,筋骨分明,實在是好。
    更有人已經把林鬆的詩題在扇麵上,見林鬆進來,笑著向林鬆展示。
    還有人正在大聲念誦齊文堂方才寫下的詩,幾個人圍著齊文堂大聲誇讚,直誇的齊文堂飄飄然的說:
    “我之文采,不及子鬆,不及子鬆。”
    林鬆看了眼他的詞,也是寫的夏日,開篇便是,“夏日炎,我心如焦。”
    說是詞,實際更像大白話。但滿堂喝彩之聲仍舊不絕於耳。
    林鬆應和幾句,便低頭飲酒。正打算再等一等,便借故離去。
    賈蓉突然從外麵進來,笑著向眾人回了禮,就快步走向林鬆,臉上是難掩的喜色,笑道:
    “子鬆大喜。”
    “何事大喜?”林鬆笑問。
    “你忘了?這次京中來信,榮府代為牽線,你和史家姑娘的婚事定下,可不是大喜麽?”賈蓉大笑道。
    林鬆一怔,過了一陣才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可不是。”賈蓉笑著坐在李長風讓出的席上,又說:“不止呢。”
    “哦?”眾人紛紛問了起來,萬分捧場。
    他們都知道賈蓉是寧國府的嫡子,雖然在揚州城,但未來襲爵的必定是他,再無別人。
    從來將他捧得極高,此時也是如此。
    賈蓉拋出一句話,幾乎人人都是捧眼,聽他說:
    “你的喜事是一,姑公的喜事是二。新任的鹽運使已經在來的路上,不日姑公便要攜你回京述職,你說這喜事如何?”
    “難怪你今日遲遲不來,原來是有事情在裏麵。”林鬆起身向他拱手,說:
    “我可要謝謝你。”
    “不謝不謝。”賈蓉笑著擺手讓林鬆坐下,又笑道:“你別忙,我還沒說完呢。”
    “請說。”
    “這一件卻是我家的喜事,但說一說也無妨。”賈蓉眉飛色舞,看眾人急不可耐,才說:
    “是宮裏有信,榮府要出一位娘娘來。”
    “這事我倒知道些,可是要加封她做賢德妃?”林鬆笑問道。
    賈蓉越發喜得厲害,大聲說:“就是賢德妃,如今已經得了聖上的口諭,隻等著封妃。”
    聽聞此言,在座的人誰不起身道喜。賈蓉見此情形,越發得意,在眾人的敬酒之下,沒多久就喝的醺醺醉。
    等到席散,林鬆讓小廝扶著爛醉如泥的賈蓉出去,說:
    “時間真快呢。”
    眨眼賈元春就要封妃了。
    不過原文中,賈府的人,在聖旨下來前,不知道賈元春封妃的事吧。
    林鬆看著醉如爛泥的賈蓉,眼中帶著疑惑。
    這是齊文堂包館設宴,林鬆豈能反客為主,反把齊文堂按下來,笑著說:
    “我是客,你坐。”說著便在齊文堂一側坐下,齊文堂這才罷了。
    而其他人或坐下,或各自尋友,吟詩作對。周鯉也隨意尋了處坐下。
    “各位,這位便是子鬆。林公之子,也是翻閱古籍二解時疫之危之人。”
    唐修等人忙上前見禮,都笑道:“林公子的大名,我等久仰。”
    林鬆亦拱手道:“僥幸而已,諸位不必如此。”
    “什麽僥幸,能翻到也是本事。”齊文堂哈哈一笑,便拉著林鬆走向最前,口中說道:
    “多虧你又拿出新方子,不然你哪還見得到我。”說著就要讓林鬆坐到主位。
    他們是去年的舉子,正和齊文堂等人笑在一處。見林鬆和周鯉進來,齊文堂忙拉過林鬆,笑著介紹說:
    林鬆的學識基礎不如他,但論起文章,反倒是周鯉不如他。
    不多時,李長風也從外麵進來,齊文堂和林鬆一同迎去。還未走近,李長風便先向林鬆施了一禮,方向齊文堂說:
    “齊兄勿怪,救命之恩當前。”
    “當真?”林如海看著掌心的種子,眼神變了。
    林鬆點頭,又交代他回去種下,才轉身步入周家的門。
    “鯉兒給你的?”
    “不是周兄,是先前給我藥方的人所贈。說此物可與小麥、水稻並齊。”
    周家沒有林家大,家中人卻比林家多。
    周鯉有兩個姐姐,一個尚在母親懷中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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