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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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環想自己去,奈何林鬆抓得緊,隻能憤憤不平的說:
    “你不想去,為什麽還要硬抓著我?你們不講義氣,我講!”
    “你覺得他把你當兄弟?”林鬆真的笑了,萬萬沒想到賈環把朱雲程看的這樣重。
    “血書跪宮門的事情都做得出,那裏還要人救。”林鬆又是一笑。
    但跑到大宥府前,為朱雲程呐喊。
    “環兄弟,別鬧。”林鬆說著就讓多福找一個人,讓他到大宥府前看結果。
    “我當然是認真的!”賈環急切的說。
    “這算什麽?喜歡我的人多了,這也算稀罕事?”
    “這話有理。”林鬆說著,端起茶杯緩緩的飲了一小口,才又看向賈琮,問道:
    “近來如何?”
    但看賈琮比先前不知整潔多少的裝束就知道,他比之前好多了。雖然他依舊低頭安靜喝茶,聽見林鬆的聲音還慌亂的抬起了頭。
    “好多了。李媽媽走後,再沒人不準丫鬟們理我,也沒人天天咒罵我。”
    “那便好。”林鬆溫和一笑,道:“以後可要拿出爺們兒的氣概。”
    賈琮點頭,看著林鬆,眼神很是堅定的說:“我會的,我再也不會讓她們騎在我脖子上耀武揚威!我已經試過了,昨天我在太太房裏要茶喝,卻沒一人理我。幾個丫鬟看都不看我,隻管坐在小桌上說笑嗑瓜子。我過去踹翻了她們的桌子,她們找太太告狀,我就大哭大鬧,說我想喝茶說幾遍都不理我!太太罵我,我就哭著找了父親,父親不管我,我就跑到老太太那裏。當天晚上就讓她們和太太一起挨了老太太的罵!”
    林鬆萬萬沒想到賈琮能這麽快,鬧出這麽一樁事來。還是笑道:
    “你最近仔細些,別讓太太抓到把柄。”
    “她抓到又如何?我再也不怕她了。敢有人不待我好,我就滿天下哭她苛待庶子,她自己也沒有兒女,看誰先熬不住!”賈琮眼中帶著倔強。
    賈蘭聞言,歎道:“少些事吧。”
    “我不哭不鬧,她們就可著我欺負。她們何曾饒過我?既然如此,我何必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我省事,豈不更順了她們的心。我偏不省事,我偏要鬧騰!”賈琮雙手握著拳頭,恨恨的說道。
    林鬆一看就懂了。
    賈琮是壓狠了,爆發出來之後,再不肯被壓下去。
    賈環也附和道:“可惜二太太麵上功夫做的極好,我才是有冤無處訴。一年到頭,她讓我抄過多少佛經?我以前不知事,還當她有求於我,次次拿腔作勢的抄寫。林大哥那次問賈寶玉抄不抄,我才想通了關竅。這抄經那裏是抬舉我?若真是抬舉人的事,那裏輪得到我?她不過仗著自己是正房奶奶,故意難為我!”
    賈琮也附和道:“有什麽好的,都是寶二哥的。到我們這裏,哪一樣不是他挑剩下的?多少時候,他挑剩的也輪不到我們。”
    林鬆他們提起被苛待的事,總有說不完的話。
    林鬆見此,也不打攪。隻等多福來匯報大宥府那邊的事情。
    這個消息傳來的挺慢。
    和他們喝了數盞茶之後,林鬆自己假寐了好一陣。
    多福才從雅間的門外進來,站在門簾外,小聲說:
    “爺,有消息了。”
    “進來說。”林鬆向他招手。
    多福敢低頭快步走進來,畢恭畢敬的說:“大宥府發了告示,為朱公子討公道的人也都散了。”
    說著。多福拿出來一張紙。
    林鬆接過來,看了一遍,把紙遞給還在抱怨的賈環。簡單的說道:
    “先北靜王的外室子是假冒的。雲程因為宮門的事,他們一百零四人皆以‘不敬’為罪,奪了功名。因為是雲程帶他們跪宮門,雲程罪加三等,奪功名外,流放邊疆,三年。”
    “聖人最是寬仁,怎麽可能?”賈環忙接過告示來看。
    告示上的言辭,比林鬆的話更加冷酷。
    林鬆還隱下了朱雲程要挨的十大板。
    賈環看著這紙,依舊難以置信,忍不住說:
    “聖人最是寬仁,怎麽會?怎麽會?”
    林鬆看向別處,一時無言以對。
    北靜王水溶一派安的是什麽心?朱雲程都跳到宮門那裏了,聖人還沒要他們的命,還想怎樣?
    “林大哥,你說句話啊!”賈環看著告示,依舊難以接受。
    林鬆緩緩的抿了口茶,沉聲道:“忠順王府從抄家到流放的事情,你忘了?聖人的確寬仁,但絕不是軟弱。”
    多年後還要抄你們榮國府呢。
    林鬆聽他們的話,又是一笑。道:
    “不過是一場宴,去不去也沒什麽。倒是環兒最近比我們都好,連我都聽說了你的一件事。”
    “我哪有什麽事?”賈環不服氣的哼了一聲。
    賈環聞言,一張臉越發紅的厲害,梗著脖子要說回去。
    林鬆見他們要起爭執,就笑道:“我聽聞今日是王子騰夫人的生日,我還想著,今日隻能和琮兒見一見。”
    這話一出。
    賈環頓時改了念頭,越發惱的說道:“那裏輪得到我呢?”
    賈蘭也道:“沒人喚我去,我也不想去。”
    賈蘭在一旁,歎道:“琮叔的事情才罷了,你又生事不成?昨晚上你就挨了責罵,難道你忘了?”
    他們幾人在茶館中坐著。
    林鬆便道:“有一個名字叫彩什麽的姑娘瞧上你了,彩什麽呢?”
    “我……”賈環一噎,臉上紅暈多了幾分不自然,卻還是梗著脖子道:
    “我知道你講義氣,可你也該看出來了。他自借你攀上璉二哥,再往榮府就是尋得璉二哥。於他而言,我們都隻是他向上攀附的棋子,我們又何必湊上臉讓他去踩。”
    賈環紅著臉,還是說:“我們是兄弟。”
    賈環看著林鬆,好像不認識林鬆了一樣,連聲道:“你怎麽也會不想救他?你是林鬆,你們家一向待人極好,你怎麽會不想救他!”
    “救無可救,何必去救?”林鬆看著賈環瞪大的雙眼,拉他上了樓上雅間。一邊走,一邊笑道:
    “我們才是親朋,是兄弟。”林鬆糾正道。
    賈環想起朱雲程曾經對他說的話,聲音越發急切,額頭上的青筋也綻了起來。“他把我們當兄弟,我們怎麽可以看著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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