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第三碗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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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鬆趴在太監背上,靜靜的等待吃洗髓丹的機會。
    這個機會來的到快。
    接著便有人用這個罐子裏的水,為太上皇烹製新茶。
    但林鬆很平靜,還用虛弱的聲音道:“我還好。”說完手腕就被道士捏住。
    太上皇稱此為飲露,自創的修行法門。他喝的水全從這清晨的露水上來。
    林鬆不怕他不喝。
    此話一出,秦照急了。
    “這是?”
    “這虎王已經被我釘在床上。這是害人的孽畜,快讓人把這床抬出去,用火焚盡。”道士收回手,轉身去寫符紙,又燒出一碗符水。讓林鬆喝。
    林鬆看著這致命的符水,一句話也不多說,端起來便大口大口的喝下。
    洗髓丹就隨著符水,被林鬆吞入腹中,一陣清涼過後,林鬆困倦全無。
    而在眾人眼裏,卻是這碗符水效果頗好。
    一碗下肚,林鬆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轉。
    秦照見林鬆臉上漸漸有了血色,也笑道:“老神仙,多虧你了。”
    林鬆也拱手道:“多謝。”說著便做出仍然虛弱的樣子,拱手時連人一起往地上倒,好在秦照扶的及時,免了林鬆跌倒地上。
    道士這才安下心來,認為這是林鬆將死前的回光返照。便忙要給林鬆把脈。
    卻聽秦照道:“雖然好了,被食了精魄,那裏能好全的這般快?自然要修養一陣。”說著就要親自扶林鬆在床上歇一歇。
    但看著床上的桃木劍,喝木劍四周的紅痕。
    秦照隻覺得一陣眼暈,親自扶著林鬆出去,道:“先到孤那裏歇著吧。”
    “殿下不可,我是外臣之子,住進東宮偏殿,便已是不合規矩!”林鬆絕不肯去,還指著茶室的方向,說:
    “讓他們扶我在茶室歇一歇吧。”
    秦照心中想著二者的距離,說:“你們先把茶室裏的香爐都搬走。”說完才笑道:
    “茶室亦有軟榻,你先在茶室歇一歇。孤讓人換新的床到偏殿,你莫怕。”
    他吩咐完。
    這些宮女太監卻沒一個人動的,還有一個人小聲說:
    “茶室已經沒有香爐了。”
    “怎麽回事?”秦照眉頭一皺。
    這才有人說出了昨日的事。
    漣漪巧用香爐和茶水算計林鬆,林鬆僥幸脫身,幸得無事。常祿便悄悄的讓人罰了漣漪等人,將這件小事壓了下來。
    這些話秦照卻聽出了不同的感覺,冷笑道:“你們好大膽,有這等事,竟無一人報上來!”
    這些人不敢開口。
    林鬆也笑道:“一樁小事罷了。”
    “那裏是小事。”秦照扶著林鬆,歎道:“你年紀小,不是宮裏長大的,你自然不知道。”說著訓斥了這些人幾句,便向道士謝了兩句,讓太監攙扶著林鬆到茶室去。
    茶室門窗開了一整夜,裏麵別說沒了香爐散出的香味。連以往的茶葉香氣也散了大半。
    林鬆歪坐在軟榻上,繼續裝虛弱。還笑道:“殿下不必擔心,我能感覺到,我身上已經好了,隻是沒什麽精神罷了。”說著就閉上眼睛,說睡便睡。
    道士抓住機會忙上前給林鬆把脈,越是看林鬆的脈搏,他的眉頭就皺的越發緊。
    沒事了。
    怎麽會沒事了?
    那些活血促進的熏香,加上三碗符水。便是壯漢也撐不住要倒。林鬆怎麽會沒事了?
    “怎麽了?”看道士眉頭緊皺,秦照心中一緊,忙問。
    道士便道:“的確有事,需我再製畫靈符。為林公子驅一驅。”正說著,他果真拿出黃符紙,要現場寫符。
    但寫完之後,正要拿起來點燃。
    黃符紙憑空消失。
    道士心中有些慌,但對上秦照驚訝的眼神。他硬著頭皮說:
    “林公子的魂魄已經吃下靈符,隻需要我再繪製一張,與林公子喝了……”他說著,就要拿新的符紙,卻發現符紙都不見了。
    道士這下是真的慌了,想仔細尋找,又怕失了高人風範。隻得說道:
    “啊呀,今日符紙用盡。待我明日再來。”說著就快步出去,背上的衣服不知在何時已經汗濕了。
    符紙憑空消失。
    這等事情他從未見過,今日卻實實在在的發生。
    想著。
    他越走越快,等到玉泉宮,他已經滿頭是汗。可他不敢以狼狽的姿態出現在太上皇跟前,趕忙先去整理一番,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才向太上皇跟前走去。
    而太上皇正如往常一樣傾聽侍臣念誦道家典籍。
    侍臣的聲音似是梵音齊唱,聽起來甚是玄奧。
    太上皇就一邊聽,一邊拿著一小塊茶點,就這茶慢慢吃。一杯茶下肚,也不見茶點少半分。
    道士深知規矩,絕不敢打擾。
    也不知過了多久。太上皇終於吃完了茶點。道士見他還陶醉在侍臣的誦念聲中,仍舊不敢貿然開口。
    直到太上皇向宮女問道:
    “今天是什麽茶?”
    “是暹羅國新進貢的茶。”
    “茶味太淡,且苦澀了些,日後不必再烹。”又聽太上皇說:
    “事情如何了?”
    道士這才敢上前來,硬著頭皮說:“陛下,這事……”
    “孽畜,你敢害人,這就是下場!”說著便飲了一大口無根水,噴了上去。
    那本來空無一物的床鋪上,突然以劍為中心暈染出血跡來!
    看到這一幕的宮女太監紛紛尖叫著逃了出去。秦照和林鬆沒有逃。
    本還有人時不時看一眼林鬆。
    偏道士聲音極大,還高喊道:“孽畜爾敢!”一麵喊,一麵一招白鶴亮翅,又猛的刺向空氣。忽然又追敵一樣,快步來到林鬆臥房,一邊喊孽畜休逃,一邊忽地一劍紮在林鬆的黑漆大床上。
    這時候哪還有人看林鬆。
    林鬆取出一瓶洗髓丹,便將丹藥藏在了舌下。這才緩緩的站在眾人身後,一起看。
    道士一劍紮在床上,如同紮到了不得的東西一樣,怒罵道:
    道士一到偏殿,便拔出桃木劍,開始與空氣搏鬥。眾人的視線被他吸引過去,背著林鬆的幾個人,也放下林鬆,探頭去看。
    正想著。
    林鬆麵無表情的看著這類似血跡的紅色。
    而秦照麵色大變的問道:
    秦照忙攔住他,說:“老神仙,豈能勞動你。”
    說著就喊了幾個路過的太監,半是背半是抬的帶林鬆先奔向東宮。
    這道士也頗通醫術,探了林鬆的脈搏,臉上也多了憂慮之色。
    “不可再等下去。”說著就要背起林鬆。
    道士慢吞吞的跟在後麵,秦照看他年邁,也不好催促。,林鬆麵色越發慘白,卻絲毫不慌。
    那個乘著晨起花露的罐子,每天早上都有宮女早早的去取清晨的花露,匯入這個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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