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再遇筆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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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果毫無異樣,七星燈的燈光應該會晃動才對,這裏並不是完全密閉,肯定會有夜風微微拂過,也許是有人用了障眼法,也許是有人抹去了鬼怪來過的痕跡。”湯離離看著七星燈,低頭思索著。
“接下去還有什麽求證方式麽?”陸百治看著湯離離陷入沉思,半晌後,輕聲問道。
“你會玩筆仙麽?”湯離離突然抬頭,看向陸百治。
“筆仙……聽說過,沒有玩過,你要玩?”見湯離離說起這個,陸百治有些摸不清頭腦。
“桐桐死前玩過筆仙,詩然和我說,之前洪青和劉雯請過一次筆仙,不知道請來沒有,接著他們又請了一次第二次是真的請到了,既然筆仙來過,那麽它必然知道點什麽。”湯離離邁過隔離線,走出寢室,“至少我要知道,來的到底是不是筆仙。”
“請筆仙還會把別的東西請來?”陸百治跟在湯離離身後出來,詫異的挑挑眉。
“按說宿舍內人員龐雜眾多,除非有特定媒介或者有人請靈,否則惡靈是進不來的,筆仙靈力較弱,很容易讓惡靈鑽了空子進入此地。”湯離離扭頭走到洪青劉雯的寢室門口,“就是這個寢室了,隻需找到原先請靈的那支筆和那隻蠟燭,一般都可以召喚到之前那個筆仙,除非被惡靈侵襲。”
“聽你的,那就試試看。”陸百治擰了擰門把手,將寢室門擰開,兩人打開燈,才一天沒有進人的屋子好似就已經開始呈現腐朽的狀態,兩人沒有廢話,開始尋找蠟燭水性筆等物。那根短短隻剩下三分之一的蠟燭是從垃圾桶裏找到的,水性筆依舊放在桌上,估計是前一天晚上玩完就去睡覺,第二天一早就出事了,沒來得及收拾。
重新展開一張白紙,點燃白燭,陸百治關上燈,坐在湯離離的對麵,在燭光的映照下,兩人麵對麵看著對方,屋裏異常安靜,瞬間兩人都有些尷尬,陸百治清了清喉嚨,湯離離趕緊將七星燈從包裏取出,放在白燭的一邊,隻點燃了七根燈芯中的一根燈芯,接著抓起桌邊的水性筆,在白紙上用一條黑線分割為兩部分,左邊為圈右邊為叉。湯離離一手拿著筆,一手用手背緊貼著筆杆,示意陸百治也用手背貼在筆杆的另一側,使兩人用手背將筆杆夾住,湯離離的手冰涼,陸百治的卻非常溫暖,當手背相交互相碰觸時,湯離離的手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陸百治也是極其不自在,“你的手好涼。”
“襖……”湯離離不知該如何接話,低聲襖了一聲,簡短的對話讓空曠的室內更加尷尬。
“那個,閉眼,我要請神了。”抿了抿嘴唇,湯離離眼珠不知該放在哪裏,趕緊讓陸百治將眼睛閉上。
“好。”陸百治趕緊將眼睛閉上,不一會兒,耳邊就傳來了湯離離略微清啞的聲音,像是西方歌劇的吟唱,帶著古老的韻律,讓人心慢慢靜了下來,陸百治漸漸感受不到湯離離手背微微的抖動,那片沾染了他肌膚的手背,也開始慢慢回溫,他突然有種衝動,想要握住這雙冰涼的雙手,為她焐熱。
正當陸百治陷入莫名的心緒時,湯離離的吟唱停止了,隻見她低低的輕聲開口了,那聲音氣若遊絲唯恐驚醒了什麽。“筆仙,筆仙,您來了麽?”
就在這時,好像有一種作用力推動者兩人用手背夾著的筆往一側移動,“放鬆你的手,順著筆仙的力道移動……”湯離離的聲音再次響起,“好了,睜眼。”
陸百治睜開眼,看了眼湯離離,湯離離示意他看筆,隻見筆已經停在了那個畫著圈的半邊紙上。
“筆仙,筆仙,昨晚吳桐是請您回答的問題麽?”這個問題說出後,筆仙有瞬間的停頓,接著,在白燭與七星燈一根燈芯的光亮下,陸百治看到了一雙慘白的手,憑空伸了出來,握住了手背貼合筆杆的下端,推動著筆杆運轉,這雙手就像無端從空氣中出現一般,讓人無法捉摸,卻又似乎有一個可以隨時逃脫的通道,讓人想要揪住她卻又擔心驚到她,使她瞬間遁走。
陸百治又抬頭看了看湯離離,隻見湯離離雙眉緊縮,並沒有任何動作,隻死死的盯著那隻手中水性筆的運動軌跡。
隻見那隻水性筆被那雙慘白的手推動者走到了畫著叉的那半張紙上。
“昨晚不是筆仙?”陸百治忍不住說出口。
“筆仙,筆仙,昨晚洪青、劉雯第一次請神,請來的是您麽?”湯離離的鬢角開始往下淌汗,她的臉色也隱隱發白,用依舊平和的聲音問道,生怕驚著了那雙手。
兩人看著那隻手推動著筆又回到了畫著圈的地方,彼此對視一眼,湯離離緩緩吐出一口氣,“筆仙,筆仙,人有人路,鬼有鬼道,大家各行其路,離開吧,謝謝您。”
隨著話音落下,隻見那雙手慢慢鬆開了水性筆,緩緩的縮回了那個虛無的空間。
將筆放下,陸百治和湯離離麵對彼此坐著,微風吹過,湯離離的發絲拂過臉龐,陸百治手指微動,好似想要幫湯離離把黑發別過耳後,卻最終沒有舉起。
“筆仙走了?”陸百治先開口。
“走了。”湯離離眨了眨被發絲擋住視線的眼睛,聲音幹澀,“回答桐桐問題的不是筆仙……”
“知道是誰麽?會不會就是凶手?”陸百治問道。
“不知道,也許隻是過路的陰魂,也有可能是凶手的預言,至少知道他們請來的筆仙是個無害的靈體,就是不知道昨晚另外一位,是不是無害了。”湯離離低下頭,有些沮喪。
“有可能是有害的麽?”
“請來不該請的靈魂來問話,是損陰德的,等我回去,再好好觀察下詩然的情況吧。”
“別沮喪,不管是人是鬼,隻要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就總會有蛛絲馬跡留下來,隻要咱們不放棄去追查,就總會讓我們知道並發現他的痕跡。”陸百治站起來打開燈,想要安撫一下這個很少表露出脆弱情緒的堅強的女孩。
歎了口氣,湯離離抬頭將長發拂過耳際,吹熄了白燭與七星燈,開始將七星燈往背包裏放,突然停下了動作,“陸百治,我還是覺得,這是團夥作案,或者可以說,是人鬼合作。”
“你的意思是?”陸百治蹙眉。
“我說過,我在水杯上畫過符籙,符籙能暫時封印不幹淨的東西,桐桐當時用水杯砸過去,對付的也許不是鬼,而是人,真正的鬼,隱藏在另外不可知的地方,那個反手壁虎遊牆的高手,誰知道是人是鬼呢,有這種本事卻用來對付一個小姑娘,不覺得詭異麽?”
“人鬼合作,仇殺……可不可以結合起來?”陸百治拿起桌上的筆思索起來。
“花沐雨老家也是羲城的,隻不過是羲城大山裏的……據說也是少數民族,少數民族會不會有什麽邪法……我認識些少數民族的大師,隔空取物、殺人於無形之中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確定一個小姑娘能做出這麽殘忍的事來?”陸百治挑挑眉,看向正在思索的湯離離。
“花沐雨曾經好像有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追隨她從大山裏出來的,之前一直在校外美食街的食府打工,後來被桐桐知道了,在上大課的課間好像那這件事譏諷過她,後來就很少看見花沐雨和那個男孩在一起了,不知道會不會和這件事有關。”湯離離努力回憶著大一時候發生的事情,那個上大課的課間。
“你是說,也許是吳桐導致了花沐雨和她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分手?”陸百治反問。
“我不知道……那個男孩應該還在美食街的食府打工,隻是再沒人見過兩人單獨見麵交流了,但如果是真愛,怎麽會因為別人的奚落或者閑言碎語就分開呢?當時同學們並沒有很介意啊……或者是那個男孩為了讓花沐雨拿獎學金,殺死了吳桐?”湯離離說著一個又一個可能,又都覺得不太可信。
“這些都是有用的線索,明天就派人去尋找花沐雨和她的那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你再想想還有什麽別的沒有。”陸百治將筆帽拔開,掏出小本子開始做記錄。
“我想不到了……畢竟都過去了這麽久了,如果花沐雨會邪術,早就可以運用到桐桐身上,給她點教訓就好,為什麽要突然用這麽殘忍的手法?我們這種人,除了血海深仇,哪裏可以用這種手法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