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你算哪根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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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湯離離和陸百治分別時已經是清晨了,等到7點食堂開門,湯離離幫胡亦歌和龐詩然捎帶了早餐回到宿舍。
當湯離離回到宿舍才發現此刻屋裏隻胡亦歌一人,不覺有些詫異,“詩然呢?不是讓你倆在一起不要分開麽?”
“你回來啦?”看了眼身邊的三根香,胡亦歌走到湯離離身邊取過她手中的早餐開始巴拉自己愛吃的,“一早就被校醫和老師叫走了,說是專門請了人民醫院的首席心理谘詢師進行心理輔導。”
“心理輔導?”湯離離重複這四個字,“什麽意思?”
“你這幾天沒刷朋友圈和微博吧,現在學校裏都瘋傳桐桐是因為玩筆仙被鬼上身了才被殺害的,各種版本傳的有鼻子有眼,又因為羲城是少數民族聚集地嘛,比較神秘,所以還還有什麽桐桐學習好是因為和鬼怪做了交易啊,現在鬼怪來索取報酬了,所以她才死的這麽離奇,什麽她玩筆仙是為了讓筆仙給花沐雨使絆子,好讓她年年都能拿獎學金,什麽甩了哪個男人,那個男人因情生恨之類的傳說。”
“這不沒影的事兒麽,哪有這麽容易和鬼怪做交易的?桐桐又哪裏來的曖昧野男人,造死人的口業也不怕遭報應。”湯離離皺起眉,有些生氣。
聳聳肩,胡亦歌用手指夾起一塊炒冷麵抬頭扔進自己嘴裏,隨後聳聳肩,“聽說洪青從昨晚開始就有些不正常了,有時用頭撞牆,有時瑟瑟發抖,有時不停的捂著耳朵大哭,有時還大叫著說什麽走開走開,你說不會真被筆仙上身了吧?”
“亦歌……昨晚我和陸百治也請筆仙了,筆仙告訴我們,回答桐桐問題的,不是它……如果被上身,肯定不是筆仙,或許是回答桐桐問題的東西又上了她的身……”將手中的早餐放下,湯離離看著那三柱香陷入沉思。
“什麽?那晚上詩然和桐桐請來的不是筆仙?!”莫名打了個寒戰,胡亦歌看著捧在懷裏的炒冷麵有點吃不下去了,“那是不是洪青也會很危險啊?會不會桐桐就是那東西害的,讓詩然也小心點?”
“不行,我得去看看,詩然去哪裏了?”湯離離看向胡亦歌,蹙眉問道。
“去衛生室了,就圖書館和逸夫樓中間那個生活樓一樓。”胡亦歌也想跟著去,但看了看那快燃盡的三炷香,嘖了一聲又坐了回去,重新抽出三根燃上,“你自己去吧,我在這看著香。”
“恩,我去去就回。”還沒坐下歇歇腳,湯離離就又推門往生活樓走去。
快步來到衛生室門口,湯離離並沒有進去,在對麵的休息椅上坐下,衛生室上半部分隔斷是透明玻璃,所以很清楚可以看到裏麵的場景,隻見洪青坐在凳子上,肩膀一聳一聳渾身縮成一團好像在抽泣,劉雯也是臉色蒼白,坐在座椅上雙手握的死緊,唯一鎮定點的也就是坐在最靠邊位置的龐詩然,不過也是很認真的在聽著心理谘詢專家講著什麽。
在他們對麵坐著的是一個身穿白色襯衣黑色西褲的年輕男人,男人理簡單的平頭,長得很帥,很陽光的樣子,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顯得毫無攻擊性,神色很是輕鬆,時不時的還手舞足蹈一番,半晌後,可以看得出洪青已經不再哭泣,劉雯也沒有那麽緊張了。
就在這個時候,湯離離突然覺得身邊有人坐下,轉頭一看,正是陸百治。
“他叫楊光,是申城最厲害的心理谘詢師,從瑞典完成博士學業回來的,算是填補了申城人民醫院心理學科的空白,我們警局有些案子也經常請他幫助,給了很多有用的線索。”陸百治並不看湯離離,隻盯著衛生室裏的人,將這個心理谘詢師的身份介紹給湯離離聽。
“小姑娘一天內經曆這麽多恐怖血腥的事情,確實需要心理疏導。”湯離離接話道。
“你呢?你經曆了這麽多,恐怕每件事情都不比這件輕鬆,是怎麽自我疏導的呢?”陸百治靠在座椅上,輕輕問道。
“我?我大概是天生神經大條吧,祖師爺賞這碗飯吃,保佑我到現在也沒有神經。”湯離離彎彎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我總不能去找心理谘詢師說自己今天見鬼了,明天自己抓了鬼,後天某人被鬼上了身吧。”
“其實……離離你挺讓人心疼的,獨自麵對這麽多,挺難得的吧,有沒有想過找個人和你一起分擔?”陸百治突然轉頭看向湯離離。
陸百治的視線太過灼熱,湯離離有些不太自在的挪了挪屁股,低頭輕聲道,“找誰呢?我這樣的人,找誰就是害誰了吧。”
“……你看我,夠格麽?”半晌,陸百治的聲音響起,聲音略輕,帶著些許不太確定。
“你?你算哪根蔥呀?”抬頭,湯離離突然笑了聲。
“哪根蔥?爺可是績優股,不知道多少小姑娘想拿下我這朵高嶺之花呢,現在擺在你麵前你還不要?”陸百治被湯離離笑的有些臉紅,故意開玩笑道。
“謝謝你,陸百治。”看著陸百治略有些緊張的表情,湯離離突然有些想哭,挺對不起陸百治的,她在學校除了和室友關係不錯,和別的同學都保持著距離,特別是男同學,她怕有男同學愛上她,也怕自己會愛上誰,因為最終不會有結果,她從小就知道,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樣,自己麵對的都是世界上最凶殘最危險的事情,你不去找事,事也會來找你,獨來獨往是對身邊人最好的保護,原先還有父親為伴,自從父親失蹤後,她已經寂寞很久了,陸百治和自己不一樣,他有好的工作,有正常的家庭,有親人朋友,以後還將會有一個可愛單純安全的女朋友,她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的寂寞軟弱,把這個男生拉進地獄。
“別光謝謝我啊,覺得我配不上你呀?”陸百治看著湯離離含著淚在笑,特別想把她抱在懷裏揉揉。
“你真的挺好的,是我配不上你。”湯離離看著陸百治,咬了咬下唇。
“得,又給我發好人卡了,湯離離同學,你是擔心連累到我麽?你要找你父親,我也要找殺害我戰友和師傅的凶手啊,所以即使你不讓我靠近你,我也會主動靠近危險的。”陸百治看著湯離離,又補充道:“你看,咱們有共同的敵人,我又挺喜歡你的,我熱情開朗自信,你沉悶孤僻冷淡,正好互補不是?”
聽了陸百治的調侃,湯離離的傷感要被衝垮了,對呀,熱情開朗自信又帥氣,這麽好的男生,又對自己不錯,以後可能再也遇不到了,所以,要趁著還沒有被自己經曆的靈異事件嚇跑前,好好保護起來。
“陸百治,其實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我憑什麽相信你是個好人,在趙家崗發生了這麽多事,不也被粉飾太平了麽?我憑什麽相信你不是那個組織派來的奸細,你也說了,我沉悶孤僻冷淡,你好端端的怎麽又會看上我呢。”
“湯離離,你是不是摔壞了腦袋腦子不清醒了!我這告白不成,反而成了仇人了啊,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我要是壞人,你還有機會在這蹦躂囂張質疑我麽?”陸百治火大的拍了一巴掌湯離離的後腦勺,“你之前也不是個自卑的姑娘啊,還為什麽我好端端的怎麽會看上你?你勇敢堅強漂亮執著魅力十足可以了吧。”
看陸百治氣急敗壞的樣子,湯離離突然含著淚笑了,“陸百治,等我找到我爸,那時候,你又沒有女朋友,我就做你的女朋友好麽?”
“……行,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強不是麽?”陸百治深吸了口氣,“湯離離,不要讓自己過得太孤單,這個世界沒有拋棄你,你也不要離這個世界太遠,人是群居動物,沒有人不需要朋友,有問題不要總想著一個人死扛,至少,至少我就在這裏,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當你的後盾,特堅強的那種,你可以依靠可以放心,有危險要告訴我,如果事情有進展了,也要告訴我,咱們還是合作夥伴不是麽?”
陸百治的話湯離離認真的聽著,最後鄭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記住你說的話的。”
陸百治還要說些什麽,就聽到衛生室的門開了,洪青和劉雯先走出來,看上去氣色好了很多,不再如剛才湯離離看到那般瑟縮並臉色發白了,隨後走出來的是龐詩然,低頭買過門檻,一抬頭看到湯離離已經站在對麵,臉上立刻露出一抹微笑,“離離。”
“我接你回去。”離離看著對自己露出信任微笑的詩然,也笑了起來,上前牽著詩然的手,往大門外走去。
“離離。”走到門口時,正在和心理谘詢師說話的陸百治突然叫住了她。湯離離回頭,陸百治看著她說道,“記住我和你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