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欲言又止的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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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家是軍人世家,家訓為勇往直前,誓不後退,對生活的質量隻求樸素,千靈從小被家裏那幾個男人養得從不講究。
    吃飯對於她來說,隻要能填飽肚子就可,不追求美味,用最簡單的方式將食物做熟,最為實用。
    就像洗澡一樣,看到白玉堆砌而成的巨大浴池,她的內心是萬分震驚的,原來,古代上層社會的姑娘家,能過上如此奢華的生活。
    她對自己似乎從來都是以男孩子自居,從小到大在軍中看慣了男人的身體,見慣不慣,在行軍途中,沒有條件,十天半個月不能痛快的洗澡也是常有的事。
    當然,這種情況隻在軍中,身為軍人,砥礪前行,責任所在。
    鳳千靈的生活實在是太奢華,她一次次在內心深處震驚不已。
    郭公公見著了完好無損的燕昭公主,滿臉笑意的告辭,回宮複命去了。
    鳳岐山卻麵色有些猶豫地看了千靈一眼,欲言又止,起身欲走還留。
    千靈閱人無數,他這番表情自然是看得透徹,知他是有難言之語,揮手遣退春蟬小丫,朝他盈盈一福,用不著刻意偽裝自己的聲音,原主鳳千靈的聲音即便是嗬斥,估計也是這般的柔糯。
    “父王有難言之隱?”
    鳳岐山嗯了一聲,點頭,朝她走近了兩三步,目光慈祥地看著嬌弱的女兒,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肯定把她嚇壞了,所以,梗在喉嚨裏的這些話還是不說了。
    展開一個微笑,大手輕放在她的頭頂,天下的父親大概都是一樣的,溫柔的揉了兩下,輕笑了起來。
    這讓千靈想起了自己的親爸,每次當自己取得好成績後,他的大手也是這般落在自己的頭頂上。
    她親爸爸對著下屬能夠說出蕩氣回腸的豪言壯語,對她這個女兒卻是難得的不善表達父愛。
    眼前的這個攝政王鳳岐山,似乎跟她親爸爸差不多。
    這樣想著,心中不禁一暖。
    “阿靈,明日若是天氣晴好,不如去觀音廟給觀音菩薩上柱香,這次你能安然無恙的回來,多虧神明庇佑。”
    鳳岐山到底是掌握著大明半壁江山的男人,衡量輕重後,不著痕跡的說了出來。
    “是。”千靈屈屈膝,含笑答應著,但也沒有放過他眼角一閃而過的矛盾神色,要她出門到觀音廟上香,恐怕是另有安排吧。
    不過,鳳千靈既然是他的寶貝女兒,這個當爹的總不會害她。
    親自把他送到門口,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千靈回頭叫了一聲春蟬,囑咐她幾句,便帶著小丫先回閨房。
    聽雨閣到閨房這段遊廊是室外溫度,路程雖然短暫,卻也是天寒地凍,進了白玉軒,一股溫暖撲麵而來。
    千靈坐在外間的梳妝台前,任由小丫給自己拆開了長發,不緊不慢的梳理著,她心中猜測著鳳岐山欲言又止的緣由,等著春蟬打探消息回來。
    春蟬是明玉園裏的大婢女,除了兩個上了年紀的嬤嬤教新入園的婢女規矩,其餘大事小事,她一手包辦,所以,年紀雖輕,但在鎮國王府裏的地位還是算高的。
    她出麵去打探消息,一盞茶的功夫就回來了,稟告說,丞相羅祥在她們進門後急匆匆而來,拉著王爺去書房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郭公公進門以後,才偷偷從後門走的。
    羅祥是丞相,和皇帝,和攝政王被朝臣視為大明鐵三角,這些年來為朝政鞠躬盡瘁,是臣子們學習的榜樣,與攝政王的私交甚好。
    千靈秀眉微蹙,猜不透這位急匆匆而來,又偷偷從後門離開的羅大人是什麽意思?
    直到躺進溫暖的錦被之中,精神略顯困乏,不再去思考什麽,一覺醒來後,再作打算。
    而在輔國大將軍府,謝家平遣退了家仆,隻留下長子承寒,坐在客堂主座上,右手緊握成拳,目光嚴厲地盯著雙膝跪地的元朗。
    謝承寒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為什麽要把馬奴單獨留下來,看向元朗的凶狠目光裏帶著一絲殺氣。
    他在保國寺裏連打帶踹的,不僅僅是為了他竟敢肖想他的寶貝妹妹,更重要的是把輔國大將軍府的顏麵丟盡了,虧得他作為奴隸來到自己家裏後,父親待他不薄。
    “元朗,”謝家平壓低聲音叫了一聲,克製住內心翻滾的情緒,“你不該有那樣的想法。”
    謝承寒吃驚的往他爹這邊看過來,就這麽一句?
    爹啊,你也太包庇他了吧,今天在保國寺裏,他可是把我們家的臉都丟沒了。
    人是我們家的馬奴,我在大伯和兄弟們的麵前還有臉嗎?你倒好,就這麽輕飄飄的一句,你不該有那樣的想法。
    “你有什麽意見?”謝家平自是知道長子天馬行空的思緒,目光往他身上一落,氣定神閑,仿佛保國寺裏的事沒有發生過一樣。
    謝承寒一本正經搖頭,哪裏敢有什麽意見,他上頭有這位老爹壓著,平輩的兄弟裏,還有謝承繼這個火爆脾氣的長兄擋著,他雖然是輔國將軍府的嫡長子,一般都是被外人視為謝家老二的,因為比驃騎將軍府謝承嚴早出生兩個月,成了千年的老二。
    “那你眼睛裏有那麽多念頭做什麽?”
    謝承寒對自己的父親也沒有什麽話說了,低下頭不言語,暗自責備自己在父親麵真是不應該有這麽明顯的表情。
    可他這個人就是一向都是把心裏的話寫在臉上的人,平日裏看起來很高傲的模樣,其實接觸下來,很好懂的。
    “過了十五,除了承蕭,其餘人都去守邊境吧。”
    “是。”
    “我知道你心裏對元朗的舉動甚為不滿,可他說都說了,做都做了,如今之計,隻有硬著頭皮去把嶺南拿下。”謝家平輕歎了一聲,又低低苦笑了一聲,“阿靈這丫頭,也是稀奇,竟提出要元朗去平叛,也不知她是不是瞧出元朗的身手。”
    “定是他出手相救的時候,靈妹瞧他身手不一般。”謝承寒應和著,心裏卻是老大不高興呢,區區一個馬奴,剛來府上就跟在他們幾個的屁股後頭學習武藝來著。
    要不是因為那件事,估計這小子跟著他們一起上學堂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