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衛家的先烈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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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朗在那天晚上就離開了將軍府,秦氏第二天才知道長子連聲告別的話都不願意說就走了,氣得當場就抹眼淚,委屈的不行。
而且,承蕭比元朗早一步離開將軍府,元如抱著他的手臂哭慘了,他還是狠著心推開她,九爺怎麽勸說都沒用,義無反顧的走了。
正因為元朗接到稟告說他走了,才追了上去,將他帶到城外的新兵訓練營,要了個單間,和承蕭一起住下,換洗的衣服還是小雅次日一早派人送去的。
到周邊巡查其實就是個不想回家的借口。
元如躲進了主宅,不想見母親,天天以淚洗麵,還是小雅勸慰她,等主子回來,一定會替她主持公道,別太傷心。
小雅給她準備了最好的布料,讓她自己繡嫁衣,那天晚上的儀式算是作廢了,等主子回來,還得重新辦,到時候,可不能草草了事。
元如聽從了她的勸慰,一心呆在主宅裏繡嫁衣,秦氏派人來找她,或者是親自來找她,她都避而不見,心裏就是責怪她在自己的成親當晚做出如此的舉動來,傷了丈夫的心,也一定會傷了大嫂的心。
元朗不回家,元如避而不見,秦氏是真的氣急攻心病倒了,傅青鸞親自找小雅,讓她去請元朗回來,小雅自然是將這個口信派人去告知元朗,但是,元朗狠心沒回,隻讓人帶信回家,讓天暢好生醫治他母親的病。
秦氏哭哭啼啼,問傅青鸞,她那裏做錯了,這個問題傅青鸞自然是回答不了她的,但盡心盡力侍奉著,還親自去了城外的軍營找元朗,希望他能回家看看秦氏,被元朗拒絕。
傅青鸞沒有辦法,隻好去主宅求元如,畢竟是自己的母親,元如去侍奉病中的秦氏,但結果是秦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責罵她一點良心都沒有,辛辛苦苦將她拉扯大,還不如傅青鸞一個外人。
元如頂了她一句,你還知道傅青鸞是外人啊?
好了,秦氏一巴掌打過去,一個是懷了身孕不自知,一個是氣憤到極點沒有掌握好手勁,元如被打倒在地,當場就小產了,加上這些日子心裏不痛快,身體虛弱的很,若不是有天暢在,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秦氏心裏後悔自己的衝動,可人一旦走上了偏執的道路,誰也拉不回來,她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了千靈的頭上,如果當初她沒有選中元朗當駙馬,也不會發展到如今的局麵。
元如小產後,承蕭從軍營趕了回來,抱著她失聲痛哭,責怪自己太自私了,把她一個人丟在將軍府裏不聞不問,元如抱著他死也不撒手,要他別在拋下自己了,兩夫妻抱頭痛哭,場麵失控,連小雅都忍不住在一旁擦眼淚。
主子沒有回來,她做主讓承蕭和小雅住進了主宅,封了口,誰要是說三道四的,當場杖斃。
被她這麽威脅著,誰還敢說三道四的,不知情的都以為將軍母親嫌棄女婿出身卑微,看承蕭儀表堂堂,暗地裏議論著,這人以後肯定有出息,她們這些人都看出這個女婿有將相之才,將軍母親的眼光是不是太短淺了些。
承蕭在家裏陪了元如幾天,軍營裏很忙,便早出晚歸,秦氏知道後,趁著他晚上回來進了大門,將他攔住,質問他到底想怎麽樣,承蕭倒是爽快,你不想認你的長媳,我這個女婿你也不要認了,元如願意認你,那是她的事。
說完,丟下氣得臉色發白的秦氏自顧回主宅去了,當然,回到暫住的屋子後,跟元如說了剛才的事,元如扭過頭不語,心裏對母親也是失望透頂。
秦氏這些日子以來,身體時好時壞,兒子女兒都對她不聞不問,心裏自然是不痛快的,全部都怪罪在千靈的頭上,聽聞千靈回來了,自然是氣勢洶洶找上門來。
小雅遣退小雅,讓她在門口候著,端坐在上首的位子,不動聲色的看著秦氏一身華麗的衣衫,宛如貴婦人一般戴著各種名貴的簪子和步搖,這些都是她在秦氏來鄭州後,提點元朗置辦的,想要彌補一下秦氏這十幾年來受的委屈。
畢竟,如果當年不是她皇兄和父王,衛家還是欣欣向榮的朱雀傳承之家,身為衛家的長媳,秦氏也享受著榮華富貴。
千靈看著咄咄逼人的秦氏,思考著人是不是因為環境的變化,心境上也發生了變化,像秦氏這樣,從上層社會的貴婦淪落到舅舅家裏的繡娘,再從地位卑微的繡娘逐漸回到了原先的階層,她的心境到底經曆了什麽樣的變化。
“婆婆先別急著朝我發火,我想問問婆婆,當年你淪為階下囚的時候,心裏是不是想著隻要能活下去就好。”
秦氏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冷冷站在她的麵前,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
“你父親皇兄欠我衛家的。”
“倒是。”千靈笑著點了點頭,“我皇兄在世的時候,給楊家平反,問過元朗,元朗說,婆婆曾經教導過他,即使不姓衛,身上也流著衛家的血,所以,他選擇不為衛家平反,用元朗的身份繼續活下去,那個時候,我對婆婆雖然有怨言,但,還是很尊敬的。”
“受不起。”秦氏冷冷的說道,“既然你也知道你鳳家欠了我衛家的,那就由你來還這份情,與元朗和離,放他自由。”
“你來說不作數,這事要元朗來說才作數。”千靈站起身來,淡然笑著,“他想要我和離,我二話不說就搬走,這是我和他的婚姻,與婆婆無關。”
“我不喜歡你。”
“好吧,我假裝能理解婆婆對我的不滿不僅僅因為我還沒有生個一男半女出來,還因為我是鳳家的女兒。”千靈替秦氏找到了理由,“但是,婆婆,你要搞清楚,我能容忍你對我不敬,是因為你是元朗的母親,一旦我不再是你的兒媳,那麽,我會對你毫不留情的下手,本宮是大明朝的長公主,沒有人敢對我不敬,連皇帝見了我,還得恭恭敬敬喊一聲姑姑。”
說到最後一句,雙手背在身後,渾身散發著迫人的氣勢,嚇得秦氏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麵色蒼白,險些摔倒。
“今天是我跟你最後一遍說這些話,以後,你想說,也沒有機會了,我敬你三分,你也要回敬我三分,這是做人起碼的道理。傅青鸞心悅元朗,元朗並未動心,他的心裏隻有我,你如今應該已經清楚了,所以,你想留傅青鸞住在你那裏,我和元朗都不會反對,但是,你想讓元朗娶她,真是對不住,收起這個可笑的想法,否則,你和傅青鸞都搬出將軍府去。你不是很想自立門戶,元朗可以在鄭州給你買下一個環境安全的宅子,你的所做所為元朗和元如都不甚心寒,元西先我從臨安出發,但是我走的是捷徑,所以今日就到了,他明後天也會到,你可以問問他,他到底是站在你這邊還是站在我這邊。總結一句,想要兒女留在你身邊,你就安分的做你的將軍母親……”
“你仗勢欺人!”秦氏突然喊叫道,麵色蒼白的指著千靈的臉,渾身發抖,“我做錯了什麽,我隻不過想要衛家的血脈延續下去。”
“既然你跟我說朱雀的血脈,行,來,跟著我來。”千靈並未生氣,她覺得秦氏已經病到無可藥救的地步,不就是還沒有懷孕,她這是何苦,逼著自己跟元朗和離,仗勢欺人怎麽了,她是大明朝的長公主不是。
領著秦氏穿過旁門進入客堂的後麵,一片漆黑,點上蠟燭,秦氏才發覺是一處供奉先祖的地方,供桌上有一塊先帝的靈位。
“你想怎麽樣?”
一下子處於昏暗的環境中,秦氏的心裏直打鼓。
千靈沒有回答她,而是走過去,把先帝的靈位拿在手上,變戲法一樣抽掉了第一層薄薄的板子,拿在手裏的是靈位變成了衛家人之靈位,輕輕放在桌子上,回過頭看了眼秦氏。
“我和元朗說過,等以後我們有了兒子,其中一個必須要想辦法姓衛,朱雀的血脈不能就此斷了,婆婆,我現在不生,不代表我一直不會生,你嫌棄我,最大的原因就是我不會生孩子,問題是我不是不會生,而是還未懷上而已。”
她的語氣平和,並未咄咄逼人,秦氏卻因為看到衛家人的靈位,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傅青鸞不知道元朗的身世,她不可能為衛家做什麽,如果你覺得她的鮮血對元朗有用,那你就留著她,但是,為元朗生孩子的事,就不必她操心了,朱雀家的血脈,必須是我風千靈來延續下去,別的人生下來的孩子,恐怕繼承不了朱雀的強大基因。”
秦氏隻顧著哭,根本沒有聽清楚千靈說什麽,跪在地上壓抑著聲音,失聲痛哭著。
到後來,她是怎麽回去的,大概也記不清楚了,隻覺得腳步輕浮,若不是婢女攙扶著,早就倒在了半途。
千靈等秦氏走後,把她皇兄的靈位恢複了擺放好,被人從身後環抱住,唇角揚起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