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坑殺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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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殺,對於被打敗的敵人來說,是殘酷的,挖個大坑直接將人趕鴨子一樣趕進去,在還活著的情況下,直接埋土,那是一種酷刑,但是,同時也省去了自己人很多的時間,比起先殺後葬,省事多了。
鄭州的這些地方官,不管是文官還是武職,誰也沒見過坑殺的場麵,但是,從朱雀大將的口中說出來,足以讓這些人麵色蒼白,腦海裏自動的浮現出那種悲慘的場麵。
“風大人麵色這麽難看,難道是同情那些人不成?”鳳遙冷笑了一聲,“你這個太守倒是做的盡心盡力,將治下的每個人當成家人。”
最後家人二字加重了語氣,明顯就是在諷刺。
“下官不敢。”
“風大人經營鄭州十幾年,恐怕比我這個行伍出身的人懂得收買人心,烈火軍都是舞刀弄槍之輩,對於不服之人隻有一個辦法,打到他服氣為止,鄭州周邊的這些叛亂者在烈火軍的眼中,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患,很快就能平息,難的是如何安定民心,風大人,你倒是給個建議。”
人心是這個世上最純潔的東西,也是最肮髒,最難測的。
如果真的那麽容易收買,鄭州也不會發生叛亂。
風栗塍惶恐的站起身來,彎身行禮,聲音雖然平穩,但是語氣裏的帶著一絲不穩定的情緒,“如果有誰能夠說服叛軍,世間根本沒有血女這樣的人存在,讓他們死了這心……”
“那群人早已認定了血女是真實存在的,世間有多少無辜的女子被認定是血女,遭受欺淩,被割開手腕,血盡而亡。”
鳳遙緩緩站起身來,神情裏帶著一絲不容反駁的堅決。
“阿昶,傳令下去,為首者,殺無赦,其餘人等,願意改過自新的,給他們一個機會,此二次再敢犯的,五馬分屍。”
“為首幾人?”衛昶恭敬的彎身請教道,“還請大將軍明示。”
“為首百人。”
“是。”衛昶接收到烈火軍獨有的密語,掃了一眼風栗塍微微放鬆的眼角,心裏冷笑,風大人,我家大哥哥說的為首百人,可不是指將為首的一百個人殺掉。
按照烈火軍的密語,為首一人,要追究的責任就是十個人,為首百人,那便是千人。
三個城鎮俘虜的幾千人當中,挑選一千人殺掉,不管是不是受騙的人,這一千人都是叛軍當中多多少少當了點小官的。
等風栗塍知道一千個人被坑殺了,急急忙忙到後院找鳳遙,被衛昶攔了下來。
消息傳回了鄭州,雖然已經是半夜了,但是,城中已經陷入了驚恐之中。
鳳遙早就料到風栗塍會不顧深夜來找他,所以,讓衛昶守在門外,不想見他。
“明明說好的是百人,為何有千人被坑殺?”月光下,風栗塍的眼睛血紅,抬手想要推開阻攔自己的少年,“那都是活生生的人。”
“烈火軍的百人便是千人的數量。”衛昶語氣平淡的回答道:“殺都殺了,風大人見著了大將軍又如何?”
“罔顧性命。”
“風大人還真是愛民如子。”衛昶冷冷嘲諷道:“可那些已經不是你治下的百姓,是叛軍,在他們叛離朝廷的那天起,他們就該死。”
“他們是被蒙蔽的。”
“風大人的婦人之仁遲早會害了你自己。”衛昶的語氣突然陰狠起來,“十三年前已經害過你自己一次,難道忘記了嗎?”
十三年前這幾個字仿佛是一道開啟禁製的符咒,風栗塍的麵上頓時蒙上了一層黑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單手掐住了衛昶的咽喉,厲聲喝道:“你是什麽人?”
鳳遙屋子的門打開,高大的身影站立在那裏,冷嘲道:“風大人,十三年前的事,記憶猶新吧?”
身體一移,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風栗塍的跟前,單手將衛昶搶了過來,目光清澈的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再說一次他的身份,他叫衛昶,是我衛家的未來家主。”
“你……”風栗塍的右手緊緊握成了拳,“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烈火軍朱雀大將鳳遙,難道風大人懷疑我是假冒的不成?”
“你怎麽會知道十三年前的事?”
鳳遙嘲弄的大笑起來,“十三年前,風大人已經是鄭州太守,你的次子在街上被人撕去衣衫,露出左臂上血子的象征,朱砂胎記,一群喪心病狂的人闖入太守府中,逼死了你的妻子和兩個女兒,也不知風大人最後是怎麽處理這件事的?”
幽冷的眸光伴隨著他譏誚的言語,像一股來自冬日裏的寒風籠罩在風栗塍的身上。
“風栗塍,不要以你的肚量去度人,世人都是貪得無厭之輩,你可以犧牲你的妻兒,你的兒子,可他們想要得到是什麽,是血女的鮮血,是可以長生不死的仙藥。”
反手從衛昶手中抽出煙蘭寶刀,寒光一閃,架在了風栗塍的頸子上,目光裏射殺出足以令人跪地求饒的強悍氣勢。
“你到底是誰?”
“我是我。”鳳遙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十三年前,被迫離開鄭州,如今帶著我哥哥的骨灰衣錦回鄉,想要從你的身上討回屬於我們的公道,可現在,我覺得,你不過是一個膽小鬼,一個明知道自己是血子卻不敢有所作為,隻能眼看著自己的妻兒被人迫害的膽小鬼。”
冷冷的揚起了臉,手中的長刀一撤,飛回了衛昶手裏的刀鞘,嚴絲合縫,仿佛長刀從未出鞘過一樣。
轉過身,丟下風栗塍,走到門口的時候站定,“風栗塍,我會糾正你十三年前犯下的錯誤,該殺的人全部殺掉。”
“你是……”風栗塍的身體像是深秋樹上最後的一片落葉,瑟瑟發抖,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你是二郎還是三郎?”
“你不配問我這個問題。”鳳遙轉身,眼中燃燒著嗜血的熱度,“你的大郎,二郎三郎,早死在逃亡的路上,我不過是代替他們回來討回公道之人。”
“你是二郎!”風栗塍渾身的鮮血在這一刻燃燒了起來,朝他奔了過去,衛昶身形一閃,再一次擋住了他的去路。
“隻有二郎你才會如此記恨,十三年來耿耿於懷。”
“你的兒子們早就死了,風栗塍,你清醒一點吧。”鳳遙揮手讓衛昶讓開身子,允許風栗塍走到他的跟前,嗤笑著,冷冷對上了他親生父親那雙熱切的眸子,“你是鄭州太守風栗塍,是個好官,但是,你根本不配成為丈夫,不配成為父親。”
“二郎……”風栗塍顫抖著雙手抓住了他的衣襟,眼淚毫無保留的掉了下來,“你回來,你終於回來了,你哥哥呢,弟弟呢?”
“我是衛東的義子,與你毫無關係,風栗塍,請你記住這一點。”鳳遙的眼眸微微往下掃了掃,風栗塍接收到了一股難以抗拒的氣勢,他鬆開手,身體往後退了兩步。
“我從十二歲就明白了一件事,想要別人臣服自己,那要讓自己變成高不可攀的強者,殺人並不是令人臣服最好的辦法,但是,隻有世人懼怕了我,我才能去完成心中的正義,風栗塍,你心裏的正義,在我的眼裏,一文不值。”
你有你的人生觀,我有我的人生觀,你去做你的老好人,我來做我的惡人,我們是兩條道上的人,永遠也走不到一起的。
風栗塍眼看著門用力的被甩上,仿佛看見了十幾年前那個做錯了事被他嗬斥了以後的次子也是作者同樣的事。
他抬起頭抹了一把眼淚,心中的悲傷一下子匯聚成了河流。
是啊,他已經清醒的意識到,那個高高在上的朱雀大將,再也不是那個夜裏回房摔門,次日一早氣呼呼給他請安,隨即父子和好的少年郎。
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衛昶再度擋在了他的麵前,麵色如霜,這一刻,仿佛是他的伯父殺神附身。
“風大人,做人要善良沒有錯,但是,你的善良用錯了地方,隻會害了你。”
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希望風大人謹記自己的身份,今天晚上的事,當做沒有發生過。大將軍想要做的事,還沒有什麽做不到的,他想要弄清楚十三年前到底是誰在幕後策劃了一起,將人揪出來,處以極刑。”
風栗塍趔趄的又後退了幾步,雙手緊握成了拳。
“當年我也查過,沒有結果。”
更何況是十三年以後的今日,時間過去了這麽久,還能查到什麽。
衛昶卻不以為然的問道:“那我請問風大人,如今鄭州叛軍的首領是誰?”
風栗塍的身形一震,訝然的抬眼仔細的打量起眼前這個少年,一語中的,戳中了他的要害。
“無從查起,隻知道,幕後之人名喚七爺,僅一個稱呼。”
就連叛軍的很多高層都不知道他們的七爺到底長什麽模樣,這個人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神秘的很。
“當年沒有結果,不代表如今也沒有結果,當年風大人隻是沒有盡力去查罷了,又或者,害怕查出來的真相會讓你活生生的崩潰,我可以如實跟風大人說,那個七爺,是你十三年前的舊識,我們的斥候收集到了那個人的所有情報,他的左臂上有一個顏色很深的傷疤,恐怕,他也是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