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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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遙和鳳長翼一樣,都擔心風婷是血女,這世間,除了逍遙穀裏不願入世的族人,臨安皇宮裏有一個他們需要舍身相護的,散落在民間的也一定有。
他們真的是如履薄冰,希望民間再也不要出現血女,隻有這樣,叛亂才不會再延續下去,叛軍可以斬殺,可是,貪婪的人心他們是斬殺不盡的。
鳳長翼利用他臨安的關係已經調查了一遍城中的稍微有點地位的人,無論是三教九流,隻要是有點地位的人都查了一遍,官商勾結的倒是查出來好幾個,上報到明德帝那裏去了,可能是聶家後裔的倒是毫無蹤影。
鳳遙聽了以後,沉默了一下下,道:“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
也隻有靜觀其變,真的是聶家的後裔暗中策劃了一切,他們的耐心就足以讓他們兩個擔憂的,也許會有下一個十三年。
烈火軍在鄭州這邊又招收了幾千人,負責訓練新兵的,負責開墾荒地屯兵的,負責各地巡查的,在鳳遙的指揮下井井有條的進行著,鄭州方圓幾百裏之地,出現了從未有過的繁榮。
鳳遙也不是每日都在鄭州的將軍府幹坐著,基本上每日都到新兵營巡視一遍,一身便服從將軍府的後門離開,鄭州的百姓卻一直以為朱雀大將自從來到鄭州後就沒怎麽外出,外頭的傳言也變成了神秘莫測,說大將軍不出門也能看得見外頭發生的事,簡直把他比作了千裏眼。
鳳長翼後來進城跟他喝酒來,跟他說這事,一邊說,一邊笑得差點拍桌子,直說外頭的人把大將軍神化成什麽樣子了。
鳳遙隻是淡淡說了一句愚民。
時間就這樣無聲無息間來到了深秋,天氣冷了起來,風婷來給他請安的時候都已經穿上了厚厚的衣服。
這幾個月,經過調理,這孩子的麵色好了很多,身子骨也挺了起來,比起那個高燒陷入昏迷的時候,完全換了一個人。
私底下,鳳遙允許她叫一聲哥哥,其實當她爹也是可以的,就是因為在醫館裏被人誤會是她爹,鳳遙就很反感這個詞語。
風婷以前是什麽性子,鳳遙不得而知,但是,成為他親爹的養女後,她學習各種禮儀,談吐得體,可私底下在他的麵前還有點小調皮,這一點他很喜歡。
如果這孩子被禮儀規矩縛住了手腳,對他畢恭畢敬,那也隻有疏遠些,以禮相待,也不用以兄長的心情去麵對她了。
鳳遙回憶了一下,自從他從軍以後,還真是沒出手救過什麽人,每回來去身邊都有親兵圍著,就算一開始跟著義父上戰場的時候,義父也安排了五六人跟在他身邊護著。
來鄭州這段時間怕是他最悠閑的時光了,要鎮壓叛軍,有衛昶在前頭替他擋著,這孩子成長的很快,才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在軍中的威望就建立了起來,不光因為他是衛家人,也不光受到了他的器重,更不是因為他伯父是烈火軍的朱雀大將,這孩子的身上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威儀。
九月的一個晨曦,將軍府的菊花在朝露中開得正豔,將軍府和往常一樣,天未亮就開始起床訓練,朱雀大將的親兵營從來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急促的馬蹄聲踏破了這個和往日一樣的清晨,臨安來了使者,將鳳沅的求救信的密旨送到了鳳遙的手裏。
送信來的是衛家的一個府兵,身上掛了彩,跪在鳳遙的麵前奄奄一息,簡單的說了說臨安城此時的狀況,最後終於力氣不支被扶下去休息。
鳳沅的信中隻有潦草的兩行字,有人泄露公主是血女,皇族是血族之人,臨安城裏已然成為一座人間煉獄,速回京救駕。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鳳家是血族後裔的事,遲早會被人捅出去。
如果弟弟的這封信是真實的,那麽,如今的天下已經瞞不住了,統治者就是血族後裔,皇宮裏真實的住著一個血緣純正的血女,那也證實了有幕後之人在操縱一切。
晨曦之中,鄭州的半空綻開了一朵宛如烈火燃燒般的煙花,這是烈火營集結的通知,接著,在有烈火營駐紮的地方都升起了這樣的煙花,將士們快速集結,到達指定位置,等待著上頭的命令。
在鄭州的煙花綻開不久,衛昶帶著一隊人馬用最快的速度衝出了城門,往臨安的方向狂奔而去。
五千先遣營首先集結到位,來時,大將軍親自領兵,離開之時,也是大將軍一騎當先。
鳳遙沒有時間把風栗塍找來說些離別之言,隻讓他的親兵去太守府傳話,鳳家的墓園和祠堂好好照顧著,守好鄭州,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麽事,鄭州是方圓幾百裏的中心之地,絕不能亂。
等風栗塍趕到將軍府,已經人去樓空,走出將軍府,街上靜悄悄的,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風栗塍抬頭看了看天,心裏不禁擔憂,鳳遙的突然離去,必定是臨安發生了什麽事,與皇族有關。
如果是朝中之事,他身為鄭州太守,鳳遙一向是公私分明的人,一定會跟他明說,不能明說,隻是讓他好好守著鄭州,也許,事情比他想的還要複雜。
若是說往鄭州來的時候是急行軍,那回臨安的這趟是強行軍,鳳遙先派出衛昶帶著親兵營的半數人作為打頭陣的日夜兼程不眠不休,帶上幾十匹馬,跑死了一匹馬就換另一匹馬,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臨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五日後,衛昶帶著黑眼圈,跑死了好幾匹馬,終於到達了臨安城外,又遇到了從城裏方向逃出來的人們,他簡單詢問了一下,逃出來的人說,有人還圍在皇宮大門外,城裏的大戶人家都大門緊閉,打砸搶掠的事每天都在發生,可朝廷已經無力幹預。
吃朝廷俸祿的人都跑去皇宮門口喊著要明德帝下台,把愛蓮公主交出來,這日子一日不如一日,還是先離開臨安,去別的地方躲幾日再看看,究竟能不能恢複原來的秩序。
衛昶先派人扮成普通百姓進城,那人往城裏走了一圈回來,說守城門的人隻是一些地痞流氓,攔在城門口隻是為了搜刮出入之人身上的錢財,原本的守城軍一個都沒看見。
皇宮四周圍滿了百姓和官員,還有身著軍服之人,有的是禁軍,有的是守城軍,也有的是京畿營的人。
衛昶帶來的這些親兵,大多數是衛家出身,他們的父輩,祖父輩曆來都是衛家的從屬,這也是鳳遙把這些人交給他的原因之一。
他讓人圍成一圈,沉吟了一下,問道:“都是自己人,我就直接問了,不管愛蓮公主是不是血女,鳳家是不是血族後裔,你們是跟著我幹,還是去和皇宮外頭那些人一樣?”
“自然是跟著小將軍幹。”
“我們腦子沒毛病,清楚的很,當然是跟著小將軍幹。”
“大將軍早就說過,血女不過是叛亂之人找的借口。”
“就算是真的,大將軍站在陛下這邊,我們自然跟著他站邊。”
衛昶握拳說了聲好,開始布置任務。
他帶來的這二十幾人,一個個都是他大哥哥身邊最得力的人,能成為朱雀大將的親兵,身手自然不凡。
派人往回走,估計再半日就能遇上他大哥哥了,把城裏的情況告訴他,並把他們入城的計劃相告,反正,他帶來的這二十幾人要成為整個計劃的關鍵之處。
衛昶扮成了紈絝子弟的樣子,帶著二十幾人騎著大馬到了城門口,與守著城門的地痞流氓打了一場,假裝被打敗,落荒而逃,城中的道路他最熟悉不過,二十幾人本就有各自的任務,一哄而散,四下逃竄,讓那些地痞流氓幹瞪眼,這夥人還真是手腳麻溜就跑了,也隻好呦嗬著回到了城門口去守著。
城中的情況相當的亂,從城門口一路跑回衛家,途中沒見著幾個人,倒是以往熱鬧的商鋪一個個大門緊閉,其中有不少是被砸了門的,估計已經被哄搶了。
路上還有橫屍街頭的人,沒人認領,野狗在屍體旁邊圍著,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衛昶不禁握緊了韁繩,加快速度。
到了衛家這條路上,情況更加不好,這條路上住著好幾家在朝為官的,每戶人家的大門口圍著好些人,手裏拿著刀槍棒子,有點靜坐著,有的敲打著大門。
還真是他媽的膽大包天。
衛昶十五歲的年紀頭一次輕聲爆了粗。
下了馬,一拍馬屁股,讓馬兒自行往前奔跑而去,吸引了這些暴亂分子的注意力,自己躥上圍牆,腳下一點,在高處飛躍前進。
“哪裏來的馬啊?”
“快快快,抓住它,殺了吃肉。”
一群人像是瘋了一般朝馬兒追了上去。
衛昶閃身進入自家的院子,才落地,長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身上。
“是我,衛昶。”他不敢動,衛家的長刀陣可是吃素的,敢動一下,腦袋就得從脖子上掉下來。
“撤。”領頭的人輕聲叫道,“公子回來了。”叩地行禮。
“這種時候就不要那麽多禮節了,家裏怎麽樣,哥哥在哪裏,我帶來了大哥哥的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