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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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安大亂的前幾天,鳳沅就覺察到了苗頭不對,一向低調的衛家人開始四處搜尋消息,因為平日裏實在是太低調了,市井之中流傳的小道消息,無非是一些風花雪夜的小事。
    十四天前的夜裏,臨安城的城西先亂了起來,暴徒燒毀了皇家供奉神農大神的神農廟,大喊著皇族鳳家人是血族後裔,愛蓮公主是能令人長生不老的血女,暴徒越聚越多,朝著皇宮圍了過去。
    鳳沅得到消息的時候,衛家的大門已經被圍了起來,外出打探消息的人從圍牆翻進來,又帶著他的匆促之間寫下的求助信翻出圍牆,衝出城門,朝著鄭州一路疾奔。
    衛家到底是武將世家,家裏府兵和奴仆都是習武之人,鳳沅不擔心衛家會被攻克,他心急如焚的帶著幾個人翻牆出府,往皇宮方向奔去。
    他看見人群中有部尉司的人,有兵部的官員,有戶部的侍郎,有大理寺卿,圍著皇宮,紛紛要求明德帝站出來說明一切,血族乃是卑賤一族,怎可高坐在皇帝的寶座上,欺騙民眾。
    鳳沅的唇角勾起一道陰冷的笑意,很好,很好,血族是卑賤一族,是讓你們這些普通人踩在腳下的卑賤之人,總有一天,所有圍攻過皇宮的人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皇宮的大門緊閉,宮裏的情況還未知,鳳沅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躍入皇宮,被禁軍發現,他說自己是來保護陛下的,最後被帶到了明德帝的麵前,隨後,神武將軍寧溪也偷偷進宮來了,賀蘭家的十三歲幼子,楊家十五歲的女兒都來了。
    宮裏的禁軍無一人叛變,盡忠職守,守衛著整座皇宮,但是,也與外界斷了將近半月的聯係,裏頭是什麽情況,外麵的人不知道,外頭是什麽情況,宮裏的人也不得而知。
    賀蘭家的幼子是個沉穩的少年郎,初來時就稟告明德帝,家中有府兵守著,他的職責是保護陛下的安全,不管皇族是不是血族,賀蘭家願意跟隨其後。
    明德帝寬慰的笑了笑,摸摸他的腦袋,說道:“朕當年沒白給你起名字,你果然沒有辜負朕的期望,正氣凜然,少年強,則明玉強,有你這樣的少年英豪,不愁我明玉的將來沒有戰將。”
    賀蘭正英的名字是明德帝給取的,那日他聽說賀蘭家新得了一位公子,正好在禦書房練字,命人重新鋪了一張白紙,一時興起,寫下了賀蘭正英四個大字,派人送到了賀蘭家,也算是皇帝對臣子的一份賀禮。
    楊家的那位姑娘就不似賀蘭正英這般沉穩了,從小就是個暴脾氣之人,像極了她的母親,長劍在握,直接請戰,“陛下,我出去斬下幾顆頭顱來,不怕他們不後退。”
    “守為上。”寧溪不讚同的看了眼從小就咋咋呼呼的丫頭,“我已經派人出城求救,最多半月,你們的父親一定會率領大軍回京勤王。”
    “我爹爹的大軍在北境作戰。”楊家的姑娘歎了口氣,半月從北境趕回來怕是有點懸。
    “我給四大軍的大將軍都派了人去求助。”
    鳳沅是第一個潛入皇宮的,跟明德帝剛說完他派人冒死衝出成去找他大哥求助,以臨安城的這種狀態,四大軍當中,未必人人會鼎力支持鳳家穩坐皇位。
    四大軍,各位領軍的大將軍都是血族後裔出身,但是,手下的將士卻沒有一個像烈火軍這麽齊心協力的,也沒有像烈火軍有那麽多血子組成。
    雖然烈火軍如今所剩下的血子不多,但是,他們留在軍中的軍魂卻是牢不可破,隻為軍人的榮譽而戰,全軍上下一條心,這是其餘三大軍做不到的。
    皇宮裏撐了快半個月了,食物也餘下不多了,盡管如此,有明德帝和皇後帶頭縮衣節食,禁軍明晃晃的長刀佩戴在腰間,宮女,內侍,奴仆,都不敢有妄動之心。
    明德帝幾句語重心長的話也安撫了浮躁的人心:“你們都和朕一起堅守了半月,如今想放棄,朕也不阻攔,誰人不想好好活著,隻是,此刻你們打開宮門,外頭的人勢必也容不得你們活下去,不如與朕再堅守幾日,烈火軍,青龍營,白虎衛,玄武兵,總會有一支隊伍趕回來勤王。”
    寧溪跪伏在地上請罪,他也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的京畿大營竟然全數都叛變了,無一人跟隨他。
    初來時,他已經滿麵愧疚的跪在地上給明德帝請過罪了,如今再次下跪,明德帝親自將他扶起來,拍拍他的肩膀,深深歎息了聲,說了一句就算是族人,分歧也是難免的。
    人心是最難控製的,因為人心不夠堅定。
    宮中的禁軍有些人的父母都在宮門外喊過話,讓兒子趕緊把門打開,血族是賤種,不值得效忠,禁軍統領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血族是賤種,沒有血族的先祖平定了亂世,百姓不知還要在戰火中生存多少年,好日子才過了多久就把血族認定為賤種,這她娘的是哪個混賬東西想出來的辦法,等危機解除後,一定把幕後之人揪出來,不把他五馬分屍,心中這口惡氣是無法散去的。
    衛昶跟隨鳳遙出去曆練了三個多月,學到的可不是隻有一點皮毛。
    計劃好一切,帶著十個人翻牆出去,分散而行,到皇宮的正大門,用灰巾掩麵,手起刀落,隻要是圍在皇宮前的人,一個都不放過,這一片砍過去,頓時一片大亂,尖叫聲此起彼伏。
    “烈火軍進城了!”
    不遠處的一家酒樓早就關了門,這會兒濃煙四起,被衛家的人給點燃了。
    隻要達到目的,殺了人又如何,燒了房又如何?
    所殺之人都是該死之人,燒毀的房子,以後大不了賠錢,這就是鳳遙的做事風格。
    所有圍在皇宮前的人都一腳踏進了謀逆的罪名,誰也逃不了。
    臨安城,大小官員,隻要沒出現在皇宮外頭的人,都被劃為未參與謀逆的圈子裏,不管是否暗中參與,至少,明麵上沒有參與。
    人群一亂,領頭的人就開始大聲喊著不要慌,四大軍一個都不可能趕回來,他們要是來了,十萬京畿營的人在城外設下陷阱等著他們,用不著害怕。
    衛昶這才明白,原來東城門沒有守城士兵,隻有一些地痞流氓在搜刮錢財,是因為守城士兵都被派去設埋伏了啊。
    可是,烈火軍一人抵十人的戰鬥力算是低估的,區區十萬沒有上過戰場的京畿營能是他大哥哥的對手嗎?
    領頭的人說的極為確定,四大軍不可能趕回來,他們就這麽確定?
    所以,這場陰謀的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和風七不同,這個高人躲在幕後,信手拈來,恐怕是布局已久。
    既然領頭的人已經暴露了,那他還客氣什麽,身姿矯健的躍起,踩在人的肩膀上,長刀揮出,直接將領頭之人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烈火軍不可能回來,你們還真是低穀了烈火軍的能力。
    人群再一次的發出了驚恐之聲,四處逃竄,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烈火軍先遣營衛昶在此,誰敢來應戰?”
    被砍下的人頭咕嚕嚕滾到了不遠處,中間空出來一大片的地方來。
    他高高舉著長刀,長刀上滴下來殷紅的鮮血,蒙麵巾被他扯了下來,露出俊美的容貌來。
    “世上不存在血族,不存在血女,妖人以此惑眾,你們這些人盲目跟從,對得起皇帝陛下的仁政嗎?你們這些拿著刀槍的混賬東西,吃的是誰家的俸祿?”
    長刀指向那群部尉司的捕快,安防營的士兵,往他們那邊走了幾步,渾身散發著血子才有的強悍氣場,仿佛從背後張開了血紅色的翅膀,逼得這些手中拿著武器的人節節後退。
    “無中生有的理由你們一個個都相信,那我說我衛家個個都是血子,你們信不信啊?圍著我衛家的人,圍在此處的人,我都不會放過,忠君愛國,這是我衛家先祖的祖訓,你們一個個都用腦子好好想想,天下因為血女已經亂了十三年,血女真正出現過嗎?”
    “原本可以安安穩穩過日子,偏要選擇將臨安也拖入萬劫不複的亂世,你們問過臨安的百姓嗎?他們答應不答應啊?一群自私自利,沒有腦子的東西,今天就死在老子的刀下……”
    “那是煙蘭寶刀!”不知道是誰尖叫了一聲。
    “鳳家的煙蘭寶刀,老子今天就用這把刀來為死去的人跟你們討一個公道。”
    腳下一點,衛家曾經毫不起眼的少年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向了手裏拿著武器的人,手起刀落,毫無抵抗之力,人頭滾落了一地。
    人群中發出第三次尖銳的慘叫聲,這一下,留在宮門前的屍體可不是一兩具,橫七豎八,人頭到處散落,十七八個人成了衛昶刀下之鬼。
    遠處,隆隆的馬蹄聲朝皇宮的方向疾奔而來,聲如洪鍾,“烈火軍回京護駕,謀逆者殺無赦!”
    衝在最前麵的男人坐騎倒在了地上,他身形穩健的在地上雙足一點,身體躍起,像是藐視眾生的神氏,輕飄飄的落在衛昶的身邊,雖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目光裏的殺氣卻絲毫不減,朱雀大將帶著人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