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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秦暖連走帶跑地出了帝格酒店，隨手攔下酒店門口的出租車，坐上後連地址都未報，隻急著喊讓司機快開車。
    開了一段路後，司機提醒她要去哪裏，秦暖這才從驚恐中回神，說出了學校的名字。
    她的耳朵火辣辣的，好似拳頭帶出的風還在她耳邊流淌。
    到學校門口，付完車費，秦暖沒著急回寢室，而是去了操場的草地上。
    夜晚操場上人不多，她在石凳上坐下，盯著某處的虛空，不知不覺就發起了呆。
    自離開顧宅後，秦暖花了好長時間來自我安慰和遺忘。好在前幾天發燒不退，沒太多時間去想。後來學校不再談論顧向席，無人提及，她也忘得快。
    但經曆今晚，做的努力再次被毀於一旦。
    有時候想想，世界可真是小，越不想見到的人，越要出現在眼前。
    秦暖的直覺還可以，盡管她在發呆，卻感受到了角落有道目光在盯著她瞧。回過頭，身後那邊小樹林裏，有個身影影在黑暗當中。
    總覺得，高大身材的黑影，有幾分熟悉。
    在她回以眼神時，那個黑色身影往後退去，很快就不見了。接著，小樹林裏走出一對情侶，女生靠在男生的肩膀上，有說有笑。
    秦暖鬆口氣，一天裏事情發生的太多，都神經緊繃了。
    她拍了拍臉，往寢室的方向走去。
    時間還不算晚，程路瑤和夏彤都是喜歡追劇的人，這會兒應該都還在寢室看電視劇。
    走到寢室門前，門沒關，裏頭卻鴉雀無聲。連平日最喜歡聊男神的夏彤，都一言未發。
    門開著，燈也亮著，說明裏邊是有人的，可能夏彤還沒回來，程路瑤忘記關門了吧。
    秦暖沒想太多，推門進去，看到程路瑤臉色鐵青地站著。她好奇，就問：“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程路瑤說了句“沒事”，嘴巴對著一個床鋪努了努。
    這才發現，許久未見著的許曉婷，回來了。
    在關行之的宴會上發生那件事情後，秦暖從程路瑤嘴裏聽到了後續的事，也知道事情鬧得那麽大，許曉婷功不可沒。
    要不是她在大廳上宣傳，媒體就不會知道。要不是她非要去客房找人，關行之就不會帶人上去。要不是她迫不及待地去敲門，秦夢那副樣子就沒人知道，更不會曝光……
    想到這裏，秦暖有些慶幸，如果沒把酒杯換過來，那麽在秦夢和許曉婷的的聯合陷害下，此刻她們的狀況，就是另一幅樣子了！
    秦暖隻瞟了她一眼，就拿了衣服去洗澡，自始自終沒表態什麽。
    洗完澡後，她爬上床，今天出了太多事，感覺有些累了。
    剛閉上眼，下方的許曉婷出聲了，也是她今晚主動說的第一句話：“暖暖，我們能不能單獨聊聊？”
    “要聊就在這兒聊吧。”秦暖坐起身，淡淡地看她一眼。
    許曉婷咬著下唇，看了眼沉默的程路瑤和夏彤，眼圈一紅，“你能原諒我嗎？”
    “我……我當時真的是被利益熏昏了頭，是秦夢拿電視劇角色來收買我的……你也知道，沒有機遇，進娛樂圈有多難……”
    她沒說幾句，聲音就哽咽起來，“我是真沒想到，秦夢會做出這麽嚴重的事情……她隻讓我當個傳話筒，在大家麵前說你的壞話……而已……我以為她是說著玩兒的，不會把事情鬧太大，我才……”
    秦暖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她。倒是她自己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一雙通紅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許曉婷擦了擦眼淚，說出最後一句話：“暖暖，說到底，你沒有什麽損失，你能不能……原諒我？”
    過了許久，秦暖沒有回答她，除了許曉婷不時的抽噎聲，寢室裏誰都沒說話。
    此刻的氣氛很尷尬，許曉婷的眼淚不住往下流，她隻好隨手抽了張紙巾，胡亂地擦一番，上前一步，繼續凝視上麵的人。
    終於，她看到坐在床上的人眼睛落到她身上，嘴唇緩緩張開……
    隻聽秦暖的聲音輕輕柔柔，跟她平日說話的語氣沒兩樣。
    她說：“你剛抽的是我的紙，麻煩不要動我的任何東西。”
    說完這句話，秦暖就將被子蓋上，閉上眼睛睡覺，不再理會傻愣在原地的許曉婷。
    ……
    連著幾天，許曉婷再沒主動說過話，秦暖更不可能理她，她一門心思隻想著給父親治病的事兒。
    昨天她接到醫院的電話，問她什麽時候能讓陳醫生安排手術。
    陳諾說過，會盡快給秦父安排手術。不知為什麽，這些天裏，陳諾就好像消失了一般，電話怎麽打都打不通。
    無奈之下，秦暖隻好聯係了陳諾的助理。
    電話很快接通，依然是不悅的刺耳聲：“哪家醫院？煩不煩！”
    有了上次的經驗，秦暖直接開口：“我是秦暖，之前聯係過您的。請問能幫我找下陳醫生嗎？我……”
    未說完，助理不耐煩地截斷她的話：“少爺出國度假了，下個月再聯係。”
    出國度假？怎麽會這麽突然？而且父親的病也等不到下個月啊。
    秦暖急切道：“會不會弄錯了，陳醫生答應過我，說……”
    “說幫你做手術？”助理冷笑一聲，“像你這種騙子多了去了！就今早，少爺已經飛機飛走了！”
    捏著手機，秦暖臉色一片慘白，連助理掛了電話都沒反應。
    按道理說，陳諾沒理由騙她。要是不想給父親治病，直接拒絕就好，何必要兜圈子？
    秦暖想不通，手指哆嗦地給助理回撥電話，助理已經將她拉入黑名單。
    繼續給陳諾打電話，機器女聲說出一段悅耳的話，對方手機已不在服務區。
    才燃起的希望，就這麽給掐斷了……
    秦家這些年接二連三地出過太多事情，唯獨留下來的，隻有她和父親兩個人。
    如今要是父親也離開，她怎麽都接受不了……
    秦暖的情緒很糟糕，她不想回去給大家看到失魂落魄的模樣，就去了學校的樹林邊上，這兒白天沒什麽人。
    還沒走到，她身子一晃，忍不住地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哭起來。
    這輩子，秦暖有兩次絕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