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始真解不滅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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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便說起了自己曾受重傷,如今修為近乎全失。
雖空有純陽宮大長老的名頭,卻既無實權,又沒什麽資源物件,隻剩得個勉強算作金丹戰力的殘軀,在山門之外閑賦獨居。
一句話也沒多問,立時便將收徒一事應了下來。
但細細想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放在此時不過是給自己平添煩惱,毫無任何益處。
見王麟答應得如此幹脆,石知樂反倒是一愣,沒想到會有人如此輕率了當,就定下了自己終身的師承大事。
石知樂怕他不明實情,日後難免會心生悔意,不免勸說道:
當石知樂說出要收他為徒時,王麟第一時間想到的全都是奪舍,或是祭煉血肉,爐鼎種魔等各類殘酷的謀害手段。
在前世,這種類似的橋段可多了去了,實在是讓人免不了起疑。
而且那什麽原始真解不滅經,聽起來也太過於張狂了些,真的不像正經內斂的道門玄功。
按照他的經驗來看,像這種名字的功法,如果不是真的強到離譜,堪稱當世無雙的絕世法門,便是些不入流的旁門邪功。
他上次聽到這般張狂的名頭,好像還是在一本中,有位萬古無雙,萬世無敵的天帝,他所修的功法似乎也是類似的叫法。
王麟各種胡思亂想著,但身子卻穩穩得站定,一直拱手行著拜師禮。
從他初到此界以來一直就驚魂未定,從未有過安穩的時日,過度緊張也是難免,隻能靠著發散的思維來緩解一些內心堆積的負麵情緒。
反正已經來到了修仙界,防患於未然,多留上幾個心眼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見王麟還是不為所動,執意要拜自己為師,石知樂也就收了那些閑話,不再模仿那些流傳到他耳中的閑言碎語與貶低之詞,直接認下了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徒弟。
石知樂也沒弄什麽繁瑣的規矩禮儀,點頭認下這個弟子後,便徑直出了房門,好讓王麟自個兒在這梳洗一番,把破舊的衣服換下。
房裏有水有盆,王麟脫下衣服,簡單地洗了洗臉,擦拭了一下身子,洗去了身上明顯的汙垢後,才開始換上新衣。
師父拿給他的這身道袍雖然並不華貴,但卻算得上是整潔嶄新,種類齊全,一應俱全。
褻衣、內衫、外衣、下裳、腰環、靴子、冠帽......
好在,正兒八經的漢服古裝,王麟前世也買著玩過不少,不至於現在連衣服都不會穿。
雖說會穿,但他下手還是不太熟練,多花了些功夫,才生疏地換好了衣服。
頭上還戴了一塊絲綢綾羅編織而成的裹巾道冠,有幾分平式襆頭的樣式,又有點像是莊子巾的模樣,將腦袋完全包裹住,徹底遮掩住了王麟的短發。
外表上再也看不出有何異樣之處,完美融入了古代的畫風。
最後,又把房間裏的巨大蛇屍,當作是塊合腳的墊腳石,雙手捏緊靴口,踩在上麵,費了點勁才把靴子給蹬了進去。
還沒等他走兩步試試鞋子衣服合不合身,身上的衣物突然就是一陣伸縮變化,完美貼合住了他的身型。
他感受著身上傳來的觸感,居然發現這衣物比起現代化纖製品,還要更加的舒適薄彈。
繞著蛇屍周圍走了幾步,腳下的布靴更是輕透軟爽,合腳程度遠非之前的工業製式運動鞋可比。
前世的仙俠幻想作品多如牛毛,他也算是見過世麵,倒也沒覺得這有什麽好驚訝的,隻是對這些衣物變化的原理有幾分好奇,不知道那些消失不見的多餘布料,究竟是去了哪裏。
這衣服雖好,但如果衣物上會還有其他的術法,王麟也無從察覺。
他擔心衣物上有竊聽、定位之類的手段,便硬是裝作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敷衍做作地驚呼了兩聲,隨口讚歎了兩句,這才走出門去。
但他推開房門後,卻隻在門前看到了一個略帶豁口的舊瓦盆,盛滿了米粥,被放在地上,沒有了石知樂的蹤影。
盆下麵壓著一張字條,和十幾枚銅錢。
石知樂聽說了他被蛇精囚困一事,擔心他多日沒有進食,特意將所有米都煮進了鍋中,熬了一鍋的養胃粥。
字條上囑咐了幾句話,說他上山到純陽宮裏去了,向宗門上報王麟的弟子身份,若是晚上沒有回來,就用這些錢去附近農莊買些吃的,他最遲第二天便能回來。
最後還說,別讓他擔心那條蛇精屍首的事,放著不管便可。
看著那一大盆寡淡的粥,王麟狠狠咽了幾口滿溢而出的口水。
他直接端起瓦盆,將米粥喝了下去。
吞咽而下的湯粥,仿佛一股股熱流,滑進咽喉。
流轉至胃中,隨後又奔湧而出,不停歇地流向四肢百脈。
筋骨血肉再次體會到了那極致的爽感,肌肉凝實,血液升華,骨骼蛻變,五髒六腑更為強勁,五官更加靈銳。
就連剛剛因為太著急,而被熱粥燙破的一點點口腔粘膜,也在暖意流轉之下,瞬間修複得完好無損。
但巧就巧在,王麟根本就不在意這些,沒資源就沒資源,反倒能離宗門核心遠一些,讓他能避開些無端之禍,淡出宗門視野,少些麻煩。
他體內有那四個古篆文字,想來應當也不再需要依靠什麽額外的師門助力了。
在不拖累那金榜法器的同時,還能不耽誤自己的去留,不被一直束縛在山門之中,隻要可以同時達成了這三點,王麟便再無他求。
至於門中那些主流的劍修門路,他也無力指點王麟。
如若拜他為師,今後的一應功法修習,就隻能靠自行領悟,或是詢問同門前輩。
石知樂坦蕩口直,一下子便把自己的全部底細都漏了出來,將所有情況都說得一幹二淨。
王麟見他全是揀些不好的事來說,心中反而更少了幾許猜疑。
一個沒有法力,沒有權勢,沒有小灶的資源供應,甚至還無法指點弟子的師父,基本和一個已經死了的師父也差不太多。
石知樂又說起自己曾經主修的功法,叫做《原始真解不滅經》,不僅是如今修仙界中極少有的純體修之法,而且十分偏門,有著嚴苛的體質要求,旁人根本無法修煉。
“師承一事,重之又重,應當慎之又慎,你對石某知之甚少,日後情況若是與你此時所想不同,豈不害了你一輩子?你還是再多想想吧!”
唯一需要上心的,就是自己今後要開始準備一些防備手段,來應對奪舍,汲取血肉之類的邪法。
一位重傷虛弱的神秘老者,突然想要收你為徒的這種情節,往往都是以弑師奪寶作為收場。
畢竟做出這個決定的人,是他自己。
王麟暫且將這些憂慮全數壓下,打散了小半的疑心,隻留下了不到七成的猜忌,並將其全都掩埋到內心深處。
要走的是自己,現在想留下的還是自己,話全讓他一個人說完了,別人都沒嫌自己煩,反而幫著自己想出了個主意。
有戒心是應該的,但實在不該有過多疑神疑鬼的惡意揣測。
從這短暫的接觸來看,這純陽宮應當是有名的大派,處境肯定不至於那麽凶險,眼前的石道長,也真像是個和善之人。
反正王麟也沒別的好辦法了,索性就信他一二,直接俯身大拜,直直喊了聲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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