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巔峰之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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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尋真挽起穆念慈的手臂,全力施展輕功向山頂掠去。當他登上山頂之時,隻見另一邊的山路上人影一閃,走出一身青袍的黃藥師。同時看到在山頂上已有兩人遙相對峙,正是歐陽鋒和洪七公。他拍一拍穆念慈的手背,低聲吩咐她在原地等候,而後緩步走上前去。
歐陽鋒冷然道:“看來此次參加論劍的便是我們四人。要怎麽個比法,請哪位劃下道來罷!”
洪七公笑道:“老毒物盡管放心,如今我們是論劍比武,而非江湖仇殺,所以大家隻會公平一戰。雖然我們三人是一邊的,卻絕不會聯手和你為難。老叫花倒有個主意,咱們四人先抽簽分作兩對各自交手,勝者再鬥第二場以決最後勝負,諸位意下如何?”
黃藥師灑然笑道:“七兄這主意倒也公平。”
孟尋真拱手道:“晚輩並無異議。”
三人都看向歐陽鋒,他略一沉吟,也點頭道:“可以。”
洪七公便對穆念慈道:“穆丫頭,勞煩你用草莖做四支簽來,兩長兩短。”
穆念慈先看孟尋真,見他點頭,便彎腰拔了四根青草在手中,而後背轉身去,掐去首尾,做了兩長兩短四支簽握在手心,露出長短相同的一段。
四人分別走上前去抽了一支簽,結果是洪七公和孟尋真抽到一對長簽,黃藥師和歐陽鋒抽到一對短簽。
黃藥師拔出玉簫,在空中輕輕一揮,八音齊鳴。他向著歐陽鋒微笑道:“鋒兄,時隔二十五年,今日兄弟又要領教你的高招了!”
歐陽鋒一言不發,雙腿微曲,手中蛇杖遙指對手,杖身上兩條奇形小蛇蜿蜒遊動,向著黃藥師嘶嘶吐信。他原來的蛇杖及杖上雙蛇都被孟尋真以紫薇軟劍斬斷,後來雖重鑄了一根鐵杖,但那杖上的異種毒蛇卻是直到不久前才好不容易培育出來。這兩條蛇的毒性與原來的無異,隻是馴養未久,臨敵之時卻不如原來的兩條靈動。
黃藥師低喝一聲“得罪!”,玉簫使一招“乘龍禦鳳”,拖著一聲悅耳的鳴響,先點向歐陽鋒咽喉下方“天突穴”,攻到中途,玉簫一顫,又分點雙肩“肩井穴”,一招三用,精妙絕倫。
歐陽鋒先後退一步,而後左閃右避,化解對手攻勢後將手中蛇杖一挺,中宮直進攻敵胸腹要害。
武學中有言道:“百日練刀、千日練槍、萬日練劍”,劍法原最難精。武學之士功夫練至頂峰,往往精研劍術,那時各有各的絕招,不免難分軒輊。二十五年前爭奪《九陰真經》的那一戰之所以會稱作“華山論劍”,便因為當時與會的五大高手都是使劍。
第一次華山論劍結束後,黃藥師與歐陽鋒對餘人的武功都甚欽佩,也知道若憑劍術,難以勝過旁人,此後便均舍劍不用。黃藥師改用了平日用來吹奏自娛的一支玉簫,並自創了一路“玉簫劍法”,一招一式都以攻敵穴道為主,瀟灑俊雅,精微奧妙。歐陽鋒則精心設計了這柄蛇杖,杖頭雕著個咧嘴而笑的人頭,麵目猙獰,口中兩排利齒,上喂劇毒,舞動時宛如個見人即噬的厲鬼,隻要一按杖上機括,人頭中便有歹毒暗器激射而出。更厲害的是纏杖盤旋的兩條毒蛇,吞吐伸縮,令人難防。
二人兵刃相交,各自施展出這二十五年來苦心研創的絕技狠鬥,一時半刻之間,絕難分出勝負。
那邊的洪七公也和孟尋真交上了手。洪七公知道孟尋真已經練成第三層“先天功”,自己很難再依仗深厚的內力以拙勝巧,因此一上手便用出了丐幫的鎮幫之寶“打狗棒法”,前一式“棒打狗頭”擊敵頭頸,後一招“反截狗臀”戳敵腰背,棒頭挾風,招式精奇。這三十六路打狗棒法是丐幫開幫祖師爺所創,曆來是前任幫主傳後任幫主,決不傳給第二個人。丐幫第三任幫主的武功尤勝開幫祖師,他在這路棒法中更加入無數奧妙變化。數百年來,丐幫逢到危難關頭,幫主親自出馬,往往便仗這打狗棒法除奸殺敵,震懾群邪。
孟尋真雖未見識過“打狗棒法”,對這棒法的厲害卻是如雷貫耳,當即全神貫注地施展“獨孤九劍”接招還擊。經過近兩年的磨練,他已成功的用“獨孤九劍”的劍理將《九陰真經》中所載的諸般奇功秘技一一破解,終於促使這套絕世劍法完成一次蛻變。此刻的“獨孤九劍”在他手中使出,已經不再分什麽“破刀式”、“破劍式”、“破槍式”……對手一招攻來,他自然而然的便揮劍還攻,每一劍都針對對手招式中的破綻而發,妙手偶得,渾然天成。
四人分作兩對廝殺,身法招式越來越快,漸漸地在一旁觀戰的穆念慈已經看不清四人形體,隻能隱約辨出四條鬼魅般的身影糾纏追逐,卻看不出哪個是哪個。
驀地,一聲悶哼傳來,有一條人影拖著一道刺目的血箭踉蹌後退,卻是其中的一對已經分出勝負。
黃藥師隨手拋掉手中隻剩下半截的玉簫,伸出手指在左肩連點幾點,此刻他左肩有一處前後貫穿的傷口,鮮血汩汩湧出,等他自封了傷口周圍的幾處穴道,血才漸漸止住。他向著對麵的歐陽鋒冷笑道:“原來鋒兄的殺手鐧竟是這柄怪劍。難得你隱忍至今才使其一展鋒芒,當真是好心機,好手段!”
此刻歐陽鋒左手仍拿著蛇杖,右手裏卻多了一柄奇形長劍。此劍便如是一條蛇盤曲而成,蛇尾勾成劍柄,蛇頭則是劍尖,蛇舌伸出分叉,是以劍尖竟有兩叉。劍身金光燦爛,劍脊上卻一道碧綠的血痕,由劍身根部一直蜿蜒至劍尖,極是詭異。那劍散發著逼人的寒氣,顯然絕非凡品。方才交手至最激烈處,歐陽鋒忽地從蛇杖中拔出這柄蛇劍,使了一招詭奇陰狠卻又精妙絕倫的劍招。黃藥師未料到他竟埋伏了這樣一招殺手,猝不及防之下不僅被毀掉玉簫,更傷在這一劍之下。
歐陽鋒雖然獲勝,臉上卻毫無歡容。他低頭瞧著手中的蛇劍,雙目中竟隱隱現出黯然之色。聽到黃藥師隱含嘲諷的話,也不做辯駁,轉頭去看仍在交手的孟尋真和洪七公。
黃藥師擔心他乘著兩人激戰之際突然出手撿便宜,藏於袖中的右手悄悄扣了一枚石子在中指上,準備著隻要他稍有異動,便以“彈指神通”相阻。雖然難以傷他,但隻要稍稍阻上一阻,孟尋真和洪七公便有足夠的時間緩過手來。
此時孟尋真和洪七公也鬥到了最緊要的關頭。驀地隻聽洪七公發出一聲厲喝:“孟小子,接我一招‘天下無狗’!”一棒揮出,隱含六般變化,便見到四麵八方俱是棒影,向著中間的孟尋真攻至,棒法之精妙,實已臻達武學中的絕詣。
孟尋真亦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七公,你也接我一招‘九劍歸一’!”紫薇軟劍提至胸前筆直刺出。這一劍至簡至純,看來便是一個絲毫不會武功之人也能使出。但這看似簡單的一刺中卻又似融合了無窮無盡的劍招變化,令人生出無從還擊、招架甚至閃避的絕望之感。
兩人用以一決勝負的殺招攻至中途,忽又不約而同地停下,洪七公的打狗棒懸在孟尋真頭頂上方三寸之處,而孟尋真紫薇軟劍的劍尖則距洪七公咽喉不足寸許。
他們兩個人彼此對視一陣,忽地一齊哈哈大笑,各自收回兵器向後退開三步。洪七公挑起大指笑道:“這一陣是老叫花輸啦!好小子,竟將武功練到如此地步,便是王重陽當年也頗不及你。青出於藍,了不起!”
孟尋真倒持長劍抱拳笑道:“晚輩不過是一時僥幸,七公過譽了!”
洪七公瞪眼道:“贏便贏輸便輸,以為我老叫花輸不起麽?那邊還有一個老毒物等你。倒是未料到他還藏著這麽一招殺手,連黃老邪一個不小心都吃了大虧。你小子若要將‘天下第一’的殊榮留在你們全真教,卻要多加幾分小心!”
孟尋真轉向緩步向自己走來的歐陽鋒,目光在他右手的蛇形長劍上掃過,心中微微驚異一下,隨即便恢複平靜,舉劍遙指對手,立下門戶。他不知道這柄本該在明代末年的《碧血劍》時代才會出現的“金蛇劍”為何會出現在歐陽鋒手中,隻是模糊的聯想到眼前的“西毒”和日後稱霸苗疆的“五毒教”或許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聯係。這些疑惑與猜想轉眼間便被他棄之腦後——無論對方又變出怎樣的底牌,眼前他要做的,便是憑著二十五年努力修成的這一身絕學,奪得‘天下第一’的名號。
歐陽鋒隨手將蛇杖拋掉,右手執定金蛇劍,左手捏個劍訣,在孟尋真身前丈餘外站定。
兩人對峙一陣,忽地同時前衝,一金一紫兩道劍光同時暴漲,將他們的身形裹挾其中。兩人這是第三次交手。第一次在長江邊上,孟尋真武功未成,在歐陽鋒手下幾乎難以自保,幸得郭靖趕到,兩兄弟聯手才將歐陽鋒殺退;第二次是在牛家村的野店之內,當時孟尋真雖已有了與歐陽鋒一戰之力,怎奈歐陽鋒並未給他公平一決的機會,竟乘著他與金輪法王激戰之際突施偷襲,幾乎要了他的性命;這一次交手,孟尋真固是武功大成,歐陽鋒卻也別有際遇,一身絕學在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此次公平對決,正是棋逢對手,一時之間勝負難分。
轉眼之間,兩人已激鬥三百餘招。歐陽鋒的金蛇劍愈使愈奇,漸漸地身與劍合,整個人仿佛化身為一條巨大的金蛇,金蛇劍便是蛇口中的蛇信,向著對手遊走不定,吞吐閃爍,隻欲齧人。孟尋真的紫薇軟劍卻愈使愈簡,翻來覆去便是直刺、斜揮、橫截幾個架勢,但每一個簡單之極的架勢中都隱藏無窮後招變化。
“死!”
“殺!”
歐陽鋒和孟尋真不分先後地發動了殺招,金蛇劍蜿蜒而來,紫薇劍筆直刺去,兩柄劍上都凝聚了用劍者的全心全靈之力。
兩條人影一觸及分,孟尋真的身上現出七八道縱橫交錯、深可及骨的可怖傷口,腳下一個踉蹌,全靠不顧一切飛撲上來的穆念慈攙扶住沒有跌倒。歐陽鋒的卻是身上不見半點傷痕,手拄金蛇劍穩穩站定。
“好劍!好劍法!”歐陽鋒喃喃地念了兩句,頸側忽地現出一道細如發絲的紅線,旋即“波”地噴出一團殷紅的血霧,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金蛇劍表麵亦現出一條條蛛網般的裂痕,隨後“哢”地散落成滿地的碎片。原來孟尋真的劍法終究高出他一線,手中紫薇軟劍的品質亦勝過他的金蛇劍。雙方全力一擊之下,孟尋真已身上這幾道傷口作為代價,不僅毀掉金蛇劍,更割斷了歐陽鋒頸側的大動脈。
便在歐陽鋒斃命的一刻,孟尋真的腦中響起了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恭喜選手完成第一階段任務,在第二次華山論劍中奪取‘天下第一’榮譽。係統獎勵選手馭獸牌一枚,選手將可用之與契合度已達到契約標準的靈禽白雕契約。完成契約後,選手可與兩隻白雕心靈相通並將其納入馭獸牌帶離本世界。十天後的此時此刻,選手將進入《天龍八部》世界完成第二階段任務,請做好準備。”
聽到可以將白雕帶走,孟尋真精神一振,嚐試著在心中默問道:“我是否可以將本世界的人帶走?”
隔了片刻,在孟尋真幾乎失望的時候,那係統出乎意料地給了他答案:“當選手完成最後階段的任務,可與選定的劇情角色一起離開係統空間;此外,選手每完成一個階段任務,都可以自由選擇一個經曆過的世界修養十天。”
孟尋真驚愕之後是一陣狂喜,急忙又追問了幾個細節方麵的問題,但那係統又恢複了沉寂,再也沒有給出半點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