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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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楊過失聲驚呼,語氣中充滿了詫異、驚訝、以及掩不去的恐懼!
他不知道那名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叫什麽;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麽會覺得那外表看不出年齡的家夥,其實並不太老;他同樣不清楚對方究竟有多強,即便一個籠統的概念。[.br/>他隻知,那不可能是一個返老還童的家夥,因為“他”還“天真”。他隻知道,哪怕麵對神秘青年,他也並非沒有出手的勇氣,但麵對著少年,他甚至不敢拔劍!
那一天、那一眼,那種壓迫,甚至僅僅壓製的餘波,永遠不可能忘記。
縱然走出了陰影,記憶也根植入腦海。
他明白,少年當時給了他無與倫比的恩賜,否則不可能,恰好留下一道,他在極限時能夠突破的威壓。同時,那人也留下了一個無敵的身影,這種程度的無敵,不會被公認,但一定在他心中,成為真理!
楊過呐呐不言,沒有如同青年建議的,詢問釋天。莫說詢問,他看向釋天的眼神,都有些閃爍。反倒後者,並未如前次冰山降臨,威懾全場。
釋天在笑,溫和的笑。他以前也這樣笑,卻不免讓人覺得虛假,隻有楊過知道,那才是真誠。他現在在笑,笑的很真誠,至少青年這樣覺得,偏偏楊過卻懂得,那才是虛假。
“嗬嗬...”
青年朝著釋天,友善的笑了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並沒有報出自己的名號,興許是怕嚇到別人,又或者單純不具如此習慣。
釋天淡淡頷首,應該是回應過了。
施然走到楊過背後,他把手放到對方肩頭,拍了拍。
“小兄弟,開吧。”
沒有什麽開場白,他的動作直接擺明了立場。至於為什麽要站在楊過一邊,也許是早有預謀,又或者,僅僅因為和對方有過一麵之緣。
楊過身子僵了一下,隨即不由自主,單掌拍起重劍,朝著那盅罩掃去。
對麵青年依舊在笑,卻不知為何,額間出現了點點汗跡。
他的麵色淡然如常、自信勃勃,但某種運籌帷幄,已經消失。
“這不可能。”
青年伸出一根手指,手指離那重劍尚遠,“鐺”的一聲,劍身卻被擋在盅罩之上,不能落下!
劍風嗚咽,朝著兩旁傾泄,仿佛山上滑坡的雪崩。狂暴的氣流,恰好擦著桌沿,泄至地麵,把沿桌鋪地的青石,撞得粉碎。
石屑低舞,周圍出現了小小的騷亂,卻無一人敢於聒噪。
青年伸出手指,擺了擺,正好是凡間通用表示否定的動作。
“這不可能。”
他第二次如是說道,表情已經顯得冷酷。這種狀態,有近千年,不曾出現在他的身上。
沒有等他三度開口,甚至根本就不懂得“不可能”指的是什麽。嗡的一聲,楊過收回了重劍。
這劍、這身體,現在全不由他掌控。他隻能苦笑,還是在心中苦笑,麵色淡定。
“一切皆有可能。”
楊過如此,肅穆說了一句、令人發笑的話。周圍卻沒有人笑,因為他們並不覺得有什麽可笑,更不敢發出哪怕半點多餘的聲音。
青年看著楊過,眼角餘光盯著釋天。他的右手未曾收回,一指卻不知何時,變成了兩指。而他的左手,已經伸入了懷中。
青年神色閃爍,似在猶豫。
楊過看著他,笑了...
“那不夠,換你最拿手的。你隻有一次機會,而今天,這機會已經達到了理論上的極限,八成勝算,不要猶豫。”
有誰會嫌自己死的太慢,而去鼓勵敵人?楊過不清楚,青年也不清楚。
有誰會嫌八成的勝算太少,不願博弈?楊過不清楚,釋天卻很清楚。
青年的猶豫,僅僅停留瞬間。隻見他收回右手,莞爾一笑。
“你贏了,我這人,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哪怕在別人眼裏再瘋狂,隻要敢去做,我就有十成的把握。曾經、現在、將來,都不會變。”
青年語落,人已經消失在了賭坊中。他原本坐著的位置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茫然四顧的少女...
...
“楊大哥...謝謝你...”
“...你已經,說了很多遍了...”
“嗯呀,楊大哥怎麽能這麽說呢,真是羞人哩...”
“...”
“楊大哥,你舍命相救之情,婉兒今生都不會忘記。”
“...”
“楊大哥...你走慢點...”
“...”
“楊過!!!”
“再見...”
...
再來賭坊,曲終人散。
幕已落,花謝了,那一張賭桌,卻久久無人敢去收拾。
甚至,周圍不少賭徒、賭坊打手、荷官、包括老板,都不曾離去。
他們看著那揭開的盅罩,局是在青年離開後揭曉的。作為整個事件的全程旁觀者,他們知道,那四四三不大的點數,說明青年贏了。
不大,那也是大。隻是,青年怎麽就在最後放棄了呢?
他們不懂,未必不會為那心狠手辣之人惋惜,不是惋惜他失敗了,而是惋惜不該出現的失敗本身。
正因為不懂,所以他們不可能知道,青年的離去,是在釋天出現後,唯一走贏的一步。
那局,不論何時揭曉,不論在怎樣的局麵下揭曉,青年最終將麵對的結果都一樣——那就是失敗!更會以最可悲的方式宣告失敗。
凡人博弈,賭的是或然率,一點點奸猾技巧。到了更高層次,比楊過更高的層次。他們賭的,就已經是輸贏本身,注定好了的結局。
不敗而敗,又未嚐不是一種最能讓失敗者接受的失敗。倘若終歸心裏存了一點幻想,那麽在殘酷的事實麵前,念頭還是接近了本質。能在注定的失敗之後,留下一點希望、一份果決,青年、其實並沒有輸到家。
他做事,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他敢賭,是在欺負楊過,更由於,他輸得起。
圍觀的凡人們不可能會懂,他們一輩子都不會懂。就像當那三道、額不,是四道身影永遠留在心中、腦海的時候。當事幾人,卻不曾記住他們,哪怕一個瞬間。
...
“楊過...死人...你慢點。”
“...你不騙我,真會讓我拜入道德宗?成為掌門弟子?”
“廢話!姑奶奶騙你幹什麽!道德宗誰人不知,我道德四秀的赫赫威名!”
“道德四秀...”
“哼,怎得,不服氣?!”
“...”
...
“楊哥哥,你那位很帥的朋友,對上那個壞人,真的隻有兩成勝算?”
“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怎麽了。”
“...他騙他的...”
“楊哥哥,你說那位小哥哥,怎麽走的那麽急。你也是的,不給人家介紹介紹...”
“...其實,我剛剛也騙了你,他是一位老前輩來著...”
“楊過!!!”
“...”
星雲世界,繁星點點。
那黑暗深處,無垠的宇宙邊緣,每一個亮點,都是一個空間。每一個空間,都具現為一顆星辰,千萬鈞可壓泰山的星辰!
在這樣已經超出領域的世界中、宇宙內,楚翔就是唯一的主宰,唯一的神。倘若他能當真具現出一個宇宙,也就達到了當年釋迦都未曾觸及——不空之境!非想非非想之上。但是,這太難太難,幾乎隻比空間之靈大成,容易那麽一點點。
八條金龍,仿佛八道星河,將那八隻老狐統統定在虛空之中。屬於先天靈寶的威壓,當下就把它們打回了原形。想來,倘若不是楚翔修為太低,發揮不了先天靈寶威能,這一捆,就可以叫這些畜生魂飛魄散!
莫看莫克薩羅在九龍鎖下生猛異常,人家是不知多少元會前留下的異種,聖人不出手,大羅神仙見它都要抖三抖。這些八尾妖狐嘛...一條鎖鏈綁一個,已經是看得起她們了。
當清風、旎姒入界後,見到這樣一幅景象,不禁呆滯,不知如何擇言!
踏著餘下的一條金龍,楚翔威風凜凜。背景著星海無限,他就像造化般高高在上!
“嘿嘿,不曾想,尊上還有這等手段!”
清風摸了摸腦袋,光棍的收劍,飛到楚翔身邊。在他看來,楚翔自是越強越好,多強都不過分。至於那疑似先天靈寶的家什從何而來,坑蒙拐騙,還是撿的,並不關心。
旎姒卻要比清風清醒的多,她複雜的看著鎖鏈下掙紮的幾位長老,那些都是族中,反對她集權最積極的頑固分子。
她不想救她們,卻不得不救。但現在,她發現先前過於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楚翔...
“先天靈寶...九龍鎖...上青天遺失的靈寶...怎麽可能...”
旎姒自語,終於從記憶深處,族內鑒寶實錄上,一段記載著簡單的文字中,找到了關於鎖鏈靈寶的來曆!
先天靈寶太少,少到幾乎任一件都不可能成為絕對的秘密。她之所以對九龍鎖知之甚少,也並非不知世有其物,而是它消失的時間太長,億萬年,幾乎就要淡出曆史的長河...
怕是狐族先輩,也是從旁仙、旁神那裏道聽途說,複刻形影得到了關於九龍鎖簡單的資料。
遠處的楚翔,仿佛聽清了旎姒的呢喃,他眉頭一挑,顯然並未料到,對方這般見多識廣。
滅口的心思一閃而過,楚翔駕龍來到旎姒身前,居高臨下!
“姒皇,念在你我有舊,這些螻蟻,我可以放過。”
“至於本座的來曆,你勿用過多揣測,青丘一族已經沒落,知道這些,對爾等並無好處。”
“甚至,玄牝珠我也可以還你。隻是當著外麵那些螻蟻,本座自有矜持。”
“唯一條件,日後本座和你青丘一脈,一刀兩斷,再無瓜葛。姒皇覺得,如何?”
楚翔坦然擇言,他未嚐不想誅滅這九人,在星域,成功幾率極大,縱然旎姒有一些隱藏手段。
但一來如此,便算是和青丘一脈不死不休。這種上古大族,哪怕楚翔不清楚,九尾一族曾經甚至圖謀過三十三天,也曉得百足之蟲的道理。真要無緣無故和人結死仇,更是在因果上先有虧欠的情況下,這並不明知。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他不可能狠心把朋友,無緣無故當敵人宰了。曾經的他,可以。將來或許、或者說多半也行。現在,擁有了一些感情,尚未完全泯滅,卻是萬萬不能。
旎姒在他眼中,身份低微。但對方,的確三番五次為他著想。這種情誼,他不能接受,也不會無視。他要弄清人神轉變的過程,尋到最本真的道理,這種繁瑣,亦是不可避免。
若他現在就殺了她,未必,不會在心中留下隱患,走上偏激的極惡之道,失去了尋回絕對理性的資格。
這些念頭隻一轉,就權衡理清。他終歸,還有著無可媲美的腦域處理中樞。一彈指,就可以把因果所有分支推演到盡頭。
“姒皇,如何?”
楚翔漠然看著旎姒,等待著那麵色猶豫,仿佛頗難決斷的女皇。
他最不喜感情的,也正是這種沒來由的遲疑。
所有利益得失都擺在最清楚的前台,最好的局麵,幾乎唾手可得,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九龍鎖下,八名長老不再無謂的掙紮。
她們看不見外麵的景象,卻能聽清楚翔的聲音。楚翔的話,讓她們驚駭,也讓她們心安。
至於死掉的“老三”,戰爭終歸是要死人的,不是嗎?就算憤恨,現在也隻能擺在心裏,畢竟雙方差距太大。這就是,高估自己,低估敵人的可悲。
原來,無謂的死亡,隻是由於她衝的太前,而強者總要矜持的、保證自己的威風。這無可厚非,又讓人不禁想要怒叱。一棒一桃兒,算是讓她們服氣了。命在人手,就算那一棒打得太重,頭破血流,她們又能怎樣?
這幾大長老,恨不能立刻代替旎姒答應。
“姒皇,如何?”
這已經是楚翔第二次催促,雖然,語氣還是平靜無波。
旎姒咬著下唇,她的麵色有些戚然。
愛到深處,痛也就深了。但楚翔不可能懂,他始終覺得,這愛太過莫名,就和凡人所謂的神經質類似。
一夜長談,傾了心?還是一言之助,留下烙印。
他不相信旎姒看不出,那些都是有企圖的...提前的回報。他把這當成交易,**裸的交易,而不帶感情。
“你就真的,那麽討厭我。”
旎姒語調淒婉,讓百煉鋼,都成了指尖柔絲。
楚翔不以為然,他又不是花癡。
不予理會,是他最大的仁慈。總不能,當麵告訴對方,正是如此。又或者,擺明車馬,道明一切?
那某個女人,必定會來句:“沒關係,我等你。”
這是他推演的,一種並不樂觀結局的,開始...
清風旁觀,那是直翻白眼。
仰望星空,可惜卻不能如同平日般,體悟大道。這片星域,暫時還僅僅局限於力量的固化,距離衍化大道,差了十萬八千裏。
清風卻認真看著,看天、看地、看星辰、看遊龍,總比肉麻的悲喜劇,來的好看。
“嗬嗬嗬...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
旎姒憤怒咆哮,開始嗚咽,哭著笑。
她的紅唇已經咬破,紫金的血液蜿蜒而出,顯得淒美。
楚翔蹙眉,他已經開始懊惱,沒有狠心,直接把這女人宰掉。
這種瀕臨瘋魔狀態,是另一種悲哀結局的征兆——因愛生恨!
傻子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悲喜劇、直接變成悲劇。楚翔漆黑的眸子裏,一個個雷霆世界在深處生滅。他正在權衡,倘若食言,會帶來多大惡果。
良久...
旎姒已經淚流滿麵,不再哭鬧,目光深處那種哀怨、亦有著朝怨毒發展的趨勢。
哭哭笑笑,終歸隻是瘋癲。沉默的羔羊,才是血腥狂暴。
“罷了。”
楚翔踹了一腳清風,他說過,自己要保持矜持,不好反手打臉。
接受那女人,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擺脫了本體的包袱,何必自尋麻煩。那麽,想必是自己拒絕的太直接了。
清風莫名挨了一腳,低呼一聲,差點生出自然反應,拔劍回掃。好在他理智尚存,又接到了楚翔傳音。訕訕把手從劍柄上挪開,他故意冷著麵孔,朝下走去,站到旎姒對麵。
“尊上說了,並非他厭惡你,實是眼前有場大劫,橫在天邊,分心不得。倘若、倘若大劫過後,這世上仍有你和他存在,那麽,他會試著考慮接受這份感情...”
清風說這話,一板一眼。他難過的想要吐血,覺得自己就像是皮*條客。習慣了殺人,真的不習慣如何做說客。甚至,明明楚翔沒有讓講的,他也一並胡扯。
小聲道完這些,清風如釋重負,又回到了先前一副酷酷的樣子。倒是旎姒,聞言直接愣住了...
“他真的,這麽說?”
狐疑的盯著清風,清風一個頭,兩個大。原話當然不是這樣,但清風估摸這女人聽了會立刻翻臉,所以改變了一下措辭...
好在楚翔也未計較細節,見到旎姒用詢問的目光看向他,淡笑著點了點頭。
旎姒心中竊喜,麵上悲色卻隻是少斂。盈盈朝著楚翔一拜,她柔聲道:“還望楚郎,記得今日約定。”
轉身行至一半的清風,一個踉蹌,差點栽下雲頭。
楚郎...這青丘女子,果真...果真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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