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論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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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日,時映菡便也聽說了酒館的生意不錯,隻不過,不僅僅是好消息。在去印五郎府中讓他們看畫的時候,印五郎與姚大郎聊起了“富貴來”。
“我昨日去拍了一罐子酒來,真別說,味道甘醇獨特,極為好喝,也難怪這麽受大家喜愛。三貫錢也沒白hua,我祖父極為喜歡。”姚大郎不太懂畫,頂多在一側看看熱鬧叫叫好,他喜歡的不過是一堆堆銅錢罷了,或者金銀他也是極為喜歡的,便總是在聊題外話。
印五郎端詳著時映菡的畫,給了些許意見,才道:“我也聽聞了消息,本想向那店家引進些這種酒,店家卻拒絕了。我幾番打聽,也不知店家是從哪裏進的酒,做得極為保密。不過,其他的酒水渠道,我卻是問清了的,無非是一些酒廠常見的酒水。”
“那是人家的招牌,能輕易給你?”
“我打聽到這店鋪的主人好似有些來路,不過工程停了幾次,怕是缺錢,如果我加些價錢,將她的店盤下來,說不定也是可也的。”
“你覺得那店值多少錢?”
“那店是租的,加上裝潢也超不過四百貫,我隻是在意那酒。我給她一千貫,也不知她會不會賣。”
“財大氣粗!”姚大郎說了一句,便又躺倒在一側,哼哼唧唧地:“晚上派人來你府上劫財來。”
印五郎突然不屑地一笑,指著院子之中的風水:“我勸過你。招惹誰也不要招惹風水先生,我這院中的風水,可以殺賊於無形。”
姚大郎一聽直哆嗦,當即擺手:“不敢不敢。”
印五郎也不過是在提醒他。從一側的托盤之中取出兩枚銅錢來,擺弄了一會,又道:“我算到,這家酒樓的生意隻能紅火三年便會敗落,且是一敗塗地。三年後,這家店會有劫難。”
時映菡聽了嚇了一跳,抬頭去看印五郎。
印五郎依舊把玩著手中的銅幣,似笑非笑:“三年後,可是多災多難的一年喲!”
所有事情的劫難,都會在三年後發生。讓人猜不清楚。三年後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會引發一係列的變故。
這時薛三郎從外麵走了進來,姚大郎突然開口:“三郎、四郎、五郎,上元節咱們一起去富貴來喝酒去。有貴女在那裏開詩書會,我就訂了隔壁間。”說完又開始感歎“這三、四、五都是按順序來的啊!”
薛三郎沒空理姚大郎,直接來桌前看畫,也不知是不是走累了,都懶得吱聲,對時映菡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然後指著畫麵的幾處地方,應該是示意她修改,隨後便躲到一處去坐著了。
“喲。幾日不見變啞巴了?”姚大郎驚呼。
印五郎當即笑道:“被逼婚了?你與父母爭辯了?沒說過他們吧?”
薛三郎長長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唯女子與父母難養也。”
這話一出,整個屋子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時映菡偷偷瞧了薛三郎一眼,依舊是愁眉不展的模樣,這種煩心可不是一點兩點。
“婚姻之事,媒妁之言,你為何要拒絕?”時映菡忍不住問道。
“婚姻這事不能湊合,對我是這樣,對那女子也是如此。”
“既然如此,就更該聽從父母的啊!”
薛三郎並不讚同:“他們歡喜,是因為這女子是五姓女,是大家族的女子。他們可曾想過,這女子到薛家來,可能與薛家人和睦相處?可會按照規矩侍奉家人?會不會影響到我讀書?”
時映菡被問得一怔。
大戶人家的閨女大多高傲,瞧不起小門小戶,嫁給薛三郎算是低嫁了。薛三郎的確俊朗,未來也有出息,可惜得看人家女子願不願意。女子們在意的是如今過得踏實不踏實,他們不願意嫁給未來有可能考中進士的,更願意嫁給已經考中了的,或者是高門大戶的嫡子,至少能分些家產。
這女子嫁入薛家,所有的條件都變差了,說不定會有所嬌氣,外加,薛三郎並非長子,日後家裏還是得歸大哥所有,便又是不好的姻緣了。
“能娶到五姓女,乃是此生幸事。”
“姓氏也值錢?可笑,成親不論門當戶對,不論人品好壞,而論姓氏,這個朝代都瘋了不成?!”
見薛三郎越說越激動,印五郎當即笑嗬嗬地給薛三郎遞過去一杯茶水,讓他潤潤喉嚨。
時映菡詫異地看著薛三郎,不明白薛三郎為何不喜娶五姓女,這事若是傳出去,也是足夠令人驕傲的事情。
“你這人真怪。”
薛三郎懶得理她,自顧自地喝茶。
姚大郎則是自顧自地張羅著上元節的事情,不過礙於薛三郎與時映菡在,他便沒有叫印七娘。
而印七娘,早就被貴女們邀請去了詩書會。
時映菡猶豫了良久,還是同意了。
上元節那一天,女子們也可以不戴冪籬出現在街道上,無需顧及。城市也會取消夜禁,讓眾人可以〖自〗由活動。
時家女子也是可以出來的,到時候時映菡偷偷跑去也是可以的,她正好想要瞧一瞧酒館裝潢得如何,生意如何。
逢年過節,都講究禮尚往來。
時映菡回府之後,便開始張羅禮品,到薛三郎這裏就犯了愁。如若給薛三郎送禮,就會被家裏人訓斥,說她不顧及家族立場。
如若不送……
俗話說寧忘一群不忘一個,送了印五郎、姚大郎,獨獨忘記他,這會讓薛三郎心中不痛快的。
思前想後,她還是犯了難,彎娘聽聞之後,當即說道:“小事一樁,我晚間幫你扔到他門口去,寫上你的名諱,保證沒人知道。”
這的確是一個好主意,不過……
“你是想讓他知道,我認識一個能在其他人府中來去〖自〗由的高手,讓他起疑心是不是?他可不是一個愚笨的主!”
“這不行,那不行的,你想如何?”
“我幹脆在上元節那天,直接帶去吧,當麵給了……”
“你家姐妹也不是善茬,定然能看得明白。”
時映菡當即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一時間沒了主意,猶豫了好幾日。
誰知,在除夕前幾日,五娘突然來了時映菡這裏,給了時映菡一個粘好的信封,又用錦緞袋子封好,說道:“你能……幫我給薛三郎嗎?我……隻是想謝謝他那日幫了我們。”
時映菡如何通透,哪裏會弄不懂五娘,不過她還是有些驚訝,這五娘也太大膽了些吧?如果她幫了五娘,豈不是幫助她與仇家私相授受?
“這……”
“你我姐妹一場,這點忙你也不願意幫嗎?如果你敢說出去,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其實這個威脅一點力度都沒有,時映菡寧願不被五娘搭理,也不願意瞧她犯錯。她也算是五娘的姐姐,該管著她才是。
“我怕是不會同意!”
“三姐,我求你了成不成,你不幫我送去,我是無法斷了這個念想的。你幫我送了,若是不成,我也好就此放棄。”
時映菡一想薛三郎的性格,便也釋然了。
五娘注定是要失敗的,薛三郎甚至都不會理她。
“你莫要胡鬧,我隻幫你這一次。”
五娘一聽,便極為歡喜,當即應了,蹦蹦噠噠地跑了出去。
時映菡長歎了一口氣,心說自己幹嘛要當老好人呢。
這一回,時映菡這禮就必須得送了,不然,這信都送不出去。
時映菡選了一方硯台,品相一般,不過配上了幾盒彩墨,也算是別具一格了。之後,將五娘的信夾在裏麵,便給了彎娘,讓她派人將東西送去,莫要報她的名號,隻說的仰慕他的人。之後,她又陸陸續續地給其他人送了禮物,這事便算是塵埃落定了。
上元節那一天,時映菡跟著時家眾人出去。二郎與她關係好,親自將她護送到了富貴來,隨後在一樓找了一處桌子就餐。
時映菡去了三樓。
彎娘並沒有哄騙時映菡,這店裏的裝潢極為考究,很多地方越看越精致,沒有任何的偷工減料。
店中有許多的客人,生意十分好,一樓多為文人雅士,似乎也是被上麵那群貴女吸引來的。
時映菡低頭去了姚大郎訂的雅間。
進去,便覺得一陣清涼,仔細看會發現是印五郎與姚大郎開了門,此時正在外麵看景色。時映菡從裏門走到露天的空間內,看到那裏也有桌椅板凳,還有觀景台。雖有遮雨的棚子,卻不影響視野開闊。
“四郎,你來啦?!”姚大郎打了聲招呼,便將她拽到了身邊:“你仔細聽,能聽到隔壁女子們的說話聲。”
“我哪裏有興趣聽他們說話!”
“都是男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姚大郎嘿嘿一笑,繼續偷聽。
印五郎披著貂皮毛領的衣裳,坐在觀景台處,見時映菡來了,對她微微頷首。
時映菡回以一禮。
薛三郎卻並未露麵。
“幾位客觀來喝酒!”裏間突然傳出了一名女子的聲音,時映菡回頭一瞧,居然是彎娘親自來上菜,看到時映菡之後並不驚訝,反而飛了個眼,顯然是方才瞧見了她,故意過來打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