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上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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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映菡走過去,坐在桌前,看著端上來的酒,對彎娘笑了笑。
“喲,掌櫃親自來過來送東西呀,我們可是天大的麵子啊!”姚大郎誇張地湊了過來,坐到了桌邊,眼睛往彎娘身上瞟,不由得暗歎,這婦人的身材當真是霸道,就這豐腴的身材,整個徐州城都難尋幾個。長相也是不錯,就是年歲大了些,瞧著麵相也快三十歲了。
“你們幾個可是貴客,當然要親自過來,不然可是怠慢了。”彎娘朗聲大笑,隨後又小聲說道:“今個兒提供的酒可是有十罐,幾位客觀一會可要派人去瞧瞧,莫要錯過了好酒。”
“哦?今日不是中午賣的?”
“不是,今日特意改在了晚上,熱鬧!難得取消夜禁的日子,誰還在中午折騰啊?”
姚大郎被彎娘逗得哈哈大笑,連拍桌子說道:“可不就是,掌櫃好性格,我很喜歡!今日我定然拍得一瓶!”
“喲,可別可別,這說得我好像勸酒的酒娘似的,你們看心情來。”彎娘說著,又瞧了印五郎一眼,便走出了房間。
姚大郎還在指著門口對時映菡與印五郎念叨:“這位掌櫃當真是個妙人,之前有客人調戲她,她反而將男人給調戲了,該嘴甜的時候嘴甜,該潑辣的時候潑辣,的確是個妙人。”
“聽說是外地來的。”
“嗯,在徐州好似並不認識誰,許多關係都是新相處的。”
“不過,好像對徐州地界很熟,張羅修建店鋪的時候,沒出現什麽紕漏。口音也沒有什麽不妥。”印五郎說著,揚了揚嘴角,扭頭看向時映菡:“四郎覺得呢?”
時映菡突然被問了一句,不由得一怔,隨後苦笑道:“我在這方麵並不了解。”
“哦?”印五郎玩味地揚眉,隨後嘿嘿一笑,走到桌前打開酒罐,聞了聞酒香,辨識了一番才問“你可會喝酒?”
“並不擅長,而且,回去會有些麻煩。”時映菡苦澀地微笑了一下,暗示印五郎她在家中的地位頗為尷尬。
印五郎了然地點頭,隨後疑惑地皺眉:“三郎很少遲到。”
姚大郎也覺得疑惑,卻沒有如何地在意:“與薛家的其他人逛街呢吧?我們這邊人太少了,人多一些就能一塊跳舞了!”
說著,就再次出了裏間門,去外麵看熱鬧了。
大唐崇尚跳舞,就像他們喜歡蹴鞠、摔跤一樣。節日,大多都是這樣跳舞慶祝的。
印五郎突兀地為時映菡倒了一杯酒,笑嗬嗬地勸道:“四郎喝幾杯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待會我們拍一罐這店裏的佳釀回來,你再嚐嚐。”
印五郎有意想要讓時映菡喝酒,也不知是不是有什麽目的。
時映菡笑了笑,還是應了,單手用袖子掩麵,舉杯將酒一飲而盡,將空杯放在桌麵上。
她喝酒不會醉,千杯、萬杯都不會醉,因為酒到了她的手裏,就是水,所以她根本就不在意。
印五郎並不知曉,隻是覺得時映菡酒量還是不錯的,不由得多勸了幾杯,自己也喝了許多杯。印五郎越喝越愛笑,最後幹脆笑得停不下來:“不行了,大郎,快來替我喝幾杯,我要輸了,哈哈,四郎他好酒量,哈哈”
時映菡瞧著印五郎,覺得他喝醉了還蠻有趣的,不由得跟著笑。
姚大郎當即湊了過來,剛要倒酒就發現酒罐子空了,當即嘟囔:“真夠能喝的,我再要一罐子酒來。”
時映菡則是問印五郎:“你有些醉了,可要休息片刻?”
印五郎連連擺手,搖搖晃晃地起身,卻有些站不穩,便伸手扶著時映菡:“扶我去外麵吹吹風。”
時映菡動作有些僵硬,不過還是應了,扶著印五郎去了外間露天台。
印五郎要比時映菡高出許多來,是成年男子的身高,不過身體纖細,並不顯胖,應該是精壯的提醒,隻不過都被寬大的衣袍遮擋了。外麵也有火爐,裏麵燃著上好的碳,沒有任何的味道。
印五郎在桌前坐下,仰著頭,聽到隔壁的嬌笑聲,突然開口問:“四郎可會彈琴?”
“直通皮毛。”
“彈來我聽聽,我不喜歡聽她們吵鬧的聲音。”
時映菡不由得歎息,在這幾個大少爺的麵前,她就好似使喚丫頭似的。
她走到外間去借來了琴,坐在裏間暖了暖手,便彈了起來。
印五郎坐在外間靜靜的聽。
姚大郎回來的時候,見時映菡在彈琴便也沒說話,隻是吩咐候在門外的隨從注意一下拍酒的時間。
薛三郎姍姍來遲,進來之後對眾人點了點頭,便沉著一張臉,雙手環胸地坐在桌前生悶氣的模樣。姚大郎湊過去,問:“怎麽,被女子們圍攻了?”
“出門便被兩個女子邀請,如果不是她們兩個吵了起來,我就出不來了。到了街上,我簡直就是落荒而逃,後來還”薛三郎說著,瞪了時映菡一眼,冷哼了一聲“還被擺了一道!”
“喲嗬,還有人能給你下絆子?說來給我聽聽,讓我樂嗬樂嗬。”
薛三郎不願意說。
他收到時映菡的禮物,看到彩墨就猜到了送禮人的身份,中間還插著一封信,約他上元節相見,並未標記身份。待他去了約定的地點,發現一陌生女子出現,弄得他莫名其妙,後來才知道她是時家五娘,並非是時映菡約他。
他當即就扭頭走了,來了這裏,見到時映菡穩穩地坐在此處,當然會氣不順。
“彈得真難聽。”薛三郎突然嘟囔了一句。
時映菡的琴聲戛然而止。
印五郎似乎也聽到了,在外間朗聲大笑,隨後也走了進來,歪歪扭扭地落座。
“你小子”印五郎說了一句,就連連揮手:“我想灌醉四郎,結果,我不行了。哈哈——”
薛三郎無所謂地走到了時映菡身前,蹲下身來,從袖袋裏麵取出一個細長的盒子遞給了時映菡:“我的身份不好回禮,你且拿回去吧。”
時映菡狐疑地接了,這種回禮如果不收,是有怠慢嫌疑的。她將盒子放進自己的袖袋裏麵,就看到姚大郎與印五郎也走了過來。姚大郎將自己的貂皮披肩拆了下來,圍在了時映菡的脖子上:“我給你回了禮,怕是你又沒收到,這披肩就給你了。”
姚大郎則是從一側的太子上拎來一精致的錦盒:“上等文房四寶,上次看你的圖,毛筆似乎不是很好了。”
時映菡看著,不由得失笑,全部都收了。
見時映菡美生氣,姚大郎開始招呼:“四郎,過來,與我喝幾杯,我就不信了,我們幾個哥哥喝不過你?!”
時映菡當然沒有生氣,她方才是故意降低了水平,為的就是他們覺得難聽,讓她停下來,她才不想當個表演的藝人呢!
這點小聰明,還是該有的。
時映菡起來之後,印五郎坐在了琴前,認認真真地彈奏起來。他的曲風十分大氣,波瀾壯闊,行雲流水,僅僅瞬間,就震撼了時映菡。
當真是彈得一手好琴!
時映菡自然不如。
時映菡瞧著他,不由得暗歎,這天生尤物竟然還如此擅長樂器,真是太得上天的喜愛了,怎麽給了他這麽多好的東西。
這時,有女子來敲門,姚大郎走過去看,便聽到女子說:“我們家娘子聽到了美妙的琴聲,想請郎君過去一聊。”
看來是那些貴女親自過來邀請了。
薛三郎瞥了姚大郎一眼,小聲說了一句:“讓她滾。”
姚大郎笑嗬嗬地回了一句:“我們五郎不喜人多,怕是不能相見。”
“難道彈琴者是印五郎?”
“正是。”
“是我們冒昧了。”
女子說完便走了。
時映菡看向薛三郎,小聲嘟囔:“你這個人說話真難聽。”
“我又不是說評書的,難不成說句話還需要他人叫好?”薛三郎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起來,隨後問時映菡“一起喝?”
時映菡與他碰了碰杯子:“正好口渴。”
這句話引起了薛三郎的興趣,還真與時映菡較上勁了,不過,事實證明,這三個人都不是時映菡的對手。
印五郎喝醉愛笑。
姚大郎喝醉臉會變得通紅,越來越豪氣,總在勸著幾個人繼續喝,還拽來了印五郎。
薛三郎喝醉了,則是越來越氣急敗壞的模樣,說出來的話更傷人。
這三個人個性鮮明,瞧著也蠻有趣。
時映菡的豪飲嚇壞了三個人,他們幾個都醉得東倒西歪了,時映菡還坦然自若呢。
這個時候,外間開始熱鬧,應該是已經開始賣酒了,時映菡沒有出去瞧,隻是聽著聲響,好像沒一會,就拍到了七貫錢,姚大郎的隨從還跑進來問:“阿郎,還要繼續加錢嗎?”
“加!隻要不超過一百貫,隨他們加去!”
“是。”那人退了下去,姚大郎則是開始罵:“今天十罐,價錢還抬這麽高!”
又過了一陣子,價錢已經被抬到了十五貫,價錢就有些上不去了,似乎不夠十個人願意出到十五貫,讓外麵的人犯了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