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荒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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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忠氣衝衝地走出那個密閉的房間,才發現整個過道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就連日常的守衛都看不見身影。
    身前有兩條通道,一條向左前方伸展,一條向右前方伸展,項忠看看空無一人的走廊,走廊很長,竟然一眼望不到盡頭。隻見綠玉鋪地,紅玉築牆,洞頂閃閃發光,這可給他帶來的一些麻煩,教授說他去拉屎,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廁所在哪裏,連一個問的人都沒有。
    “喂,有人嗎!”
    “有人嗎!”
    “人嗎!”
    。。。。。。
    項忠大聲嚎聊一句,回答他的卻是一連串自己的回音。他想回去,問問那台該死的電腦,那個喜歡自吹自擂的家夥,或者從它那裏得到這個地下空間的地圖,可是一轉身,卻發現身後的巨大的鋼製鐵門已經閉合了。他用手拍了拍,根本發不出一點的聲響。
    沒辦法了,項忠看著兩條幾乎一模一樣的通道,努力地回想進來時的情景,很不幸,他和劉漢好像是通過專門的通道被傳送到這裏的,這兩條通道他都沒走過
    他憑借著男左女右這一最樸素的自然法則,選擇了右邊的那個通道。他想努力走出這些神奇的洞窟,但道路卻變蜿蜒曲折,化成了無數條小徑,再也找不到出口了。甚至,連他往回走的路都變了,到現在,項忠才明白,他走進去的,居然是會移動的迷宮。
    他搜索枯腸,象阿拉伯漁夫回想那句神秘的魔法口訣可以開阿裏巴巴的寶窟一樣。
    但一切都沒有用,前麵的路又在他的眼前一分為二,變成了兩條,他原想著依靠左手原則,一直靠右走,這條路看來走不通。
    俗話說的好,情場失意,賭場得意,賭場他沒進去過,到底能不能得意沒法驗證,但是很長一段時間不走運的人,有時也會遇到意想不到的好運,項忠現在就碰上了這種好運。
    在此之前,項忠腦子裏的計劃本來還是模糊不清的,現在慢慢的明確了下來。
    兩小時後,當他麵前一道石門緩緩打開,他來到了地麵。
    他並沒有在意身後的石門緩緩關上,恢複了它原來的樣貌:它和周圍的岩石混為一體,就是你細看,也看不出它原來是一道門。
    遠處的山頂被火一樣的太陽染成了血紅色,襯托在蔚藍色的天空上。
    遠處,有一個像小山一樣的小島,小島的麵目已很清楚了,島上的一切都曆曆在目。這是因為夕陽下,大氣特別明亮透徹的緣故。
    這個小島十分的獨特,山頂上鬱鬱蔥蔥,長滿了綠色的植物,下半截卻是一整塊的岩石,上下形成鮮明的差異,讓人看一眼就聯想到它的下麵曾經浸泡在海水裏。
    項忠非常熱切地注視著那座山岩,山岩上正呈現著變化中的暮色,從最淺的粉紅到最深的暗藍,而熱血不住地往他臉上湧,額頭時而浮上陰雲,他的眼前時而呈現一片薄霧。
    令項忠奇怪的是,從頭到尾,直到現在,他舉目張望,到處都是荒涼,除了那個山頂,連一點綠色都沒有,這裏,更像是一個荒漠。
    他現在的想法,就是攀爬到那個小島的山頂,通過那裏,也許能判斷他的下一步該向哪裏走,或者能遇到人,向他們打聽一下這裏到底發生什麽,讓這裏的人猶如蒸發一樣,都神秘地消失了。
    即使一個以全部家財作賭注拚死一博的賭徒,其所經驗過的痛苦,恐怕也不會象項忠這時徘徊在希望的邊緣上所感到的那樣劇烈,劉漢師叔到這裏來幹什麽,有什麽目的,他才不關心,但是,師叔的那句話,‘要是讓傑克永遠的留在這顆到處都是猩猩的星球上,那如茵小姐不就是你的了嘛嗎?’才是他跟隨劉漢到這顆星球來的目的。
    傑克來沒來,他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項忠也不知道,他能做到的,就是隻要傑克來了,想辦法讓傑克永遠回不去!
    原本是想要那個到處騙人,到處兜售‘菊花扯淡膠囊’假藥的院長幫忙,將傑克囚禁起來,把他關在籠子裏,就像我們把猩猩關在籠子裏一樣。
    現在看來,這個計劃行不通了,他現在最著急的就是,找到那個小頭目嘴裏的天使伺,或者禦手洗,借用他們的力量,將傑克變成裝在籠子裏,被四處展覽,成為國寶。
    夜晚來了,到了十點鍾天很黑,項忠才不得不在小島的山腳下停了下來,找了個避風的地方,等明天天一亮,再繼續爬山。
    就在項忠再一次完善了他的計劃,正半睡半醒地準備進入夢鄉的時候,他突然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在這萬籟俱寂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清晰:“我們今晚在哪兒過夜?”
    “什麽,哦,當然是在這兒了,找個平地搭帳篷”另外一個聲音回答道。
    “在岩洞裏不是更好嗎?”
    “什麽岩洞?”
    “咦,島上的岩洞呀。”
    “我不知道有什麽岩洞,”
    項忠的額頭上冒出了一陣冷汗。因為他悄悄地探出頭,看見那夥人不是倆,而是有二十多人,而且還是全副武裝。如果是一個兩個,項忠相信隻要自己出手,還是很容易解決;七八個呢,自己注意點,也勉強可以解決;但要對付二十幾個,項忠自問,還是做不到。
    衡量一下,項忠還是悄悄地退了回去。他現在能做的隻有祈禱不被這些人發現了。
    現在的他是真正的赤手空拳,就連有保命功能的學員戒子,因為怕被發現而放棄,那玩意還有一個令人討厭的功能,就是不論你走到哪裏,都會被定位。
    還好,他找到的這個地方,隻是一個岩石的夾縫,根本擠不下二十人。
    “什麽!這個島上沒有岩洞?”最先開口的人,顯然很是吃驚,隻聽他問道。
    “一個也沒有。”搭話者很明顯對這裏很是了解,他的回答很是幹脆和肯定。
    也許是收到了頭目的手勢指示,外麵沒有人再說話,卻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砰砰乓乓的聲音,項忠躲在暗處猜想,那一定是往石頭縫裏釘鋼釺子,用來固定帳篷的。
    這些人倒是很有規矩,除了工具碰撞石頭和搬運東西的,居然不在有人說話。光聽聲音,就知道這是一個訓練有素的團體。
    就在現在好奇這一夥到底是什麽人,移動身體,準備爬到洞口,觀察一下的時候,卻聽見有腳步聲向他的方向走來,嚇得他趕緊把身體向後縮了縮,躲在一個角落,同時摸到一塊石頭攥在手裏,如果來人鑽進來,他就要發動突然襲擊,對著對方的眼睛先來一個眼炮,然後,借著夜色,快速逃離,連逃跑的路線都提前做了預案,有信心在這些猴子反應過來之前就逃之夭夭。。
    “好了,一郎,知道你是冤枉的。世界上許多人該死,但卻不死;許多人不該死,偏偏死了。這是任何人也無法改變的現實,就是大法師也改變不了。”說話者用頗不耐煩的腔調繼續說:
    “你們倆,送他回去吧!”
    “媽的,你的腦子裏灌水了嗎?你的眼睛被禿鷲啄瞎了嗎?你難道看不見他的腿已經瘸了嗎!”
    “還愣著幹什麽?去取黑狗血來啊!”
    “喝了吧,喝了這碗湯,你就會把所有的痛苦煩惱和仇恨忘記。”
    “不,我要把一切痛苦煩惱和仇恨牢記在心,否則我或者就失去了任何意義。”
    “是不是給你臉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著報仇。把他嘴給我掰開!”
    “小寶貝,你這個小傻瓜,不知道吧,還是熱乎的,嚐一嚐,來,嚐一嚐。”
    “勞先生久等了,請原諒。”就在現在豎起耳朵,想聽聽那個人的最終結果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聲音又傳了進來,“但我想,我也沒有遲到多久。這黑燈瞎火的,怎麽也不點盞燈。弄堆篝火也好呀。”
    “關於遲到的事,不必再提了,”先到的那個人用最溫和的話回答說,“是我自己來得太早了。但即使你讓我略微等了一會兒,我也十分相信你決不是故意遲到的。”
    “先生說得不錯,”那個人說道,“我是直接從聖地來的,我費了不少勁兒才設法和禦用手紙大人談了一次。”
    “禦用手紙。。。。。。是誰?”
    “噢,禦用手紙大人原先是在監牢裏幹事的,不知道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被禦手洗大人看中,成了fbi.。我在他身上花了一個月的功夫才打聽出聖地裏的情形。”
    躲在暗處的現在,被這突然出現的名字驚了一下,身體一顫,差點發出動靜,好在他及時控製住了,穩住了情緒,接著把注意力放到了外邊。洞外的人沒發現有什麽異常,交談在繼續。
    “真的!我看你這個人倒是很能深謀遠慮呀。”
    “您知道,未來的事是誰也難以預料的呀。或許這幾天裏我也會象可憐的安部太郎那樣陷進羅網,那時我倒非常高興能有一隻牙齒發癢的小老鼠在我的網上咬幾個小洞。”
    “說吧,簡單點,你到底打聽到了什麽消息?”
    “三日後下午二點鍾要殺兩個人,這是聖地每一個大節日開始時的老規矩,人們對這一儀式都很感興趣,一個犯人將被處以點天燈:那家夥是個沒良心的流氓,他謀殺了那個對他有教導之恩的老先生,真是一點都不必可憐他的。
    另外那個被判處以鍘刀刑,而他呀,先生,就是那個可憐的安部太郎。”
    “你還想怎麽樣呢?你不但在天使伺的統治下招兵買馬,而且還鬧到了鄰邦那去,鬧得他們害怕,他們當然很高興有個機會殺一儆百啦。禦手洗大人可說了,他就是幹髒活的,他不在乎名聲。”
    “但安部太郎根本不是我的部下,他隻是一個可憐的牧人,他唯一的罪名就是供給我們糧草罷了。”
    “這樣說來,他的確是你的一個黨羽了。你注意一下他所受的優待吧,假使他們捉到你,就要在你頭上打一錘,而他隻不過被判了個斬刑。那樣,那天的娛樂節目就會多一個花樣,多一幕熱鬧場麵來滿足觀眾了。”
    “但他們根本想不到我也正在為他準備一個場麵,要嚇他們一嚇哩。”
    “我的好朋友,”那個人說道,“請原諒我說一句話,在我看來,你的心裏十足象是想要幹一件傻事。”
    “我隻不過是想不要讓那可憐蟲被殺頭。他之所以受苦完全是因為幫了我的忙的緣故。聖母在上,我要是袖手旁觀,讓那個勇敢的人象這樣死掉,我就是一個懦夫,連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你打算怎麽辦?”
    “我派二十個能幹的人,包圍斷頭台,當安部太郎被帶上去行刑的時候,我就發出一個暗號,大家就一擁而上,用漫天的煙火趕退衛兵,把犯人劫走。”
    “依我看,我的朋友,你是太不了解禦手洗大人了。如果禦手洗大人被你的這點小把戲糊弄過去,那他就不是那個讓小孩子半夜不敢哭泣的煞神了。這個辦法既危險又沒把握,我確信我的計劃要比你的好得多。”
    “先生的計劃是什麽?”
    “是這樣:我送一萬傻逼給某個人,這筆錢花得很劃算的,那個接受錢的人可以使安部太郎的死刑緩期到明年,在那一年內,我再額外送一萬個傻逼,使他從牢裏假釋或者保外就醫出來,這才是穩妥的辦法。”
    “你覺得一定能成功嗎?”
    “#¥%……”那個人用一種現在還不明白的語言說道。
    “先生說什麽?”另外那個人問道。
    “我說,好朋友,隻伸出一隻手來花點錢,比你的全隊人馬用刀子,手槍什麽的,加上散彈槍來賣力要有效得多。所以,讓我來辦吧,結果如何,大可不必擔心。”
    “好極了!但假如您失敗了,我們還是要幹的。”
    “你喜歡怎麽預防盡可隨便你,但緩刑的事包在我身上好了。”
    “要知道刑期就定在後天,您活動的時間隻有一天啦。”
    “那又怎麽樣?一天不是分成二十四小時,每小時不是分成六十分,每分鍾不是分成六十秒嗎?嘿,在八萬六千四百秒之內,有很多事可辦的。”
    “我怎樣才能知道大人是否成功了呢?”
    “噢!那非常容易。我在聖地中心廣場的帝都酒店定了三個連在一起的窗口,假如我把安部太郎所要的那個赦罪令弄到了,我就會在三個窗口分別掛上‘我愛你’三個字。”
    “大人派誰去送緩刑令給執行官呢?”
    “你派一個人來,叫他扮成一個苦修士的樣子,我把命令交給他,穿上那套服裝,他就可以一直跑到斷頭台前麵,把公文交給執刑官,由執刑官交給劊子手的。目前,先通知安部太郎一聲,把我們所決定的事告訴他,別讓他嚇死或嚇昏。不然,又要無謂地為他花一筆錢了。”
    “先生,”那人說,“您大概可以完全相信,我是信任您的,是不是?”
    “至少我希望這樣。”那個俠士回答道。
    “哦,那麽,假如您救出了安部太郎,從此以後,您不僅獲得了我的信任,而且還可以獲得我對您的吩咐的服從。”
    “你得想一想,我的好朋友,你給自己戴上了一個多大的圈套,因為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我就要提醒你自己的諾言,輪到我來要你幫忙,要你出力的時候了。”
    “讓那一天到來吧,遲早都好,那時先生盡可依賴我,正象我在這次大麻煩裏依賴您一樣。即使您在天涯海角,隻要寫信通知我,叫我去辦一件如此如此的事情,那件事就算辦成功了,因為我一定會把它辦成功的,我以上帝的名義向您——”
    “噓!”那個人打斷他的話,“我聽到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