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大師姐的選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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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能呢,大人!”禦手洗說道,“我就是再笨,也知道他是你的同胞,您也知道,是他來找到我。”
    “哦?”傑克來了興趣。
    “我。。。大人,你知道的,我們天使伺大人,就是靠了你們的支持才有的今天,也才有了我的今天,你們對我們的大恩,情同再造,不然的話,我還不知道躲在那個旮旯裏喝醬油呢。。。”
    “你把他殺了!?”
    “沒用,絕對沒有!我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把他關起來了。不過,你放心,我們絕對沒有虐待他,每天都好吃好喝地招待,沒有半點的怠慢!”
    “可是,”傑克不安地環顧著四周,皺著眉頭說道,“他在哪兒呢?我沒看見他呀。我希望他沒出什麽事吧?”
    “他在那邊,”禦手洗指著前麵有士兵把守著的那個凹進去的地方回答說,“我就親自去告訴他,他已經自由了。”首領向他所指的那個作為牢房的地方走去,傑克和安部太郎跟在他的後麵。
    “他在幹什麽?”禦手洗問那個哨兵。
    “說實話!老大,”哨兵答道,“我不知道,我有一個鍾頭沒聽到他的動靜了。”
    “請進來吧,大人。”禦手洗說道。
    傑克和安部太郎跟著那個禦手洗走上了七八級台階,後者拔開門閂,打開了門。於是,在一盞和照亮前麵那個墓穴同樣的油燈的微光之下,他們看見一個人裹著一件披風,正躺在一個角落裏呼呼地大睡呢。
    “嗨!”傑克帶著他那種奇特的微笑說道,“一個囚禁的人,現在大睡一覺倒實在是不錯呀!”
    傑克帶著一種很欽佩的神色望著,對於這樣勇敢的表現,他顯然也是很感動。
    “您說得不錯,閣下,”禦手洗說,“這位一定是您的朋友。”
    於是他走到那人麵前,搖一搖他的肩頭,說,“請大人醒一醒。”
    那人伸了個懶腰,擦了擦眼皮,然後睜開眼睛。“啊,啊!”他說,“是你嗎,隊長?你應該讓我睡覺的呀。我做了一個很有趣的夢:夢中我正在和我的夢中情人跳極樂舞呢。”說完他從口袋裏掏出表來看了一下,這隻表他一直保存著,為的是可以知道時間究竟飛馳得有多快。
    “才一點半!”他說,“你見了什麽鬼,竟在這個時候來叫醒我?”
    “我是來告訴您已經自由了,大人。”
    “親愛的,”那人十分鎮定地答道,“我老家有句名言‘除非報告壞消息,否則切勿吵醒我’,要是你能讓我多睡一會兒,我就可以把我的極樂舞跳完了,那我就要對你終生感激不盡啦。哦,這麽說,你答應了我的請求了。”
    “沒有,大人。”
    “咦,那麽我怎麽會自由了呢?”
    “有一個我萬事都不能拒絕的人來看你來了。”
    “來這兒嗎?”
    “是的,來這兒。”
    “真的!那個人可真算是一個最不走運的人了。”那人四麵環顧了一下,看到了傑克在火把的照耀下陰晴不定的臉,“什麽!”他說道,“是你嗎,親愛的傑克,誰還曾對朋友表示過這樣真摯的友誼呢?看見我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吃驚!?哈哈哈,朋友,你真走運,你就要成為這個星球最耀眼的那顆星了。”
    從來人一張嘴說話,傑克就知道來人是誰了,來人真是項忠,那個對他的女友死纏爛打的情敵。項忠還真沒說錯,他不是很吃驚,而是太吃驚;不是很意外,而是相當的意外,
    “不,不是我,”傑克答道,“你認錯人了,我隻是路過,你繼續睡。”傑克一看見項忠,就對他的來意猜的八九不離十,他來之前,遇到過卡特,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無意中說漏了嘴,卡特那那天在村口的情況,都告訴了他。
    劉漢第一個物色的對象其實並不是項忠,而是卡特,隻是卡特雖然外表憨憨傻傻的,除了擺弄齒輪外,好像對什麽都不感興趣。
    可是,當劉漢說出了‘長生不老’的話題,就引起了他的警覺,礙於情分,他又不好說什麽,隻能先把自己灌醉再說,於是,才出現了傑克看到的那一幕。
    “啊,啊!我的好同學”項忠高興地說道,並整理了一下他的領結和衣袖,“您真的太好啦,我希望您能知道我是永遠感激您的。”
    於是他把他的手伸給了傑克,傑克在把他的手伸出來的時候,全身打了一個寒顫,但他終於還是把手伸了出來。
    那個特務頭子呆愣愣地望著這個場麵,感到非常驚奇。顯然他是看慣了他的對手在他的麵前發抖的,可是這個人卻一刻都不曾改變他那愉快幽默的態度。
    “我也想叫你一聲,我的好朋友”他說道,“假如你肯趕緊走,你還來得及趕上回家的末班車,我也當一切都沒發現,就當是一場夢。你還可以繼續你那一曲被打斷的極樂舞,那樣,你心裏就不會再有什麽怨恨了。”
    “你說得對極了,我們有緣的話,還可以在夢裏相見,哈哈哈”項忠心情好極了,根本沒發現在一旁,本來就很黑的臉,現在更黑了的禦手洗,他繼續說道,“我在向閣下告辭之前,還有什麽手續要辦嗎?”
    “什麽手續都沒有,先生,”那禦手洗急忙擺手,答道,“您象空氣一樣的自由了。”
    “哦。那麽,祝你生活幸福愉快!走了,諸位先生們,走了。”
    於是,項忠在前,傑克和車夫在後,大家一同走下了台階,穿過那個正方形的房間,全體強盜都在那個房間裏站著,帽子都拿在手裏。
    “太郎”那個特務頭兒說道,“把火把給我。”
    “你這是幹什麽?”安部太郎問道。
    “我要親自送他們出去,”禦手洗說,“以此略表我對大人的敬意。”
    於是,他從安部太郎的手裏接過了那支點燃了的火把,在他的來賓前麵引路。
    他的態度不象是一個殷勤送客的仆人,倒象一位為各國大使引路的國王。到了門口,他微微鞠了一躬,“現在,先生,”他又說,“允許我再道歉一次,我希望您不會把剛發生的事放在心上的吧。”
    “不會的,我親愛的禦手洗大人,”項忠答道,“而且,彌補過失的態度是這樣周到得體,簡直使人覺得要感激你犯了那些錯誤呢。”
    “二位先生,”首領對那兩個青年說,“或許我的提議你們不會十分感興趣,但假如你們再來看我一次,則不論什麽時候,不論我在哪兒,你們總是受歡迎的。”
    傑克笑著道謝,而項忠呢,很是玩味地看一眼傑克,也笑著跟禦手洗道謝。
    傑克第一個走了出去,其次是項忠。
    傑克逗留了一下,“大人有什麽事要問我嗎?”禦手洗微笑著說道。
    “是的,我想問一件事,”傑克說道,“我很想知道,我們進來的時候,你那樣用心讀的那本書是什麽大作?”
    “《銀河係旅遊指南》”禦手洗說道,“這是我最愛讀的書。”
    “喂,你走不走啊?”項忠見那個車夫磨磨蹭蹭地跟在後麵,便不客氣的大聲質問道。
    車夫答道:“我就來。”於是他也離開了那個洞。
    剛走了幾步,項忠就停止了腳步,“啊,對不起!”隻聽項忠轉過身來說道,“借個火好嗎,警長?”
    於是他接過禦手洗手上的火把,“現在,警長先生,”他說,“我們以最快的速度走吧。我非常想一個大酒店,舒舒服服地洗個澡,然後美美地睡一覺---剛才的美夢實在是太美妙了,我想看看,能不能接上。”
    馬車仍然在他們離開它的那個地方,也沒問傑克和不和他一起走,便奪過車夫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熟練的甩了個鞭花,發出一個清脆的聲音,那幾匹馬就飛快地奔跑起來。
    “先生”看著呆立的傑克,禦手洗走上前對他說,“看來你的這位朋友。。。。我可以向您保證,這次遲到真的並不是我的錯。”
    傑克舉手,阻止了禦手洗繼續說下去:“我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我居然會在墳墓裏過夜。不過,你的馬不錯,深夜裏也能奔馳如飛。”
    “說笑了,你沒看見馬帶著夜視鏡麽。”
    “真搞不懂你是怎麽想的,有這想法,多弄點能源不好嗎,車總沒有飛行器快吧。”
    “大人”禦手洗痛苦地苦笑道,“空中管製,你隻要上天,就會成為靶子的。馬車是慢了點,安全呀。”
    傑克和禦手洗順著走廊走,一個衛兵走在前麵,舉著火把給他們帶路。
    “哦,是什麽風把您在這個時候吹到這兒來了?還有,天使伺大人不是說和你一起要來見我麽,他人呢?”傑克說道。
    禦手洗說:“我是來跟您談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的。”
    “一件嚴重的事情!”傑克說道,並帶著他那一貫的真摯的態度望著禦手洗,“是什麽事?”
    禦手洗對跟著後麵和在前麵帶路照明的倆衛兵說:“啊,你們倆,把火把插到牆上就行,你們退下吧。”
    “是的”倆衛兵答複一聲,照他們頭領的話做了,然後轉身離開。
    禦手洗一麵走到了門口去看了看又回來,禦手洗把傑克交給他,讓他帶給天使伺的那封信,交到他的手裏,“您看一下這封信吧。”他說道。
    傑克看了一遍。“哦,哦!”他發出驚歎聲。
    “您看到那批注了嗎?”禦手洗接著搖曳的火光,指著那封信的落款處,對傑克說。
    “看到了,是的。”傑克點頭說道。
    “您覺得這件事該怎麽辦?”禦手洗問道。
    “您有沒有找到祖師奶奶要求的地方?”
    “有,那裏人跡罕至,唯一不足的是,原來那裏是一片海洋,可惜幹涸了,現在那裏被大法師占據了,我們的力量還做不到和大法師對抗。”
    “嗯”傑克嗯了一聲。
    “那麽,我們必需送錢給大法師賄賂他?”禦手洗皺著眉問道,這次輪到他來目不轉眼地望著傑克了,“要知道,大法師最不缺的就是錢,不論我們拿多少錢,就是洗劫一個國家的國庫,對於大法師來說,都是零錢”
    “唉,的確有些棘手”傑克答道,“那批注說得很明白。我想,假如您肯勞神動一動腦筋,您可以想出一個辦法來簡化這一場談判的。”
    “怎麽會呢?”禦手洗帶著驚奇的神色回答說。
    “不需要錢,總有他想要的東西,假如我們一同到大法師那兒去,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答案的。”
    “我有什麽辦法可以指使一個蓋世巨富呢?搶不得,打不得,罵不得,求人家?人家也不會答應啊。唉”禦手洗很是有怨氣。
    “那就讓他來求我們。”
    “求我們啥,求我們幫他花錢啊?切~~”
    “哎~~這個思路不錯。”
    “我們現在開拓一下思路,你說,在你們這,一個有權有勢的人,啥都不缺的人,他們都在想什麽,也就是說,他們都想得到什麽?”
    “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有錢人。我要是有錢就不會去搶人家幾桶醬油了,到現在,還有人叫我醬油局長呢。”一想到當年的往事,禦手洗真是無地自容,這個綽號,可以說無人不知道。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氣急敗壞地往那個長舌的嘴裏灌了整整一大桶的醬油,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桶醬油,讓他更加坐穩了‘醬油局長’寶座。
    “你這個fbi局長,可有點不稱職啊,這麽重要的人物,你居然不了解。”
    “怎麽不了解,我對他可以說是了如指掌,比如,這次全球熱核大戰,就是他最先挑起的,好像是丟了什麽。。。一個糞勺子,一怒之下,就按動了核按鈕。媽的,有錢人真都不是什麽好玩意,一個糞勺子,就算是金子做的,能值幾個錢!喪心病狂!老子要是抓到他,就讓他天天用糞勺子當飯碗,讓他天天用糞勺子吃飯。一天換一個,保證每頓都用新鮮的,剛掏過糞的那種。”禦手洗越說越氣。
    “什麽!還有這種怪癖?”傑克說道,“是誰告訴您的?”
    “別管了,我知道就是了。”
    傑克皺緊眉頭沉默了一會兒:“假如我去找他,您肯陪我一起去嗎?”
    “隻要我同去不惹人討厭的話,我真想當麵問問,他為什麽有這麽嚴重的糞勺子情結。”
    “就這麽辦吧。今晚的夜色很美,在墳地裏散布散一散步,這種意境對我們都是很有益的。”
    “我要不要帶什麽武器去?”
    “帶去做什麽?”
    “錢呢?”
    “錢帶去也沒用。他喜歡糞勺子,我們就收集一些糞勺子給他送去,當見麵禮。反正這裏距離市區也不遠,讓你的兄弟都去,去偷糞勺子,越多越好。”
    “啊?那玩意哪偷啊?”禦手洗為難地說。
    “街上,公共廁所,農家小院,反正。。。。。有糞的地方,肯定有糞勺子。”
    “好吧,”禦手洗對著墓道暗處大聲喊道,“啊,你,過來”
    跑步過來的是安部太郎,隻見他筆直地禦手洗的麵前,等待上司的命令。
    “啊?老大”當聽到禦手洗傳達給他的命令時,安部太郎驚訝的連嘴巴都閉不上,不可置信地看著醬油局長,大聲啊了一聲。打個架,摸個哨,偷個雞,抓條狗,就算是背後敲個悶棍,他都能理解,偷糞勺子?那玩意用得著浪費一個‘偷’字麽!“你看這荒郊野嶺的,兄弟們都習慣了拉野屎,要糞勺子多麻煩,反正我們也呆不了多久。”
    禦手洗說道:“啊什麽啊,怎麽說話呢?沒大沒小的,你以為糞勺子是給你用的?想得美!那是我用來送禮的!”
    “送禮!?老大,求求你,別拿我開涮了,我是窮人,沒見過世麵,再說下去我會瘋的。”安部太郎用乞求的口氣回答說。
    “廢什麽話,讓你去偷就去偷,屁話比文化好多,你知道什麽,說不定一個糞勺子就能拯救全世界!”禦手洗不安地瞟了一眼傑克。
    “好吧好吧,我這就安排人。這叫什麽事,我敢說,這是有史以來最荒唐的命令!如果我掉進糞坑淹死了,你必須給我雙倍的撫恤金,不然,我做鬼都抬不起頭。我是世上第一個為了糞勺子而犧牲的勇士,糞勺子勇士。”安部太郎嘟嘟囔囔、磨磨唧唧、不情不願地走了。
    “別看我!”看見傑克幽怨的眼神,傑克後退一步說道,“是你說的大法師喜歡糞勺子。”
    “是的是的,是我說的。”禦手洗恨聲說道,“要是情報有誤,我就把糞勺子扣到花脖子的頭上!”
    “好吧!”禦手洗道,“大人還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我都可以回答。”
    反正也沒法睡覺了,也沒法回去,想到安部太郎臨走時的委屈樣,覺得這個家夥挺有意思的,便問道:“安部太郎是怎麽落到官府手裏的?”
    “他呀,嘿嘿,那就有意思了,”禦手洗笑了兩聲,話鋒一轉道:“啊,大人,你不是應該問問那個,你的同胞的事麽?他為什麽到我這裏來,你真的一點不好奇?”
    “不好奇”
    “真的不好奇?”
    “真的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