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多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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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嫻的表現讓她不得不懷疑,這一切是否是少主早就算計好的,利用她的愧疚心和責任心。

    但鬥篷上的字跡很明顯有好幾日了,血液都發黑掉渣了。

    少主又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有人會突然伏擊她。

    留下這些字跡估計單純是覺得好玩兒,順便某個時候嚇唬人。

    直覺很強的妙舞神色詭異了下,也不知少主是何時悄咩咩寫上去的。

    更不知在強度那麽高的打鬥下, 少主是如何保住鬥篷上的字跡一個都沒被削掉的。

    不行,想想就覺得有些崩潰。

    “做!了!”妙舞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說,“您的計劃現在在各大勢力進入域北時已經開始了。”

    容嫻微微一笑,“去下禁口令,莫要讓他人知道此事。若讓其他勢力知道自己被打不是意外,群情激奮可是影響道心的。畢竟我是個與人為善的人。”

    妙舞:……與人為善不是這麽用的。

    “是,少主。”她忍著要打人的衝動道。

    容嫻長了調子說:“我準備築基了, 麻煩護法守護片刻了。”

    容嫻微微一笑,指了指門口,趕人的姿態不要太明顯。

    妙舞獰笑了聲,捏了捏拳頭,秋後算賬的表現毫不掩飾。

    看到容嫻縮了縮脖子,她才踩著重重的腳步離開。

    先是給知道揍人計劃的所有人下禁口令,緊接著神色嚴峻的調來一隊強者將東殿包圍,自己也守在門口寸步不離。

    她站在大殿門口,有些神思不屬。

    少主接觸修行好像有一個月了,是有一個月了吧?

    妙舞此時竟生出幾分自我懷疑。

    隨之而來的便是濃濃的驚愕,竟然真的有人在修行幾乎一個月便要築基!

    這等天資,難怪樓主得知有人對少主不利,大發雷霆。

    等等。

    妙舞瞪大了眼睛,少主她在七歲築基啊。

    若不在長大前突破金丹重塑身體,等於少主要頂著這副小孩身體很多年……

    妙舞:本來應該提醒少主的,但莫名有種幸災樂禍在心底蕩漾。

    她抬頭看去,頭頂上空已陰雲密布。

    她斂去嘴角的愉快, 嘖,來不及提醒了。

    東殿內,容嫻盤膝坐在空蕩蕩的大殿上,雙目緊閉,內視丹田。

    丹田內漂浮的靈氣無限壓縮,她周身的靈力氤氳成霧,一顆顆極品靈石憑空出現落在她周身。

    一朵白色的荷花懸浮在她頭頂,淡淡的清香為她靜心醒神。

    做完這一切後,暗中守護的長老默默退開了些。

    容嫻肆無忌憚的抽取著這些力量納入體內,丹田內的靈氣很快凝結,然後——“滴答。”

    當第一聲靈液滴落丹田時,容嫻大腦嗡鳴一聲,隻覺得天更高,視野更廣闊,仿佛打開了禁錮自己的大門,走向了新的天地。

    東殿上空,黑壓壓的烏雲壓下,內裏電閃雷鳴,雷劫似乎隨時能降下來。

    但直到容嫻將體內靈氣全都轉化為靈液,丹田成液狀, 也沒見有雷劫。

    完成築基後,容嫻抬頭看了看天。

    天空陰雲一沉, 無數道雷霆化為頭發絲細的電光劈裏啪啦在容嫻周圍亂劈一遭,便迅速雲開霧散,晴空萬裏。

    造成最大的傷害竟然是劈的房間一個上好古董花瓶裂了條縫。

    妙舞:我他嗎也裂了。

    天道你不講理。

    偏心的太明顯了吧。

    但天道懶得理她,劈了要救世的人,祂是活夠了嗎?

    ……

    不提容嫻輕而易舉築基,仿佛天道是親爹一樣。此時,洞天內,各大勢力默契相交,言笑晏晏,言語間多有提及流光樓那位少主,似乎她是多麽聰慧的天驕一樣。

    實際這不過是他們打開話題的一個借口,將某人當成了工具人。

    這一日,域北眾人發現平日很少顯聖的蒼茫山、神劍宗與流光樓弟子竟然大大方方的在眾人麵前現身了。

    與此同時,他們也發覺到域北這兩日外來人似乎特別多。

    不是說平日裏的外來人不多,畢竟無論是做生意還是奔向此處定居的外來人都不少。

    但域北民眾以他們的招子發誓,這些外來人與之前的外來人不同。

    他們不是凡人。

    對,就是那種鼻孔看人,下吧恨不得揚到天上去,一副#魚唇的人類離我遠點#的欠揍模樣,讓人恨的牙癢癢。

    也因此,這兩日朝聖府民眾打架鬥毆的事件直線上升。

    原因都很簡單,前來調停的域北弟子隨口都能說出來。

    比如:

    “你他嗎再用鼻孔看老子?草,隔壁殺豬的都不敢這麽看老子。”正蹲在牆底下偷看小媳婦的混混就與路過的域西弟子打起來。

    比如:

    “咦?你剛才從我身邊經過是不是沒看我,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沒有?沒有你為什麽不看我,你就是瞧不起我。我救苦救難時踏遍天下,你小子說不定都是我接生的,你憑什麽看不起我!”於是出診回來著急回藥堂給孩子看病的大夫一把藥將域南弟子撂倒。

    比如:

    “我剛聽你說我們域北的人粗俗?來,看看老夫的戒尺說話,說完話老夫再跟你好好講講道理。”剛下學買菜的夫子對身邊詆毀自家域北的人不高興了,拿起戒尺就將域東弟子狠狠揍了一頓,打完了還神清氣爽的問人家:道理是不是明白很多了?

    比如,這一行連漂亮的女弟子就被打了。

    這女弟子出自聖音閣。

    聽說她在小攤上看上一支漂亮的朱釵,又不是買不起,但她撩撥人的老毛病犯了,張口就朝身邊英俊挺拔的書生茶言茶語:“小哥哥,這支朱釵真美,你是不是也看上了,要給家裏夫人買嗎?唉,也是我窮買不起,不過夫人戴上肯定更好看。”

    書生耳根發紅,也不知是不是羞的,結結巴巴道:“閉、閉、閉……”嘴。

    可惜他遇到陌生人,一緊張就結巴。

    必……?

    必什麽?

    必是她戴上更好看嗎?

    女弟子見此更來勁了,媚眼如絲,口含蘭香,身姿誘人,白皙的脖頸露出來晃人眼:“小哥哥,給嫂嫂買禮物的你真貼心,我若有你這麽貼心的丈夫一定好好疼愛。”

    書生臉都紅了,半晌憋出一句:“謝、謝謝,小生確已成婚。”

    女弟子不依不饒,嬌嬌一笑:“小哥哥可以問問嫂夫人,介不介意三個人一起?”

    書生:三個人?一起?

    反應過來的書生整個人都快冒煙了,眼神都要冒火了。

    好家夥,你這女子竟然覬覦我娘子!

    他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見身邊的女弟子被小攤主一巴掌打了出去。

    小攤主是一位長相秀氣,眉宇間英姿勃發的女子。

    她坐在女弟子身上,手中冒出一把匕首,刷刷刷就在女弟子身上紮了幾個洞,順手將人頭發剃了。

    她左右開弓,將人打成豬頭,這才解恨的啐了一口:“老娘土匪從良才幾日,便有人敢搶老娘的壓寨夫君,不將老娘放在眼裏。這東南西北四條街,不打聽打聽誰是爹啊。你膽子可真大。放在以前老娘將你扒光吊在青樓門口!”

    書生這時才反應過來,連忙跑上前來,在女弟子腫脹又期待的眼神裏,朝小攤主一臉心疼道:“娘子,別打了,你手可疼?不然還是讓手下的兄弟幫忙,別累著你了。她糙傷手啊。”

    躺在地上的女弟子:……怎麽會有這麽狗的人!看錯你了。

    除此外,還有一件奇葩事,域南某位散修去河邊看風景,無意間會被在河邊洗衣服的小娘子拿著棒槌追著打,理由是此人行蹤鬼祟,疑似偷看她,欲求不軌。

    打著打著,前來看熱鬧的兄長不小心說了句‘你那麽漂亮,看看又怎麽了,證明他們眼神好’,然後他們二人一起被攆著打,場麵一度雞飛狗跳。

    是的,域北人民狠起來自家人都不放過。

    ……

    僅僅這一日功夫,各大勢力都對域北彪悍的民風都有種有槽要吐的衝動。

    這找茬打架的程序是不是太熟練了?

    也不知是運氣還是怎麽,被揍的弟子無一例外碰到的都是比他們強一線的高手。

    這些高手的身份還千奇百怪,有混混、夫子、擺攤的小媳婦、洗衣的小娘子……甚至連青樓花魁都有。

    職業豐富到讓人無語。

    若說是流光樓或神劍宗、蒼茫山的安排,這絕不可能。

    他們都是隨機走,為得便是打探消息.連他們都不知道會走到哪裏去,其他勢力哪能預料到,結果半路就被人給打了。

    人家打人的理由還有理有據,無可辯駁。

    簡直讓人心梗。

    他們卻忘了,域北還有一家頂級神棍,啊不是,是頂級天機推演的算命師,蒼茫山。

    因為他們太低調了,就跟從頭到尾一直隱身一樣,竟讓人一時沒有將視線放在它身上。

    畢竟蒼茫山自古以來都是一股清流,它跟域北其他勢力的宅還有些不一樣。

    其他勢力是宅在自家底盤搞事情,而蒼茫山是宅在自己山門,恨不得所有人都不知道蒼茫山的名字,不知道蒼茫山都有哪些人,甚至不知道蒼茫山是幹什麽的。

    好似巴不得全大陸都心知肚明世間沒有蒼茫山這號勢力。

    可以說域北是奇葩聚集地,各有各的吐槽點吧。

    不過妙舞為了達到少主的目的,請動蒼茫山修士就很讓人意外了。

    妙舞心中也意外,畢竟她清楚自己幾斤幾兩,蒼茫山不給麵子才正常。

    誰知這事兒就做成了。

    一切好似自己暴躁的隨口提了一句‘皮皮少主,就愛搞事’?

    妙舞眨了下眼,難不成這事兒的功勞還得歸在少主身上?

    那丫頭這麽神通廣大嗎?

    罷了,她早在認識之初便了解了容嫻的腦子有多好用,能做到也不是不可思議,隻能說一句智多近妖。

    希望不會出現#慧極必傷#。

    相信樓主定有所安排。

    妙舞理所當然想到。

    ……

    不知情的其他地界修士還在吐槽域北。

    覺得域北這地方不僅奇葩,連空氣都帶著一絲邪門。

    好像隻要出門,就會碰到高手,然後被人以各種奇葩理由正當的打一頓。

    就他媽離譜。

    直到夜半,各大勢力派出去的探子都佛了。

    不知域北人心險惡,民風彪悍的他們,這一日深深感受到前輩曾經提到過的‘武德充沛’、‘民風淳樸’是多麽大的惡意了。

    頂著鼻青臉腫的模樣麵對鼻青臉腫的同門甚至其他道友,大家默契放下了糾結和尷尬。

    既然大家都被打過,那還是#大哥別笑二哥了#。

    域北人民雖然奇葩,但很公平嘛,打起人來一個都沒放過,頗有種雨露均沾的效果。

    這一日,域北給其他幾域的英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提起來就黑曆史滿滿,想來這輩子都無法忘懷了。

    而罪魁禍首正在看著屬下送來的這些時日的八卦,舒心又開懷。

    直到深夜,宴會才安排妥當。

    四月二日,淩晨。

    洞天一片明亮,恍若白晝。

    眾人都齊聚白玉殿內,推杯換盞,言笑晏晏,等待著宴會開始。

    左側靠近主位的上坐著三個青年,在這樣的場合下,三人神色稍微有些僵硬,又勉強自己放鬆下來。

    他們便是蒼茫山、神劍宗與上玄宗的商澤風、聞高明和喬清川。

    在這個宴會大殿上,他們還算年輕,年輕便代表資曆淺,身份不高,修為境界不高。

    因而他們也不敢開口說些引人誤會的話,更不敢傳音,隻能閑聊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喝著杯中的瓊漿,目光頻頻看向高台上的兩張座椅。

    一張華貴座椅上刻畫著十日橫空的扭曲圖文,僅看一眼便有種被炙烤枯萎的錯覺。

    很明顯,這是顧樓主的座椅。

    他們忙移開視線,看向旁側小了一圈的椅子。椅子通體紅色,雕刻著業火紅蓮。也不知其上是否可有道韻法則,凡罪孽橫生者都覺得靈魂被業火灼傷,痛苦不堪。

    從業火蓮椅出現後,大殿裏便有近十位修士承受不住,崩潰離開。

    並非顧樓主的寶座不強,而是它沒有紅蓮業火那麽詭異似妖。

    各個勢力的宗主都默契沒有出現,但派遣來的人分量都不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