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太子爺心有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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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在這裏呆著,別出聲,別走動!”
    賈四蓮點頭,老實坐在了屏風後牟彪用來小憩的軟榻上,這廂牟虎轉頭迎出去,牟彪與太子爺已經到了門前,牟虎忙跪下磕頭,牟彪目光在書房裏環視一遍,沒見四蓮,知曉她是藏起來了,當下一揮手吩咐道,
    “走不掉了!”
    “怎得……你那書房之中有紅袖添香,不敢讓本宮見著麽?”
    牟虎道,
    “這時節出去衝撞了太子爺,那是不敬……”
    牟彪愣了愣,瞧出來太子爺這是有話說,可四蓮還在書房裏呢,他一猶豫,太子便瞧了出來,笑道,
    “嘯林,你且同我好好說說這拐子幫到底是甚麽幫派?”
    牟彪便將那拐子幫的事兒一一講來,朱厚照聽得極是認真,聞罷目露憤慨道,
    “一個江湖幫派能有如此勢力,在京城的地界上都張狂了這麽多年,想來必是有人庇護的,也不知是到底是些甚麽人,為了銀子做這喪盡天良之事!”
    牟彪想了想點頭,
    “此案錦衣衛還在追查,想來應是有的……”
    朱厚照沉了臉,哼了一聲,
    “若是朝廷中有人與其勾結,錦衣衛決不可姑息,一定要嚴查,但有貪贓枉法者,必要按律法辦……”
    牟彪忙應道,
    “殿下放心,錦衣衛決不會姑息枉法之人!”
    朱厚照點了點頭道,
    “如此最好……”
    頓了頓,目光炯炯盯著牟彪,
    “你們可是有查出朝廷官員牽扯其中?”
    “這……”
    牟彪猶豫一下應道,
    “殿下,微臣受傷在家,那審訊之事多是由衙門中眾叔伯們負責,有沒有問出牽連之人來,微臣還不知曉……”…
    朱厚照點頭,
    “知曉你受了傷,差事辦不了,不過……嘯林啊……”
    太子爺目光深沉的看著他,
    “錦衣衛有糾察百官之責,依我所見,那拐子幫即是張狂至此,想來幕後必是有高官庇護,似這類南北販運人口之事,難道他們自通州碼頭進進出出,衙門裏便沒一人知曉麽?”
    牟彪聞言心頭一凜,想了想道,
    “這個……微臣還真不知曉……”
    朱厚照微微一笑道,
    “這乃是大案,按說錦衣衛本當隻向父皇一人稟報,本宮還未大婚,又未涉朝政,不當過問的,不過此等罪大惡極,十惡不赦的幫派,不將其連根拔除,將身後的庇護之人全數捉拿,不能平民憤,不能安民心呐!”
    牟彪點頭,
    “殿下放心,錦衣衛必不負陛下,不負殿下厚恩,為民除了這一害!”
    朱厚照看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問道,
    “依嘯林所見,那通州漕運總督趙昌可是有嫌疑?”
    牟彪聞言這是當真吃了一驚,
    “殿下的意思是?”
    這漕運總督可不比旁的總督,這乃是大大的肥差,乃是自景泰二年設置,到如今弘治年,前後換了三任,到這一任乃是趙昌,這位可是從二品的大吏,太子是這想做甚麽,借著拐子幫的事兒,拉了他下水?
    牟彪暗暗心驚,
    “太子爺這都還未親政呢,就想對朝中官員動手了?”
    朱厚照似是也瞧出了牟彪的驚詫,低聲道,
    “嘯林,不必驚慌,錦衣衛乃是奉旨辦案,無論這後頭靠山多硬,都當一查到底,想來父皇必也是會支持的,而本官……必也會……大力支持的……”
    牟彪聽著卻覺著後背一陣陣發涼,這是想推了錦衣衛去得罪人麽?
    他麵上做出一派忠義無比的樣兒,拱手道,
    “太子殿下放心,微臣必鞠躬盡瘁,盡心辦差!”
    “嗯!”
    朱厚照極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二人在外頭說話,賈四蓮躲在屏風後頭聽著,久坐之下畏懼之心去了,便起了好奇之心,於是悄悄起了身,從屏風後頭,小心翼翼的探出一雙眼去,向外頭看去,
    “那與嘯林說話的便是太子麽?”
    賈四蓮悄悄打量那穿著華貴白袍的男子,生的眉目清秀,一派儒雅氣質,
    “瞧著倒是斯斯文文,脾氣很是溫和……”
    不過,也就是這樣兒了,龍子龍孫原來……原來當真如嘯林所言,也就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沒甚麽好稀奇的!
    賈四蓮吐了吐舌頭又縮回了頭,耐心坐在軟榻上,靜等著牟彪與太子爺說完話,又送了他出去,隔了許久牟彪才回來,
    “四蓮,四蓮!”
    見四蓮從後頭轉出來,
    “四蓮,讓你等久了!”
    賈四蓮笑著搖頭,
    “今兒倒是托嘯林的福,我在屏風後頭偷瞧了太子爺一眼……”…
    笑了笑道,
    “果然跟嘯林所言一般,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都是一樣的人!”
    牟彪也笑,
    “我自然不會騙你,以後你嫁了我,有的是機會見這些天潢貴胄,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賈四蓮聞言臉上一紅,牟彪笑眯眯過來拉她的手,
    “好不易有些閑空,讓人給打攪了,我們別說旁人了!”
    這廂拉了她坐到窗邊說話,這一對小情侶說話,實則也沒有多少正經話兒,不過就是東拉一句,西扯一段兒,自己也不知曉說些甚麽,心裏隻覺著隻要看著對方,這胸口處是滿滿地,就是甚麽都不說,取一本書來,坐在一起看,那都是歡喜的。
    四蓮倒是真想看書的,她前世裏學了不少字,這一世忙著生計,竟是沒正經看一本書,到了牟彪這書房裏,見著滿屋的書,那是滿心的羨慕,牟彪怕她不識字,便取了一本有畫兒的《杜鵑啼》,讓四蓮瞧畫,自己給她念字。
    二人就那麽相依相偎的擠在屏風後的軟榻上,初時牟彪還老實,待得見四蓮看入神了,便悄悄伸手摟住她的肩頭,還緊了緊手臂隻覺入手單薄,心道,
    “四蓮可真是瘦,以後進了門,必要想法好好給她補補!”
    賈四蓮沒察覺牟彪的心思,一心落在了書上。
    這書乃是老套的才子佳人,卻是個悲劇,說的是一位落魄的才子上京趕考,投宿在一家富戶人家裏,與那家裏的小姐一見鍾情,私定了終身,之後才子去了京城得中狀元,那位小姐在家鄉苦等八年,久不見良人回歸,知曉他是負了心,於是鬱鬱而終,而那才子做了多年的官,之後辭官回鄉,路過那小姐的墳前突然狂風大做,吹得人東倒西歪,吹得他摔出了官轎,待得看清那墓碑之上的名字,這才想起自己與人曾私定過終身,知曉了小姐苦等自己八年之後抑鬱而死,不由悔恨不已,一頭撞在了墓碑之上,魂魄化做了一隻啼血的杜鵑,在小姐的墳上啼叫了三天三夜,這才飛走了!
    賈四蓮看的唏噓不已,
    “這書生是個負心人,那小姐卻是個癡情種!”
    牟彪嗤之以鼻,
    “這話本子都是編出來的,要編也要編得像些,這男人即是跟人私定了終身,怎麽會在外安然做官多年,看見人家的墓碑才想起來舊事,這分明就是個存心負了人家,我瞧著他是經過那墓碑,被風吹的心裏發虛,害怕小姐的冤魂報複,被嚇死了!”
    賈四蓮聽了隻是笑,點頭道,
    “這樣的負心漢為他死了實在不值,可憐了小姐一縷芳魂!”
    牟彪不以為然,
    “這小姐是個傻的,這男人頭一年不回來,她當知曉事情不對勁兒了,再等上兩年便應知曉,他是負了心了,這一口氣等上八年,還為他丟了命,不是傻是甚麽?這爹娘養她一場,不求她回報,也不能把一條命搭在一個男人身上呀!”
    賈四蓮回頭好奇打量他,
    “你們男人不都是喜歡女子對自己一往情深,非卿不娶麽?”
    牟彪應道,
    “再是一往情深那也不能把命搭上呀!”
    說罷緊了緊四蓮的肩頭,笑嘻嘻道,
    “四蓮,你放心,我是不會學那負心漢的……”
    見四蓮眸光中似是有些不信,接著又道,
    “即便是我負了心,你也不必尋死覓活的,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顧好自己,這才是最要緊的!”
    賈四蓮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好!”
    “看來果然是無事不登門,太子這回來此,真正是為了這個吧!”
    按理說太子還未親政,這些事兒他是不應當過問的,難怪要借了探病的名頭見自己。
    想了想應道,
    牟虎應聲出去,牟彪請了太子爺在上位就坐,自己陪坐下首,不多時牟虎端了茶進來,待得他出去掩上了門,牟彪才問,
    “殿下,不知殿下有何話要同微臣講?”
    朱厚照笑道,
    “對著嘯林我是說實話的,我這次來一是為探病,二來嘛……聽說錦衣衛一直在辦那拐子幫的案子,不知最近可是有了進展?”
    牟彪聞聽,目光一凝,
    “去端茶!”
    他想了想拉了賈四蓮往屏風後頭一躲,
    “正在四處抓捕拐子幫中人,不過這等江湖幫派,狡兔三窟,甚是會躲藏,想要全部捉拿歸案,隻怕是要費些手腳!”
    朱厚照點頭,
    說罷當先領路,又往書房而去,待近了書房,門前牟虎遠遠見著牟彪領了太子爺過來,嚇了一跳,忙轉身進去,
    “四蓮姑娘,太子爺來了!”
    牟彪尷尬一笑,
    “殿下說笑了,殿下請!”
    賈四蓮一驚,從書桌前跳了起來,
    “我……我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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