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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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一個名為梨花鎮的地方。我是一個很實在的人,一到那鎮上自然是先解決溫飽問題,吃飽喝足了,再提別的事兒。便隨口問問這裏為什麽叫梨花鎮,是因為梨樹種得多了,還是怎麽的。
那店小二很是熱情提著壺熱茶走進來,說道:“姑娘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們這裏種著很多梨樹是不錯,可是這名字還是這冬天裏來的。其實我們這的桃樹,杏樹,李樹的可不比那梨樹少,原來我們這也不叫梨花鎮,可七年前我們這裏老鬧瘟疫。那時候可真是慘。後來朝廷派下來一個叫梨思明的高人到我們這裏。還別說,別看那人年輕才二十不到,治瘟疫還真厲害著呢。沒兩月就把我們這犯病的日恩都給治好了。後來啊,說我們這的濕障之氣太重了,讓大家多種這麽些果樹的。還別說,以後這裏人都健康著呐。那梨先生與朝廷說留守這裏當個醫者,就不走了。就住前麵那梨園裏。大家夥心裏感激他,就把這的名字就有一個字取他的梨字,這兒的果樹也越種越多了。這一到冬天,放眼一望,就跟一整片梨花海一樣,所以就取名為梨花鎮了。”
聽到這裏,我不禁呢喃道:“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哎!你這話說得好。要是梨先生聽到了,一準交你這朋友。”說著,那店小二又往一邊的炭爐裏加了足夠的炭,見著那爐裏燒著通紅了,才放下火鉗子。我琢磨著這裏人還真是厚道樸實。從興都往東,這一路下來,就屬這裏的人飯菜給的量最足。服務也最是周到。價錢到比以前的便宜很多。不由的取出點碎銀子給那店小二。說道:“拿去給家裏人買些好吃好用的吧。”
那店小二一臉憨笑道:“姑娘,這就不必啦。咱們這的人都是吃自己種的,穿自個織的。東家少些蔥蒜的就去西家地裏拔了。大夥賣個什麽貨的也是半賣半送的,咱們這裏人用不了幾個錢,像姑娘這樣出門在外的有銀子的話付個房錢就好,其他的自己留著,以後遇著個什麽急事,也好叫上些人幫著。”
我一愣,雖然自己是出於真心想給他點額外收入,不過聽他這麽一說,覺得自己實在是唐突了。便不好意思的收回銀子,讚歎道:“你們這裏的人真是淳樸好客,是我唐突了。”
“我們這人啊,都說是沾了梨先生的靈氣了,要是在十年前,哪家不貪點小便宜。這會咱們大家一起種的東西多了,收成也就多了。都覺著好吃的大夥一起吃了才有味道了。就如那梨先生說的,說是獨不出來,那意思是就啊,一個人樂著,不如大家夥一起樂著。”
我笑著說道:“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吧。”
那小二一聽,一個拍掌應和道:“對了,就是這句。獨樂樂不如眾樂著,自己邊重複的嘀咕著這句話,邊走出去。
我琢磨著這店小二還真是可愛。那店小二忽然回頭說道:“我見姑娘和那梨先生很像,我家二嬸今兒做了雪花糕,待會做好了給您送點過來,上麵放些蔥,沾著醬料,可好吃了。”說完,也沒聽我道謝,又轉身自顧嘀咕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走下樓去。
我心想著,在這裏生活也挺好的啊,民風淳樸,大家都樂著過日子。而且這裏絕對花費不了什麽銀子。估計皇甫哲給我準備的那些銀兩足夠在這裏過一輩子了。還有那店小二口中的梨先生也是個奇人。有時間去拜訪拜訪。
則日不如撞日,我就選在第二天。吃完早飯,便根據那個無敵熱情店小二的指引,找到那片梨花林。走進去後,感慨著這裏的一切,這裏沒有孤舟寒釣的意境,更說不上欲與天公試比高的豪放,也沒有塞北的雪的宏越清涼。我隻是靜佇立於銀裝素裹的林中,閉上眼睛,感覺著那潔淨滲入人的心靈,擾亂的心漸漸平和而舒緩,自己與這裏的雪渾然相融,那是一種超然!也是一種耐得住寂寞的內蘊!
我沿著小路,小心的向前走。生怕一不小心擾了這裏的意境。
路的盡頭是幾間木屋,隻見一男子,一身月牙白衣,蕭蕭素素,果然有種世外高人的味道。他手中拿著壇子,裏麵是他采集回來的雪。
我緩步上前,問道:“是梨先生麽?”
他看著我,點了點頭。我本以為他會問我有何貴幹什麽的。結果他把那壇雪塞到我手裏,說道:“幫個忙。”說完,也不等我回應,就走進屋裏拿了把鋤頭走了出來,直接向林子裏走去。我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看著他,他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你還愣著做什麽,快點別誤了時辰。”
我想著,這人要幹嘛呢。不過自己也沒個什麽事,就陪他鬧兩下得了。於是就抱著個冷冰冰的壇子隨他走進林子。一路上都想著那店小二的話是不是有誤,這人也太什麽了點。好歹來者是客,也沒杯茶喝,還讓我一女孩子給他幹活了。不過看看今天的打扮,一身男裝的。也怪不著人家了。
正想著,他忽然停了下來,走到一邊最大的一棵梨樹下,揮動鋤頭,開始挖洞。
我走了過去,問道:“可以說說你在做什麽不?別跟我說你有葬雪的習慣?”
他一愣,點了點頭,肯定道:“沒錯了,就是葬雪。雪是何等的纖細脆弱。那晶瑩剔透的小精靈,超熱,則香消玉損,超冷,則僵硬成冰。”說完,更賣力的揮動鋤頭。
我也愣了,世俗點看,這人還真一呆子。不過總感覺他話裏有話。正想問個究竟,他已經挖好了坑,示意我把那壇雪拿過去。
我走了過去,他接過壇子,用幹了的整片荷葉封住壇口,上麵再用一圓形木塞塞住,大小正合適。他拍了拍壇子,放進炕中,邊填土邊說道:“這是黎明前下的雪,雪落梨花枝頭。朝陽一出,接觸到地一屢陽光的枝頭雪中隻能取上麵的一小層。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半分,多一分則梨味重,少半分則沒有梨香味。還要趕在這樹影婆娑的時候埋在這最大的梨花樹下。埋藏三年,泡製高山翠針是最好的,埋個四年的話,那就泡製夷山毛尖最合適不過了。”
我瞪大著眼睛看著他,他見我一臉驚訝,鋪好了土,又鋪了層雪。說道:“很奇怪是麽?你要是三年後還記得今天這事,又趕得來的話,我可以請你品一杯。你現在要是願意的話,也可跟我回去,我可以請你品點別的。”
我木然的跟著他走了回去。其實我並不是驚訝他的茶藝,而是他的性別。剛才他附身葬雪的時候,我分明看到那光滑纖細的脖頸。哪裏有快三十歲男子的喉結。那麽隻有兩種可能,她要麽女扮男裝,要麽是不知道從哪個宮裏跳出來的宦官。不管怎麽說,我傾向前者。
回到他屋裏後,我很注意的觀察他的身形,越看越像女子。我偷偷的瞄了他的胸,很嚴實。與他的身行一點一不相稱。好歹我也是個女扮男裝有些時候的人了。這幾個要點我還是能把握住的。
她很熟練的泡好茶,端了一杯到我麵前。我端起小嘬了一口,苦後回甘,唇齒生香。茶中似乎沉蘊著飄遠亦近的暗香,有讓人耳聰目明的感覺。好茶妙茶這些詞怕是在它麵前隻能是黯然失色了。
“這是清晨的杏花上的露水埋藏於梨花樹下四年後取出泡製的蜀山飄玉。”她品了一口,細細的說道。
我琢磨著,今兒我還真是賺到了。不過我還是奇怪她為什麽要男裝示人,難道就為了行事方便麽,常住這裏有這個必要嗎。畢竟我也是打算長期住下的,便說道:“你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子,為何總要以男裝示人?你也別問我為什麽要女扮男裝,我是為了出門在外,圖個周全方便。”
別說我不打自招,她一見著我好象早知道我會來似的。我又見著那案上的雪花糕與我昨天吃的是一樣的。估計那店小二昨天送雪花糕來的時候就說了我的事情了。那時候我是穿女裝的,那麽她自然是早就知道這一點的。
她看了看我,眼中有著許些讚歎。說道:“你很細心,也很有經驗啊。和你一樣,我也是圖個方便。”
我看著灑脫自然的她,她身上有種現代女子下班後品茗的身影。又見她往後一靠,居然翹起了二郎腿。那姿勢就一白領喝紅酒的標準姿勢。我心裏一陣歡喜,感情她也是穿來的。終於遇見同盟了麽。我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小心問道:“你認識劉德華麽?”
她看著我,一愣!我繼續確定道:“那潘瑋伯呢?”
她頓了頓,說道:“你說的劉德華我也許認識,可是那個什麽偉伯的,我不太知道。”